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初验,似是中毒而亡。”

  秦景林皱眉,有些怀疑。

  刚刚那人叫嚣的模样江面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可以一点都不像中了毒。

  且他理论的时候周围除了自己的仆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很难想象是如何中毒而亡。

  秦景林瞥了一眼身边的凤冉,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一样的质疑。

  “那不知赵大人打算从何处入手?”

  赵义一时哽住:“这...想必是要先去赵家通知询问一番。”

  秦景林点点头:“那本宫与赵大人同去吧。”

  他和赵元正来这里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赵元正死在这,他作为太子不能不管不顾,否则传到父皇耳朵里又少不了一番责骂。

  至少要去赵家一趟表明态度。

  赵义已经准备好面对赵家的时候点头哈腰了,秦景林这一句话简直救了他的老命,连忙弯腰道谢。

  “这就交给你了?”秦景林歪头看向身边的凤冉。

  凤冉回头看了看江上,不经意的道:“赵家看似和谐,实际上各有各的算盘,多留心二房和三房吧。”

  在一袖心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很晚了,到了赵家已是深夜。

  赵家的人一早得到了消息,秦景林进门便听到了哭喊声。

  绕过假山,厅里坐着赵家家主赵阳州和他的夫人,房内传来阵阵哭声。

  赵阳州没想到太子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安稳的屁股此刻立马抬起:“臣参见太子殿下。”

  秦景林急忙将人扶起来:“大理寺过去的时候本宫就在附近,听闻此事涉及到赵家,本宫便特意赶来,聊表慰藉。”

  即便是在赵家悲痛万分之际,世家的教养依旧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阳州脸上掩饰不住的悲伤,听到秦景林的话后连忙谢恩,几番推脱之下两人才在位置上做好。

  秦景林瞟了一眼,赵义了然,上前一步道:“赵大人节哀,只是令公子的案子有些事情还需要大人。”

  赵阳州也知道大理寺来不只是说声节哀,他的儿子是赵家嫡子,未来是要成为赵家家主的,如今却在外莫名身死,而他心里竟毫无头绪。

  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敢与赵家为敌,残害他的嫡子!

  赵阳州没吭声,大理寺卿瞄了眼一旁的秦景林,接着说道:“下官想知道,赵公子是何时离府的,今日在府上可吃过喝过什么?”

  赵阳州有些不悦,他没想到大理寺问的居然是这种问题,难不成他赵家会有人给自己未来家主下毒吗?

  赵义也看出他的想法,连忙补充:“这是一应案件该有的程序,赵大人千万不要多想。”

  “正儿今日下午便出门了,午膳应该是在二弟房中吃的。”赵阳州不情不愿的回答。

  赵家主宅住了赵阳州与两个兄弟,二房一家在西偏院,三房一家在东偏院。赵阳州作为家主向来忙碌,其子在叔父房中吃饭也是合理的。

  从他们进门开始,赵阳州就没有提过一袖心,说明他并不知道背后的鸣凤阁,否则定会抓住此处不放。

  不过既然他一口咬定家里无事,秦景林也不想在这多浪费时间。

  “赵家根基深厚,事务繁忙,赵大人想必还有众多事情要做,本宫就不在这耽误大人时间了,只是希望大人节哀,切勿忧思过度。”

  秦景林起身又与赵阳州说了几句客套话,转身就要离开。

  “家主!孙妈她...她死了!”门外突然传来叫喊声,一个小厮马不停蹄的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刚要离开的秦景林脚步一滞。半个时辰前刚死了嫡子,现在又死了个嬷嬷,这么巧,难不成赵家今日命里犯冲吗?

  赵阳州脸上的怀疑一闪而过,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自己家里?

  “怎么回事?”

  “孙妈她一头撞死在了三房院里!”

  小厮迅速把事情说明。

  赵阳州松了口气,不是被毒死的就好。

  可,一向稳定的孙妈为什么要自尽?难道是受不了自己从小带大的赵元正被毒死吗?

  那为什么死在三房院里?

  赵阳州刚松下的气再次梗在喉咙,他抬脚就要去看,走到一半才想起还没送走的太子。

  秦景林看出他的迟疑,忙上前一步:“快去看看吧大人。”

  几个人在小厮的带领下绕过一小片松树林来到了三房。

  天色漆黑,院内的情况一时看不真切,但人群中间的白布显眼,下面渗透出一串鲜血。

  红的刺眼。

  见到赵阳州过来,站在院里的男人几步上前,急切开口:“大哥——”

  赵阳州眼神警告了一下他,他这才看到走在赵阳州前面的秦景林。

  许是没有想到会有外人,他的眼神里闪过片刻惊慌。

  “这是太子殿下。”

  听到这话男人急忙跪下,院内的其他人也一并跪礼。

  秦景林点点头,让他们起来,率先开口:“这位应该是赵家主的三弟吧?”

  在三房院里的男人,秦景林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男人忙应和:“在下赵阳荣。”

  秦景林沉默,一旁的赵阳州这才皱着眉吭声:“这是怎么回事?”

  赵阳荣看了看身后的女人,又看了看太子,身后的女人立刻走上前解释道:“大哥,都怪我们了。这不是听说正儿没了,我们在屋子里就感叹了几句,谁知道孙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们院子,在外面听到了,许是受不了打击,便...”

  女人哽咽着,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掩面哭泣。

  外面冰天雪地,赵义却在一旁急的汗都下来了,幸好这人是自尽,否则这案子又要落在他身上。

  女人哭的悲伤,秦景林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是赵元正的奶妈,那应当是大房的人,为何会莫名出现在三房?

  听到公子死了第一时间不是去求证,而是直接一头撞死?

  秦景林扫了眼一旁一脸庆幸的赵义说道:“既然是嫡子的奶娘,自然应该好生安葬,赵大人在这,不如请大理寺处理一下尸体?”

  赵义眼里掩不住的疑惑,却也只能照办,他刚要上前,赵阳荣横跨一步挡住尸体:“太子殿下费心了,只是一个嬷嬷而已,怎能劳动大理寺卿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