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戚晚星着急回答。
舒柏沉笑,笑得很大声,戚晚星自再遇舒柏沉后,还没见他这么笑过。
那些深仇大恨在这一刻被短暂抛开,他们仿佛一对普通的情侣。
戚晚星看着舒柏沉随着笑意不断颤动的睫毛,小声说:
“你别睁眼啊……”
舒柏沉还是笑,“不是说不怕我看?”
戚晚星身体往后缩,扯过内裤和睡裤慌张往身上套。
“我不好意思……”
他飞快穿上裤子,整个人缩在床里面,看向还闭着眼睛的舒柏沉,说:
“我穿好了。”
舒柏沉睁开眼,“药膏在哪里?”
戚晚星一愣,“不用了,我都穿好裤子了,一会儿就好了,膏多麻烦啊……”
他时常皮肤过敏,膏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时候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经常将皮肤挠破。
舒柏沉不跟戚晚星磨蹭,只说:
“那我出去买?”
戚晚星静默,抬手指了指一处的抽屉。
抽屉里的药膏有好几盒,只有一盒开封了,还满满的,一看就知道只在开封的时候用过一次,后面没再用了。
开封后的药膏保质期短,舒柏沉也懒得问,直接把开封的扔了,又检查未开封药膏的保质期。
“皮肤经常过敏吗?”舒柏沉问。
戚晚星点头,“这两年经常过敏,坐久了或者冷到了就会起疹子。”
以前有苏眠夏在,虽然戚晚星自家生活条件不好,可在遇到苏眠夏后,苏眠夏把戚晚星照顾得很好。
苏眠夏去世后,戚晚星忙于打工,连一个好的睡眠都是奢侈,吃饭也糊弄,长久下来抵抗力下降,容易皮肤过敏。
加上戚晚星屁股肉多,久坐血液不流通,更容易过敏了。
未开封的药膏并未过期,舒柏沉将药膏拆封,递给戚晚星,“膏。”
戚晚星没接,一个劲摇头,“不用麻烦了,痒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还忍不住往后伸,隔着裤子用力挠着皮肤,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舒柏沉皱眉,“别挠了。”
戚晚星手一僵,收回手抓住被子,抬眸觑了舒柏沉一眼。
舒柏沉又将药膏递给戚晚星,“越挠越痒,涂完药膏很快就好了。”
戚晚星这次没找借口,他接过药膏,起身要往浴室走,“我去浴室涂!”
舒柏沉按下戚晚星的肩膀,“我转身,你涂吧,浴室潮湿,也不方便。”
戚晚星指甲扣着药膏盖子上的竖纹,“嗯。”
舒柏沉转过身,背对着戚晚星。
戚晚星拧开盖子,发现舒柏沉细心的帮他把里面的封口也撕开了,他随便挤了一点药膏在手指上,伸进裤子里随便抹了两下,皮肤过敏泛痒的地方涂上冰冰凉凉的药膏的确舒服许多。
戚晚星涂得马虎,随便抹两下就完了,手一伸出来药膏立刻蹭到裤子上了,他也不管。
“我好了……你转过来吧。”
“这么快?”舒柏沉转身,见他裤子还好好穿在身上,药膏已经被他随便扔在一边了。
戚晚星抱住双腿缩在床里,很想立刻换一个话题,别再讨论他那里的皮肤过敏了。
偏偏舒柏沉不想轻易放过他,“你这么涂,全都蹭到裤子上了。”
戚晚星狡辩,“吸收得快!蹭不上的!”
舒柏沉上前一步,戚晚星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低着软软的被子,小声说:
“真的……我还没问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戚晚星转移话题,舒柏沉不答,伸手揽过戚晚星的腰,戚晚星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下一刻就被舒柏沉翻过来,趴在床上,还不忘把他蜷缩的膝盖捋直。
戚晚星:……
舒柏沉大手按着戚晚星的后背,不让他乱动,另一手拿过药膏,递到戚晚星面前,说道:
“打开盖子。”
戚晚星撇开脸,视线游移,“我不……”
舒柏沉只能松开压着戚晚星后背的手,打算自己拧开盖子,他一松手,戚晚星立刻爬起来想跑。
舒柏沉眼疾手快捞过戚晚星,干脆自己坐在床上,压着戚晚星趴在他的腿上。
戚晚星双腿乱蹬,“舒柏沉!我都涂完了,真不用再涂了!”
舒柏沉压着戚晚星,拧开盖子,手指勾住戚晚星的裤腰,松紧带拉开一点。
“你不好好涂,只能我帮你了。”
戚晚星双手乱抓,扯乱了被单,又去扯舒柏沉的衣角,拧过头来看舒柏沉,泪眼汪汪的模样。
“舒柏沉……放过我吧……”
舒柏沉的手压着他的腰,掌心的热度让戚晚星腰抖,心跳也跟着乱了,声音颤颤,像被土匪打劫的可怜书生。
舒柏沉见了觉得好笑,将腰间的松紧带拉得更开,戚晚星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空气钻了进去。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不肯抬头,只露出红红的耳朵。
舒柏沉眸光一转,看到戚晚星圆润的耳垂,白皙透粉,他指尖有些痒。
戚晚星突然觉得自己的耳垂被捏了一下,似有若无地触碰,力道很轻,一触即离,几乎让他觉得是错觉。
舒柏沉揉小狗一样揉乱了戚晚星的头发,“能不能好好膏?”
