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听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奔向尚程。接着，他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尚程身上总有一股淡淡清香，白楠瞬间被熟悉好闻的味道包裹住。
尚程将人抱了个满怀，这一刻，这几天积攒的思念彻底爆发，如潮水般疯狂涌出来。白楠身上的毛绒外套质感很好，很柔软，他脸颊在白楠肩上轻轻蹭了蹭，蹭的心头有些痒。
白楠被尚程抱着，还在恍惚，没想到尚程会出现在这里，抱了一会儿，白楠发觉他身上很凉，问：“你站这多久了？”
尚程的唇贴着白楠的耳朵，说：“没多久，十几分钟。”
耳朵被热气扑的有点热，又有点痒，白楠声音不自觉放软：“看你没回消息，我以为你回家休息了。”
尚程：“没，刚要回手机就没电了，想见你，我很想你。”
白楠稍稍收紧抱在尚程腰上的手，说：“我也很想你。”
“聚餐开心吗？”
“嗯，同事们都很热情。你累不累？”
“我现在一点都不累，我很开心。”
尚程下巴搁在白楠肩上，唇就贴在白楠耳边，自然亲昵，似在呢喃，声音很轻很柔。
抱了半晌，白楠感觉尚程在自己颈间嗅了嗅，忽然想起自己刚吃过烤肉，于是稍微松开尚程：“我刚吃过烤肉，身上味道很大吗？”
尚程在他脖颈深吸一口，说：“没有，你身上很香。”
白楠有些不好意思，没说话。尚程起身，脑袋从他肩上挪开，但没松开他，两人仍是拥抱的姿势。
尚程倏然凑近，鼻尖在白楠唇边嗅了嗅。白楠呼吸一滞，心跳猛地加速，他发现尚程总能做出一些让他心跳加速的举动，实在招架不住。他问：“怎么了？”
两人面对面，尚程撤开了些，与白楠对视，他柔声问：“喝酒了？”
白楠：“就喝了一口啤酒，能闻得到吗？”
看他一副乖巧认真的模样，尚程轻笑：“没，不凑近根本闻不到。”
白楠不知道尚程为什么忽然就笑了，刚想说‘那就好”，尚程就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往前几步就是小区门口，虽然现在没人，但白楠还是立马转头，慌乱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尚程垂下眼皮，微眯着眼，有些委屈道：“害怕被别人看到吗？”
白楠脸微红，听尚程这语气，赶紧解释道：“没有，我只是……只是……”
尚程追问：“只是什么？”
白楠不看他的眼睛，很小声地说：“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尚程一愣，闷声笑了起来，又将白楠抱入怀中，下巴抵在白楠发顶，细软的头发蹭得他很舒服，声音里的笑意满到快要溢出来：“白楠，你变了。”
白楠的心瞬间提起来，不免有些惊慌，但尚程接下来的话，消除了白楠内心的那一丝不安。尚程说：“变得更加可爱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白楠才意识到他们在寒夜中站了很久。明明之前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却还像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傻傻的，但也是幸福的。
“要上去吗？”白楠问。
尚程：“不去了，太晚了。”
那句“你可以在这里住下”将要脱口而出，又被白楠赶紧咽下，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半晌才说：“好。”
尚程松开白楠，问：“明天有有空吗？”
“元旦放假，这三天都有时间。”
“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啊。”
尚程笑了笑，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行，明天我来接你。”
说好明天要看电影，睡前，尚程给白楠发了好几部最近上映的片子，问白楠想看哪一部。
白楠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他挑了一个爱情片给尚程发过去。
次日，白楠起得很早，电影是在下午，但尚程说想和他一起吃个午饭，他便早早就起来收拾，他收拾好又时不时对着镜子看，整理自己的衣服。
十一点过，尚程发消息过来说他到了。
上了车，白楠关上门，边系安全带边问：“我们去哪吃饭。”
尚程勾起嘴角，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楠也只是随口一问，在哪吃都无所谓，但尚程这么一说，他反倒有点好奇。
