“这…咳…咳…这里是异教?”步云天抓着玉碧的手臂,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还被刚开始的时候喉咙干涩给呛了几下。
“是啊…公子…有什么问题么?”玉碧看他突然的乍了起来,脑子有点懵,瞪了一双眼睛同样看着步云天。
直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越来越紧,玉碧感到痛处了才反应过来,步云天到底在疑惑什么。
“公子您先喝杯茶吧,关于异教的事,还是您自行的去问教主。”玉碧脸上闪过一丝痛恨,不过转瞬即逝,然后又笑着把步云天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给松开,站起身,去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递给步云天。
“公子快喝吧。”玉碧拿着茶杯,疑惑的看着一直看着他没有动作的步云天。
他记得以前他在异教的时候,喝的茶,可都不是这样子的。
这杯具里面的茶叶一看就是劣质产品,也不知道这茶叶是泡了多少遍,现在端给他的,只剩下淡淡的黄色,还有一两片漂浮在表面上。
虽然步云天不会去在意喝的茶水是什么等次,但异教里的改变,他怎么的还是去怀疑上两分。
包括这房间里的摆设,像是临时弄的。就算他曾经离开过异教一段时间,即使当时的冷松南并不是很喜欢他,但他好歹还是名义上异教的弟子,待他,也不至于那个差吧。
步云天伸手接过茶水,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粗劣的茶水割到他的喉咙生疼,他想也没想的就把口里的茶水给吐了出来。
然后接着就是一段急促的咳嗽声,不管玉碧怎么去拍,步云天都停不下来。
房间里一个人弯着腰死命的咳着,然后一个人摆着手满脸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后就是一个推门的声音,站着的那个人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去,然后才惊恐的低下头,伏在地上。
“教…教主…”
“没用的东西。”冷惊鸿冷冷的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玉碧,然后直接抬脚越过了他,在没给多他一个眼神。
冷惊鸿从怀里掏出青绿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一只手扶着步云天的后背,然后把药丸塞到他的嘴巴里。
见步云天不肯吃下去,冷惊鸿就把刚刚步云天喝的那一杯茶直接灌倒了他的嘴巴里,“对你的内伤有好处。”
步云天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冷惊鸿,在他脸上找不出那种意思后,才把药丸吞进肚子里。
步云天不知道,若是冷惊鸿想要害他 一早就在玉碧他父亲带他回来异教的时候,他早就把他给杀了,还等现在这个人拿着这种眼神来看自己,更何况,步云天现在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蒙骗的了。
步云天的咳嗽渐渐消了下来,但喉咙那种被割穿的感觉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弱。
扶在他后背的手没有拿开,步云天张了张嘴,想对冷惊鸿说话,可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就闭上了嘴,想用衍生示意叫他把他的手拿开。
“去给公子拿一杯蜜水。”冷惊鸿像是没看到步云天的动作,转头对着还伏在地上的玉碧说道。
“是…”
接着又是关门的声音。
“你不用说话,听着我说便好。”冷惊鸿把他放到了床上,那衾被盖住他的身体,才站起身,由上到下的俯视般的看着步云天。
那是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步云天有些不习惯。
步云天的眼前陷进一片阴影里,他陌生的看着冷惊鸿。
他,似乎变了。从冷惊鸿进门开始,步云天就感觉到了。
“本座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这房间的布置你也看到了,本座现在的生活就是如此,这处给你安置的地方,也算是比较宽敞的了。”冷惊鸿用已经不在青涩的声线跟步云天说着,语气配合着他有些低沉的声音,像是在无声的叙述这步云天的周围。
他这几个月的确变了,不管是他身体上的还是他心灵上的。
人都是被逼着成长的,谁不想永远都在父母的保护之下过活了呢。
步云天如此,他也如此。
冷惊鸿都自称本座了,那么接下来的话,步云天或许已经猜了个大概。就等着冷惊鸿把这一切都在跟他细细的说上来,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这少年到底是如何的能担任异教这个大任?
