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告诉他凭什么？
顾莫言一生气，就把面前的碗筷全部甩到地上。
一瞬间，碎瓷飞溅，幸好其他的几个小厮离的远，没有被割伤。
可惜顾莫言久没有那么幸运了，幸而他的衣裳穿得比较多，隔开的口子也只是轻触到他表面的那层皮肤。
“娘娘，您不要动，等我去把这些扫了先。”那个新来伺候顾莫言的小厮站在原地，跟他说道，就急急忙忙的跑带外面去那扫帚了。
因为其他人离得远，所以顾莫言的有些动作，他们没有看到。就以为他只是蹲下去查看脚腕上的伤口。
等那个小厮把碎瓷打扫干净的时候，顾莫言没有因此而冷静下来，反而捏紧了手上的东西，让自己不要太过于愤怒了。
顾莫言走出门外，现在墨孤寒应该是在书房内和大臣开会吧。
寻这记忆，顾莫言跌跌撞撞的往书房的方向走，距离并不是很近。
顾莫言就用上了跑，也不管后面的人是不是在叫着自己，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那个始作俑者，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后面的小厮惊呼这叫顾莫言停下来，可是前面跑的人完全没有这层意思，所以他们也只能跟着顾莫言一起在宫里奔跑。
还在安磬宫的还是，小厮们还不知道顾莫言是要去往那里，后来才知原来头去说要去帝王的书房，有个小厮就冲到他的前面，“娘娘，是要去找帝王吗？我给您带路。”说着，知道顾莫言着急的心里，也没敢因此的就懈怠下来。
出了安磬宫的路，可就没礼貌那么平摊了，有些路上还有些拳头大小的石头。
顾莫言一直在想自己的事，也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什么东西，直到整个身子都扑在了地上，感觉到了疼痛。
几个小厮马上到上前去把顾莫言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还没等他们去检查伤口，顾莫言就推开他们，又继续跑起来。
仿佛像是迟了一刻，都不行一般。
“娘娘，要不我去找人那轿子过来吧？不然这样跑要到什么时候？”一个小厮跟上来，实在是受不了这剧烈的运动。
“滚！我自己去。”难得的顾莫言也愤怒了，他怒气冲冲的朝身旁的小厮吼道，声音嘶哑。
“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你们都滚，别在跟着我了。”顾莫言把自己手里一只捏着的瓷片拿出来，在小厮们的面前挥舞，威胁道。
“好好好，娘娘，你先把你的瓷片放下好吗？”一个小厮给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想要上前去把顾莫言手里的瓷片给夺着。
顾莫言像是发现了他的意图，往后面退了一大步，由于这里的路实在是不平，顾莫言又被绊倒了，狠狠的摔了一跤。
用那只没有拿瓷片的手撑着地面，对着他以前一众的小斯大声的说道：“你们给我滚，不要在跟着我了……我会害死你们，你们快点离开吧……”
顾莫言说的近乎嘶哑，他慢慢的站起身，往前面跑去，果然后面的小厮在也没有跟着他了。
顾莫言一握着手里的碎瓷片，一路也不知道摔了多少的跟头，才终于跌跌撞撞的去到了墨孤寒的书房。
墨孤寒在一盏茶前就知道顾莫言要来他这里了，就是不知道要来干什么，那些侍卫也一脸的欲言又止。
所以，当听到外面的人说顾贵妃进来了，墨孤寒就迎了上去。这还是他把顾莫言接回来后，第一次他来找自己，心里不免的有些飘飘然。
“爱妃怎么来这里了？你的小厮呢？怎么不跟过来？”墨孤寒上前去把顾莫言扶住，看到他一身狼藉，又往他后面看了看，发现什么人都没有，皱着眉头，质问道。
“不是你把他们都杀了吗……”顾莫言在他怀里低语了一句，不过很小声，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说什么呢？摔到地上了吗？给本王看看你的手也没有弄伤，还有你脚腕上是怎么回事？”墨孤寒把他全身扫了一遍，不在纠结小厮为什么没有跟上，这件事情秋后在来找他们算账。
现在更重要的是，顾莫言有没有受伤，他怎么突然的来找自己了。
“我说…”顾莫言突然在墨孤寒的怀里抬起头，眼睛睁大，面部有些狰狞，“你要是死了该多好。”
顾莫言把藏在衣袖下的手露出来，握在手里的碎瓷片闪着锋利的光芒。
周围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这顾贵妃会那么大胆，敢当众行刺王上，这得有多大的罪啊。
墨孤寒也同样看着这样的顾莫言，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他明明有能力躲开顾莫言这还无技术的瓷片，却直挺挺的站在那，给顾莫言刺下去。
或许，这个样子，顾莫言就会对他多亲近一分也不一定。
“是不是刺下去了，你就不恨我了。”虽然墨孤寒觉得顾莫言这莫名其妙的恨意开得毫无道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从他那次在小村落里拉他回来，顾莫言就未曾正眼看过自己。