但当车子驶到市中心，进了一处绿化环境很好的小区，白楠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往车窗外看，这片小区不愧是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不管是环境还是居住房，都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餐馆的地方，尽管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白楠还是问了一句：“我们去哪里吃啊？”
尚程看他一眼，笑了笑：“我公寓。”
第一次来到尚程住的地方，白楠莫名有些紧张，被尚程领进电梯，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他还有点懵。
公寓门是密码锁，尚程按了密码开门进去，给白楠拿了一双棉拖鞋。暖气很足，尚程脱掉外套，同白楠的一起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白楠换上鞋，跟尚程进了客厅。
这间公寓很大，有两层，一楼客厅放着一组沙发和茶几，旁边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小区的风景，视野很开阔。公寓收拾得很干净，房间太大，看起来空荡荡的。
白楠站在偌大的客厅，尚程看他略显局促的样子，走过来轻轻捏他的脸，失笑道：“紧张什么，放松点，你又不是客人。”
白楠缓过神，看他说：“好。”
尚程领白楠到餐厅，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白楠顿时惊讶道：“这是你做的？”
他记得尚程以前煎个蛋都煎不好。
尚程推开椅子让白楠坐下，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我做的。”
说着，他在白楠旁边坐下，拿起碗边盛饭边说：“这是我请的阿姨做的，她每天都会按时过来打扫，我一般都在公司吃饭，偶尔想也会让她过来做饭。”
他把盛好的饭放在白楠面前，继续说：“我让阿姨按你以前的口味做的，不知道你口味变没变，还喜不喜欢这些味道。”
白楠有点鼻酸，尚程很周到，很在乎自己的感受，每件事做的都很细腻。他笑笑：“没，我都很喜欢。”
吃完饭，尚程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就往客厅走。
白楠正在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打量这间房子。尚程坐到他身边，抬起胳膊，手放在白楠头顶，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他的头发。角度的问题，白楠像倚在尚程怀里。尚程说：“要去二楼看看吗？”
二楼是尚程的卧室和书房，白楠想也不想就说：“不用了。”
说完缓缓加了一个“吧”字。
尚程笑了笑，说：“行，以后可以慢慢看。”
白楠吃太饱，早上又起得有点早，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没发觉尚程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困了？”尚程问。
“嗯。”
“昨晚没睡好吗？”
没，是早上起太早了。白楠当然不会这说，他摇摇头：“没，可能是吃太饱了。”
“你睡会儿吧，电影没开场，你可以睡半个小时，到时候我叫你。”
白楠本想拒绝，但是又怕自己看电影的时候睡过去，那样会很扫兴，于是决定睡一会儿。他几乎是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屋内暖气很足，尚程还是给他找了个毯子盖上。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出了太阳，阳光透过落地窗撒进客厅。沙发上，白楠正熟睡，尚程坐在沙发前新铺的地毯上，安静地注视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房间里很安静，尚程一直觉得这个房子很冷清，没有温度。但现在，听着白楠均匀的呼吸声，他似乎感受到了这间房子的生活气。
好奇妙的感觉。
白楠睡觉的样子很乖，虽然平时他也很乖，但偶尔也会露出锋利的爪子，比如遇到像刘才宇这样的，对不熟悉的人也会套上一层壳。但现在，他更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猫咪，将自己的爪子收起来，展现出自己最毫无防备的状态。
尚程盯着他看了很久。
白楠穿着浅绿的毛衣，客厅光线很足，显得他的皮肤格外白皙。衣服也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温暖。尚程眸中一动，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鼻尖，退开些，轻声道：“白楠，起床了。”