“你被我父亲派出去之后,我去我父亲那里闹了一场,然后就被他禁足了。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你的消息了。然后我再暗处寻找他的踪迹,再然后没过几个月,就有一群武林正派打着“异教人,杀无赦”。”的口号,冲到他们异教来了,他又换回了我,那是以以前的冷惊鸿自居的身份。
冷惊鸿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人,跟自己印像中的还是有些不同了,原来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之间,未知的定数,都会在改变。
他想看看,步云天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都时候,脸色会不会有一点改变,或者有一点点后悔。
“那些人来了异教驻站的地方,带着几百号人,把我教第子打个狗血零头,一路逼得逃离了那个地方。然后在本座以为他们就会就此罢休收手了的时候,他们又再一次的出手了。在此之前,我教在逃亡的过程中,死伤惨重了,那一次的打逃亡,异教中的弟子已经所剩无几,然后本座的父亲为了引开他们,独自一人前去阻挡,换的本座在此处苟且偷生。他再也没有回来。”冷惊鸿像平静的说着,好像是在阐述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他眼里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的一直看着步云天。
但是步云天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他袖子低下微动的衣角。
怪不得,刚刚那个玉碧会有那样的眼神,遇到种事情换做是他,他都恨不得亲手把那些人给手刃了。
他的确是这么想,就是眼下找不到杀害他父亲他们的凶手。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冷惊鸿说完了自己的事情,然后便轮到步云天了。
冷惊鸿俯身上前,掐住步云天的下颚,让他与自己对视,然后阴沉沉的看着他,“异教的位置可是你透漏给那些?狗贼的?”
步云天受不了突然转变的冷惊鸿,加上下颚上的手,让他非常的不好受。
步云天有人同样的抬起掌,啪的一声打掉了他掐在自己下巴位置的手,自嘲的笑了一声,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和他们一样吗?”
冷惊鸿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在这诡异的沉寂中度过。
“教主,蜜水端来了。”玉碧拿着手里的碗,推开门,稳步的进来。
冷惊鸿接了过去,把步云天扶起来,就着自己的手,把碗递到他的嘴边。
步云天先是偏开头去,不想去喝眼前的东西。
可冷惊鸿现在又岂是随意就放弃的主。他就这样一直都把碗放在步云天的嘴边,等着他把碗里的东西喝进去。
两个人出奇的执着。
玉碧站在一旁干着急,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要去跟步云天说话,都被教主给阻止了。
最后还是步云天先投下阵来,他伸出一只手,扶着碗边,喝了下去。
他不想承认,这个比自己还小些的人,这样对待自己。
喝了东西的步云天嗓子果然好受很多,不再是像是有稻草割喉一样。
步云天咳了咳,想起刚刚到事,想要跟澄清一下自己,看样子,冷惊鸿是误会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玉碧,然后看着冷惊鸿。
“你先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冷惊鸿一直都看着步云天,懂了他要干嘛,说道。
但是都知道,他说的说玉碧。
“是…”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就由我们两个自己解决。”步云天靠在床头,揉了揉手腕,说道。
“怎么就算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我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命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步云天不说还好,一说,冷惊鸿像是维持不住他现在冰冷的气场,他颤抖着双唇,高声说道,“我的父亲…难道也这样算了吗?”
“不是我…”步云天看他这样溃不成军,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接受的能力比他好点罢了。
“你要相信,真的不是我…”步云天无力的解释着,他只能说那么多,其他的,那是他个人的私事,冷惊鸿不适合知道。
相不相信,只能看冷惊鸿是怎么想的了。
“那你说,这几个月你都去了那里,你手上的铁链又是怎么一回事。”自己那个时候多日来的担心与惊吓,圈都化在了他刚刚的两句话里。
本来,他问步云天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知道,那种事情,他会干。
不过就是在心里求一份心安罢了,想要知道他这几个月到底去了那里。
为何,弄得自己一生伤。
“被萧闻他们关进寒浮洞,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我逃出来后就这样了。”步云天简短的说道,过去的事情,踏步不想再提。
“你手上的铁链,我也没有办法打开。”冷惊鸿放低了声音说道,像是在心疼步云天遭遇。
“无事,都习惯了。你当了教主了么?”步云天把手伸回被子里,抬起头,透过眼前的头发,看着站在床前,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
“是啊,不然呢?异教是我父亲辛苦创下来的,怎可能就断在我的手上。”
“有这样的志向,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