被拉开的裤腰还在往里面跑凉风,戚晚星不敢不同意,他声音闷闷地说:
“能……”
舒柏沉勾着松紧带的指尖一松,裤袋“啪”一声弹了回去,戚晚星没有心理准备,惊叫一声:
“啊!”
他立刻捂住了嘴。
舒柏沉身体一僵,揽着戚晚星将他扒拉到床上,自己起身退开到一旁。
戚晚星被舒柏沉扒拉到床上,翻了过来,正面躺在床上,双手还捂着嘴,眼睛瞪得像葡萄,圆溜溜亮晶晶,眼角还带着一抹绯红。
他摊得特别笔直,眼神还有些懵。
舒柏沉薄唇微抿,似乎想笑,又在克制。
戚晚星默默放下捂住嘴的手,将双手搭在肚子上交叠,躺得像条新鲜出炉的鱼。
舒柏沉挑眉,“坐起来膏?”
戚晚星静默,神色有些悲戚,“涂不了了。”
舒柏沉:?
戚晚星闭上眼睛,肩膀动了动,感受着后背的硌疼,说:
“我后背压药膏上了。”
膏药全都挤了出来,压在了戚晚星后背的衣服上,他后背那一片都能感受到药膏的冰凉。
戚晚星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转头,眼神幽幽地看向舒柏沉,充满控诉。
“盖子是你打开的。”
舒柏沉刚才扒拉戚晚星的时候,顺手就把药膏放床上了。
舒柏沉低声说:
“我的错。”
戚晚星还躺着,“衣服也要换了。”
他今晚不仅换了睡裤,睡衣也没落下。
舒柏沉去衣柜里翻,不仅给他翻出了睡衣,还又给他翻出一套内裤和睡裤。
戚晚星坐起来,十分不解。
“还要换裤子?”
舒柏沉还没忘药膏的事,强调道:
“重新涂一遍药膏,好好涂。”
戚晚星:……
舒柏沉还没忘呐!
他提了提裤子,“你要帮我涂?”
舒柏沉笑了,“你想吗?”
戚晚星疯狂摆手:
“不不不!我自己来!”
他视线一转,看到压扁的药膏,嘴角压抑不住地翘起,“药膏压没啦。”
一支崭新的药膏递到戚晚星面前,“你抽屉里有几只药膏你不知道?”
戚晚星沉默,他还真忘了。
接过药膏,戚晚星看向舒柏沉,嘟囔着:
“再涂一遍也会沾到裤子啊……”
舒柏沉主动转身背对戚晚星,说道:
“裤子脱了,涂,涂完晾着。”
戚晚星不可思议:
“晾着?”
舒柏沉沉默了一瞬,像在整理措辞,最后还是说:
“晾着屁股,药膏干了再穿裤子。”
好粗俗的用词,戚晚星盯了舒柏沉两秒。
两人之间氛围轻松,像是突破了桎梏,也碾压过两年的空荡。
舒柏沉接收到戚晚星的目光,改了措辞:
“晾着,尊臀。”
戚晚星:……
他沉默脱下裤子,仔细涂抹药膏,然后趴在了床上。
趴下后又挪了挪,把沾到药膏的地方让开,心想一会儿还要换床单。
屋内静了下来,一阵插科打诨后,因为苏梧桐直播带来的郁郁情绪消退不少。
戚晚星扭头看舒柏沉的后背,眸光里闪过心疼。
“舒柏沉……”
舒柏沉笔直的站在那里,“嗯。”
戚晚星又往床里让了让,“要不你坐在床边吧。”
舒柏沉没推辞,后退两步,碰到床沿,坐了下去。
坐得太快,戚晚星甚至来不及提醒。
如今天热,衣服布料都薄。
舒柏沉坐下去后就皱了眉。
那一大坨被挤出来的药膏,一部分沾到戚晚星的后背,一部分摊开在床单上。
现在都被舒柏沉坐下去了。
戚晚星在脑袋里翻找着词汇,问道:
“你……尊臀还好?”
舒柏沉沉默。
戚晚星没穿裤子,觉得屁股凉飕飕的,他不自在地动了动,看向舒柏沉坐下也仍旧笔直的后背。
他蜷了蜷指尖,没忍住缓缓伸手,抵住了舒柏沉的后腰。
手下肌肉骤然紧绷,舒柏沉肩背猛地向后舒展。
“戚晚星!”
戚晚星眼睛一亮,充耳不闻,指尖顺着脊椎往上一滑。
舒柏沉没回头,手却往后一伸,精准地拍了下去。
“啪!”
好响亮的一声回荡在小出租屋里。
戚晚星眼睛瞪大,涂了药膏凉飕飕的屁股被拍得泛起一阵热。
舒柏沉居然!打了他!那里!
戚晚星这次药膏涂得很厚,他觉得反正也要晾着,这次就好好涂了。
结果舒柏沉一巴掌下去,都粘他手上了。
舒柏沉搓了搓手心,皱眉说道:
“抽屉里,还有一管药膏。”
戚晚星:……
我真的会谢。
药膏: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