白楠微蹙着眉，像是没睡够，没睁开眼。
尚程又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继续叫他：“白楠。”
许是尚程的声音太温柔，白楠似乎还在梦中，呢喃道：“别催……”
尚程被他逗笑了。白楠是侧着身面对尚程睡的，过了一会儿，尚程微微直起身，在白楠耳朵上亲了亲，唇贴着白楠的耳朵：“白楠，该起床了。”
尚程能明显感受到白楠动了，唇瓣离开白楠的耳朵，撤回身子，一低头便对上白楠茫然惺忪的睡眼。
“到时间了吗？”白楠声音暗哑。
尚程低声说：“嗯，到了。”
白楠起来后，两人随便收拾了下便出发去电影院。现在不是电影上映的黄金时间，电影院人不是很多，尚程买了桶爆米花，进去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人在座位上坐着。
他们的位置在后面几排，两人刚落座多久，工作人员就开始播放影片。
白楠昨天看了眼这部电影的简介，讲的是少年人的爱情，校园片。
白楠很少看电影，为数不多的几次是以前和尚程看的。他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有点好奇。电影开场，他便开始专注剧情。
“吃吗？”
过了一会儿，尚程捏了一块爆米花递到白楠嘴边。
白楠低头看一眼，嘴巴往前凑，吃了那块爆米花，他边嚼边说：“有点甜。”
白楠咬住爆米花的时候，舌尖不小心碰到了尚程的手指。尚程捻了捻手指，然后用白楠碰过的手指捏一块放嘴里，评价道：“嗯，是很甜。”
白楠对这部电影还挺感兴趣，看得很认真，尚程在旁边时不时给他递爆米花，他看得很舒服。
剧情进展到一半，男女主彼此间的心意逐渐挑明，两人情意浓浓，自然而然地亲了起来。
白楠对电影里男女主的亲密没有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这个电影拍得很不错，哪怕现在男女主在接吻，他也不会觉得尴尬，反而是很自然，水到渠成的感觉。
看得认真，白楠才忽然想起尚程也在看，他这会儿感觉有点微妙，想知道尚程看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瞥了眼旁边的人，却发现尚程正看着自己。他把头稍微凑近尚程，很小声地问：“你觉得这个电影怎么样。”
尚程看着他，说：“还行。”
两人离的很近，电影里的男女主还在亲吻，影院里声音很大，本来白楠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和尚程凑近说话，忽然有些怪异的感觉，他轻声说：“我也觉得。”
“白楠，”尚程用眼神示意他看前面，“看。”
隔着两排的位置，前面有情侣正在亲热。白楠看了一眼倏地收回视线，心跳得有点快。还没等心跳平复，就听见尚程问：“要接吻吗？”
白楠很庆幸影院内光线暗，不然尚程肯定能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他呆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尚程轻轻一笑，捏着白楠的下巴，吻了上去。没一会儿，白楠张开嘴，回应他。唇间都是彼此吃过爆米花残留下来的甜腻的味道。
顾及到里面还有人，两人亲了一会儿便分开，白楠微喘着气，尚程擦擦他的嘴角，声音微哑：“继续看电影吧。”
白楠本以为自己会心猿意马，但随着剧情的发展，他又慢慢开始专注剧情。
看到后面，白楠才发现，这部电影是个悲剧。
电影的最后，女主生了重病，被爸妈带去国外治疗，她不告而别，因为不忍心跟男主亲口说出“分手”两个字。男主不知道女主去了哪里，一直苦苦寻找。直到有一天，男主接到一个电话，是女主的妈妈，说让他来参加女主的葬礼。
电影的最后，是男主跪在女主墓碑前，痛哭哽咽地叫着女主的名字。
“我找到你了。”
“但我又好像找不到你了。”
电影结束，抽泣声此起彼伏，白楠也哭了，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他向来很容易共情，更别说这个虐心的结尾。
昏暗的影院骤然亮起来，尚程看到满脸泪光的白楠，轻轻掰他的脸，把他的脸转过来，温柔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
白楠盯着尚程的脸，在影片的最后，男主痛哭的样子，让他想起到了尚程。王明安说过，尚程一直在找他。每看到电影男主苦苦寻找女主未果而失望落寞的神情，他就在想，尚程是不是也是这样，尚程会不会也会在没有人的地方痛哭。
“尚程。”白楠忽然叫他，“你难过吗？”
尚程顿时停住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他：“不难过。”
“为什么？”
尚程看着白楠泪光闪烁的眼睛，似乎读懂了白楠话里的意思，徐徐开口：“因为，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