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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
在城市的上空，盘旋着一个巨大的旋涡，人类却无法看见。
“什么鬼天气，前几天大晴天，怎么突然又变天了？预报不是说升温吗？”
“不知道啊，啧，没带伞，希望别下雨。”
“这天这么黑，感觉要下暴雨，可是我怎么看着这么怪呢？就像电视的特效……”
“哈哈哈哈哈，你在想什么？仙人渡劫吗？就是极端天气而已，哪想这么多？”
江烨辞狠狠拧着眉，他总觉得不太对。
先前对话的两个同学已经走远，江烨辞独自思忖他们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大概人类只会觉得是极端天气，但草乌的状态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一起来就是黑云压城，像是世界末日来临，死气沉沉，他起床的时候都以为还没天亮。
手指发烫，戒指泛着微弱的红光。
他意识到不对赶紧联系草乌，可是不论他怎么叫，草乌都没有回答，他们之间的联系断了！
江烨辞洗漱完就出门，结果接到学校异常天气提醒，今天停课，后续等通知。
他连忙上网查了查，发现不止他们学校，而是全国学校都停课，幼儿园到大学，无一例外。
实在太反常了，天上涌动的黑云颇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江烨辞心里隐隐发慌，上一次有这感觉还是岑喻消失那天。
岑喻！他不能有事！
“草乌，你快点给我个回信啊。”
高挑身材的男生望着不见光线的城市，今天没有车水马龙，偶尔几只鸟儿低掠过地面。
倏地，一道雷裹挟风雨而来，猛劈在地面。
反常的是，其他人好像只有下雨了的概念，只有江烨辞堪堪擦过雷电。
有雨滴落在他的眼睛，江烨辞迅速眨了下眼。
再睁眼就处于一片白芒之中，无边无际，不远处似乎有个法阵，法阵中央是一团白光，身边是被困住的草乌。
直觉告诉江烨辞，那就是信石，一切的操纵者。
心里的慌张稍纵即逝，江烨辞没有丝毫胆怯，迈着步子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信石敏感察觉到外人的气息，猛的一道白箭破空而来。
即使江烨辞侧身躲避，脸上还是被擦了一下，有血流下来，不是很痛。
但江烨辞咬了咬后槽牙，他很不爽。
江烨辞轻蔑一笑，“高级系统？不过如此。”
信石出手后就知道入侵者是谁了，这会儿法阵不能终止。
他不认为人类可以阻止它，对于江烨辞的嘲讽它不甚在意。
“人类而已，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只要不干涉我，可以放了……”
信石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掐住，感受到不断收紧的力道，它不可置信睁大双眼。
“不可能，你怎么能……”
人类怎么能碰到它，还能对它造成伤害？这根本不可能！
江烨辞冷眼看着这团光点在他手里挣扎，就算没有面貌，他都能从信石的语气感受到它的震惊。
江烨辞不屑，脸上带着点睥睨和骄傲，他和岑喻在一起久了，都会下意识展现好的一面。
对待爱人的时候是所有人可见的温柔，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江烨辞从来不是个好人，从来不是个好惹的人。
在岑喻面前藏的太好，他们都只记住了好说话的辞哥，忽略了江大魔王。
是啊，它们怎么忘了，天道之子，从来都是暴虐中诞生而来的怪物，只是为了平衡，才趋于人类身份承接神的意志。
江烨辞冷笑，声音听起来还算稳定，“放了草乌，结束你现在做的事。”
信石看着逐渐成型的法阵，狰狞大笑，“天道之子又如何？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草乌好不容易挣脱嘴里的束缚，大声朝着江烨辞喊道。
“快中断仪式！它想要吸收整个世界的能量开启时空隧道回到过去，再晚一点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
“这个世界是岑喻世界的平行世界，两个世界能量共通，这个世界崩塌了那个世界也会消失，所有人的灵魂无差别抹灭。”
江烨辞手下猛的一紧，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信石！他怎么敢！
“你他妈干了什么！”
江烨辞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气，低哑的不像话。
信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怎么可能呢？人类怎么可以杀掉它？
江烨辞用力把信石甩到一边，跑到阵法面前，他不知道怎么破坏，连忙把草乌身上的束缚挣断，手心被划破了也没在意。
草乌奄奄一息飘在江烨辞脚边，看着成型的仪式，它心里漫上一股无力，“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江烨辞听着草乌的哭腔有点不敢相信，来不及了？