“是！我要拉你一起去跟他们陪葬！”顾莫言发狠的道。
“等等，本王没有听懂，谁要本王陪葬？”墨孤寒到如今都还不知道顾莫言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唐唐的一朝君王，有那个人有那个资格要他陪葬。
真是可悲，所以说顾莫言所做的一切在墨孤寒眼里都没有理由，他所做的那些在都是一个笑话吧。
“你是觉得你杀的人不够多吗？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小厮跟着，我的小厮不是被你全部杀光了吗？每个亲近我的人你都这样对待，那你自己，怎么就不去死啊？”顾莫言大声的对墨孤寒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手里的瓷片却还是迟迟的没有落下。
“那是他们该死…”墨孤寒气的脸色也铁青了，原来顾莫言一直不理他，都是因为那些人的原因，早知道就不让他知道好了。
所以今天自己在他宫里杖毙了一个人，他就要冲自己来？
“你要是想杀我，便就杀吧。”墨孤寒敢肯定顾莫言根本就动不了自己，他这样说不过是让顾莫言解恨罢了。
“好。”顾莫言把手移了位置，在墨孤寒的心口上。
墨孤寒没有要躲的意思，顾莫言也没有要停手的样子。
就在瓷片要刺入墨孤寒皮肤上的时候，顾莫言的手腕被另一双手给抓住了。
顾莫言直接看了过去，是一直站在离他们不远的西门清风。咬了咬牙，想挣脱他押解着自己的手。
“顾贵妃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王上他不能有事。” 大概过了一刻后，西门清风就放开了，因为他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他。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墨孤寒了，自己做的动作逾越了。
西门清风藏在袖子低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说道:“保护王上是我的责任。”
“那你就跟着他一起去死啊，你们一个两个都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他，凭什么他害了那么多人，你们还要拥戴他还要这么拼命的去护着他。”顾莫言模糊着双眼，把瓷片在众人面前挥了一圈，然后又指向站在他前面的墨孤寒，大声又嘶哑的说道:“难道那些地位低下的人就不是人了吗？他们没有亲人要担心他们吗？都是因为你!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
顾莫言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与怒火全都诉说出来，凭什么他身边的人就要一个个离自己远去，都是因为他。
都是你。
顾莫言又一次发狠的冲上前。
“撕拉…”瓷片割开了墨孤寒的衣裳。
接着又是一个清脆“啪”的一声，后面就是墨孤寒诉斥的语气，“这个世道本就尊卑就别，弱肉强食。我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也会死，本王不过是提前帮他们完成了这一步，还轮不到你来给本王指手画脚。”
墨孤寒转过身去，不再看顾莫言，从声音里都可以听得出他现在的心情不好，“来人，给本王把顾贵妃带回安磬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违抗者，律法处置。”
说完，一抚袖子，就率先的离开了书房，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后面的大臣面面相窥，过年片刻也没有人敢在这里看热闹了，纷纷的离开。
墨孤寒刚走，顾莫言就被侍卫给带走了。
西门清风留意了一下地上的瓷片，幸好上面没有血迹，不然以刚刚王上的脾气，定当是不会发现顾莫言受了伤的，然后要是这样，没有人去给他治疗，那可就不好了。
该是顾莫言幸运，他随手捡的那个碎瓷片是碗的边口。王室用的东西颤抖打磨的非常光滑，所以幸而顾莫言捏得在大力，也只是在他手里嘞了一道痕迹，没什么大碍。
没过多久，西门清风也回了自己的府邸。
“去给我拿酒来。”西门清风入了府邸，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午饭也不想吃了，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对着外面吩咐道。
他真觉得刚刚拦着顾莫言的自己真是一个孽种，还有顾莫言被打的那里。
一想起来，墨孤寒对着顾莫言的那一巴掌，仿佛像是打到了西门清风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一阵阵的疼。
不过他自己那个时候说得也对，君臣有别，顾莫言尚且如此，更何况说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