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睡得正香，还做了个梦，梦到一只大金毛在他怀里撒泼打滚，大金毛似乎很喜欢他，一直舔他脸颊、嘴巴。触感很柔软，还有点湿润，带着薄荷的清香。
他有些疑惑，难道金毛会刷牙？
金毛不停舔啊舔，有点痒。
“别舔……痒……”
尚程刚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身上没穿衣服，宽肩窄腰，好看有力的肌肉线条全都完美展现出来。
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他一边用手拨弄一边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在熟睡，估计是累坏了，一想到昨晚，尚程突然就笑了：“真可爱。”
他在白楠脸上左摸摸右摸摸的，然后情不自禁低下头把人亲了。听到白楠嘟囔着痒，他才停下来。
白楠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尚程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想，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醒了？”
“嗯。”
白楠想要起来，却没想到微微一动，身体像被卸掉重组般，疼到他不算小声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很疼吗？”尚程担心道。
白楠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还好”。
尚程扶着他坐起来，帮他揉腰，“累就在睡会儿，才十点。”
白楠摇摇头：“我有点渴。”
尚程去旁边倒水，白楠刚睡醒有点懵，眼神到处乱瞥，结果就瞥到了尚程后背上的那些红痕，这是尚程倒完水转过身，他才注意到前面也有一些……脸瞬间就红了，然后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假装没看到。
尚程把水递给他，白楠刚要接过来，尚程却把杯子往后一撤，白楠扑了个空，然后就听见尚程不太正经的语气：“还要我喂你吗？”
白楠耳朵红得几乎要噗呲噗呲往外滋血，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尚程哪敢再逗，赶紧把水递过去，真怕把人给惹毛了：“错了错了。”
白楠喝水的功夫尚程已经穿上昨天的毛衣，白楠喝了水，嗓子舒服了不少：“你要出门吗？”
尚程理了理衣领：“昨晚出来的太急，怕外公外婆担心，待会儿回去跟他们报个平安。”
白楠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说：“那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着急了。”
昨晚尚程为了自己就这么跑出来了，估计他家里人会觉得尚程不懂事吧，他果然还是让尚程难办了。
尚程走过去接下白楠手里的水杯，见他又开始愧疚，轻轻敲了他的脑袋，“嗯，别想太多，不是什么大事。我叫了餐，待会儿送过来，记得吃。要是太累了，吃完再继续睡儿，你就在酒店待着，不要乱跑，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白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尚妈妈，快走吧。”
尚程对这个新称谓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无奈，还不忘逗他：“现在不是叫老公的时候了？”
白楠当下老脸一红，不明意味地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你快出门吧，我累了，再睡会儿。”
尚程失笑，俯下身在白楠额头狠狠吧唧一口，发生超大的一声“啵”响，“我真走了，等我回来。”
白楠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裹成一团，尽管有些害羞还是乖乖应道：“好。”
回到外婆家，尚程刚进门就见他爸坐在沙发上黑着个老脸。
尚程没管，对他妈妈说：“妈，我回来了。”
杨郡从沙发上站起来过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来回打量了：“回来了，饿不饿。”
尚程说不饿，“舅舅他们呢？”
杨郡说：“你舅舅出门办事儿去了，舅妈在楼上陪外公外婆说话呢。”
尚程往楼上看了一眼，“妈，我昨晚……对不起。”
杨郡拍拍他的胳膊：“没事，大家就是有点担心你……”
尚鹏非冷哼一声，呵斥道：“昨晚干嘛去了，还知道回来，还敢直接丢下一家子的人，我看你是潇洒惯了，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
杨郡见这架势，估计是要吵起来，劝道：“好了，别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话好好说。”
尚鹏非怒了，放下手中一眼没看的杂志，指着尚程：“我能不生气吗？你要我怎么好好说，你自己问问他，昨晚干嘛去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尚程这时开口了：“爸，以前我也没想着要瞒你一辈子，你再怎么接受不了我也要说，我也不止说过一次了，我喜欢男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接着说：“但我也只喜欢过一个男人，不是他就不行。昨晚是去见他了，因为我怕他像七年前不声不响就消失了，所以我去找他。昨晚没打一声招呼就走是我的错，这事儿我会弥补会道歉。”
尚鹏非气得差点说不出话，对杨郡说：“你看看，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你喜欢男人是多么光彩的事吗，你现在去大街上问问多少人能接受你们所谓的爱情，我告诉你，别痴人说梦了！”
“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尚程说，“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要你接受，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还是喜欢他，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改变。您也不要觉得我现在是在挑衅你，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想法，说实话我也有想过得到你的祝福，毕竟你是我爸。”
尚鹏非哼一声，刚想说什么，杨郡赶紧制止：“别说了，爸下来了。”
尚鹏非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脸色十分难看，头往旁边一偏，不说话了。
外公被舅妈扶着下楼，“你们这儿的动静楼上都听到了，谁家大年初一的就吵架啊。”
老人腿脚不太方便，尚程上前帮忙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杨郡缓和道：“爸，没吵架，就说话声音大了点。”
老头子显然没被糊弄，拉过尚程的手，问：“刚才你爸是不是骂你了？”
尚程说：“没有的，外公。”
外公却看向尚鹏非，“鹏非啊，孩子大了就不要管太多了，操心太多累的是自己。”
尚鹏非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知道了。”
尚程上了二楼，外婆正在房间里绣什么东西，尚程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红色的福袋。
“外婆。”他叫了一声。
外婆抬起头，带着老花眼镜，笑眯眯地看着他：“回来了。”
尚程拉了个椅子在旁边坐下：“回来了，外婆，昨晚对不起，没跟你们说一声就走了。”
外婆暂时放下手中的活，摸摸她乖孙的脸：“这有什么，你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外婆的手掌有一层厚厚的茧，有点粗糙，但那种触感却让人莫名安心。尚程坐在外婆旁边，看外婆绣福袋。
“谈对象了吧。”外婆突然说。
尚程没遮掩：“嗯，谈了，以前就谈了。”
外婆低头一边绣一边笑着说：“看你昨晚那个样子，就是着急出去找什么人的，你是没发现你那个样子，跟丢了魂似的。”
尚程笑笑：“是吗？”
外婆咬断线头，福袋做好了，“是啊，好了。”
外婆把绣好的两个福袋递给尚程。
尚程接过来：“这两个都是给我的？”
外婆敲敲他的脑袋，说：“想的美，另一个是给你对象的。”
这回尚程是彻底愣住了，外婆怎么会……
她双手握住尚程的手，目光慈祥地望着他：“虽然外婆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过来，或许是不想，或许是不能。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孙子看上的人不会差，外婆就希望你们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尚程忽然有些鼻酸，“谢谢你，外婆，我和他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