可是他才到这个空间不过几分钟，怎么就没时间了？
那岑喻怎么办？他的岑小鱼怎么办啊？他们还没有重逢啊！
江烨辞目眦尽裂，眼眶是浸血的红，好吵，耳边好像又是上次那些哀鸣。
【你们没有资格存在这里，你们就该走向覆灭！】
【杀了他们，怪物！一群怪物！】
【忘恩负义！你以为谁救了你们？现在你们却要他死？】
【啊啊啊，发疯了！救命，我不想死……】
【你们伤他那刻就应该想到自己的结局，下地狱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烨辞扶住脑袋，到底谁在说话？
他头痛欲裂，撕心裂肺的痛苦涌上心头，都该死，为什么他们还活着？
草乌觉得江烨辞状态不太对，它试图吸取一点自然之力恢复自己。
却发现整个世界能量都会聚到一处，骇人的力量铺天盖地而来。
草乌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就对上江烨辞嗜血的眼神。
江烨辞的眼睛 是红瞳！
“江烨辞，你清醒点！”
江烨辞听不见任何声音，全身的暴虐因子汇聚一处。
他只想撕裂天地，让所有东西灰飞烟灭，但不够，还有……还有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
系统空间霎时间破裂，黑压压的天空，漩涡在不断扩大，草木震颤，山川倒流，一个一个的人化作流萤升到上空。
“江烨辞！醒醒！你这样会加速崩塌，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草乌想靠近江烨辞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这下连信石也慌张起来。
因为全部能量被江烨辞吸收了，法阵没有能量分子支撑不了多久，它就要失败了。
“住手！快停下！”
信石拖着残躯浮在半空中，无数白箭往一个方向俯冲，试图攻击旋涡中心的江烨辞。
然而白箭甚至没有碰到江烨辞就被无形的力量挡住，这一刻，气运之子的力量极尽彰显。
嗜血的红瞳眼里满是杀戮，只手指轻轻一抬，白箭瞬间消散，信石被反弹在地上。
江烨辞冷冷看着这一切，冷漠的杀虐让信石都忍不住颤抖，随之就听江烨辞饱含怒气的声音，仿佛在宣泄。
“既然我是天道之子，那天道就该为我所用，无人能阻。”
江烨辞指尖在虚空一点，世界开始崩塌。
很奇妙的视觉，整个世界像镜子一样破裂开来。
一个个碎片折射出江烨辞冷峻的脸，暴雨如注，他踏着血雨走到信石面前，带着睥睨天下的君王风范，一把掐住快透明的白团。
江烨辞不在乎无数风刃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黝黑的双眸只有冰冷和残暴，“你有办法的，对吧。”
虽然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信石不说话，它不怕死，而周遭一切清楚告诉它，它筹备的一切失败了，死反而是解脱。
草乌这会儿趁着江烨辞周身气势稍敛，冲过来想要掰开江烨辞掐住信石的手。
“大人，求你放过信石吧，它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请把它交给我，我……”
江烨辞没有分给草乌一个眼神，“滚。”
“大人放过它吧。”
草乌坚持着为信石求情，并不是心软，“我是它哥哥，我愿意替它偿还。”
信石能感受到草乌传递出来的极大的哀伤，一时间自己好像也被感染了。
它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草乌还为它求情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幅情深似海的样子！它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祈求别人？
江烨辞没有回答草乌，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信石觉得快窒息了。
“我的确知道，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
江烨辞冷冷打断它，“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信石似乎怔了一下，接着闷闷笑了几声，真是不留情面。
信石最后还是和江烨辞说了方法，连草乌都没告诉，后来无论草乌怎么问，信石都没有说漏嘴。
信石只剩下核心了，被草乌束缚在精神世界里面，身份兑换。
世界还在塌陷，江烨辞毫不留念的走了，它们那天只记得江烨辞冰冷的留下一句，应该是对信石说的。
“你该庆幸，我没有成神的野心，也该庆幸，有岑喻牵着我。”
它们都听出来江烨辞的未尽之言，要不然千万次都不够它死的。
光是差点害死岑喻，江烨辞就不会放过信石。
入目是一片荒芜，比废墟还要寂寥，。
乌和信石停留了许久，它们知道，江烨辞走出了他的世界，去找岑喻了。
空气中只剩下一句叹气，“信石，你一直在错，这次，也许可以将功赎罪也说不定。”
草乌也带着信石走了，这次就真的只有虚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