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指死死攥着身下的床单,被子中炽灼的温度让季寒希不得已仰头寻找着喘息的机会,忽然,扬起的一角,转进来淡淡清凉,仿佛找到了方向,季寒希伸长胳膊去够。

  只可惜,指尖还未探出被子的范围,又被拉了回去。炙热的体温一寸寸侵蚀着季寒希的理智,呼吸被幽竹香包裹,身体如海中帆船,承受着一波又一波海浪的侵扰。

  侵略者似乎看出了他的急切,在稍稍雨过天晴时,一把将他带出烈焰灼烧般的溶洞,但是,他的身体却被死死的钉在一处,稍稍移动,都会带动全身战栗。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季寒希不得已坐了起来,腰背笔直,双手无力的按住身下的支撑体,入手的温热湿滑,一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谁的。

  夜色正浓,紧闭的窗户封锁住春/色。

  酸软双腿被迫分开,季寒希想要起身,却发现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刚刚挪动的寸毫,此刻又被他全盘接收,甚至比刚才更甚。

  身体要被贯穿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极致刺激,瞬间释放了季寒希压抑许久的呜咽声,隐隐带着哭腔。

  “雄主,……别,啊……”

  太深了!

  季寒希单手捂着小腹,扬起修长的脖颈,露出诱虫的弧度,神秘的虫纹在此刻更是为他增添了卓绝的魅惑,完全没注意到此刻已经双目赤红的侵略者,正死死的盯着他。

  双眸有些恍惚,额前的发浸着汗水贴在季寒希的脸上,身后的长发随着动作,撩拨着季寒希精壮的后背,那双红眸隐隐飘忽,没有焦距。

  天花板、月色、床榻间,视线不停的跳转,根本没有留给季寒希任何思考的空间,就连呼吸,都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哀求对方传送,渴求着一丝丝的清凉。

  直到季寒希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他们紧挨在一起,季寒希都能看清呼出去的气体,在镜面上留下一片白雾,随后又很快消散。

  身体被冰凉与炽热加击着,季寒希一时都不敢相信,镜中那个神色恍惚,双眸满是情/欲的军雌竟是他自己。

  但很快季寒希就来不及思考,炙热不断升温,忽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留给他的只有耳边一声性感的低吼,和满腹的酸胀。

  温热的水冲刷着敏感的躯体,季寒希就像是个脆弱的娃娃,全程被小心的呵护着,从浴室到房间,最后被轻柔的放在绵软的床上,落在实地的感觉,终于让季寒希回过神来。

  他侧头看着让他浑身无力的罪魁祸首,因为用嗓过度连带声音都变得沙哑:“开心了吗?我还可以坚持。”

  一本正经说出让虫把持不住的话,让楚安彦差点再次化身成禽兽扑上去,不过还好最后一点点理智控制住了他。

  指尖划过,激的身体一阵战栗,明显已经到达极限,却还要强装镇定安抚他这个娇气的雄主,他的雌君太好了,好到让他更加舍不得放开。

  强压下心底邪恶的想法,楚安彦用毛巾细细的为季寒希擦拭着潮湿的银发,对上那双晕过水的红眸,还是没忍住俯身吻在他的眼角:“我现在很开心。”

  开心和难过并不冲突,虽然不想让季寒希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是楚安彦不会去阻止,主宰天空的霸主,怎么可能屈于这一方天地,这是他的雌君,却不单单是他一个虫的军雌。

  “你这样会宠坏我的。”指尖摩挲着微凉的银发,确定差不多擦干后,楚安彦将毛巾放在一边,抬脚上床,将季寒希揽进怀里。

  “我乐意。”季寒希嘴角勾起一抹笑,握着楚安彦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

  靠在雄主的怀里,被幽竹香气紧紧的环抱着,没有任何时刻能如现在带给他无尽难言的满足感,激/情过后,疲惫感席卷全身,还没跟雄主多说几句,季寒希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似有所察,楚安彦垂眸便看到了自家雌君绝美的睡颜,眼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欢,却也是止不住的心疼,特别是视线触及到季寒希眼底的青色,雌君他真的太累了。

  身出高位,巨大的担子看的楚安彦都感到心惊。季寒希,从第一面起就让他崇拜敬仰的强者,楚安彦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他们的孩子,能让雌君没有顾虑的奔赴前线。

  将被子拉开,轻柔的将季寒希放在枕头上,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正当楚安彦想要下床去看看放在育儿室的虫蛋时,腰间却被一双手臂禁锢住。

  睡熟中的季寒希,下意识地挽留楚安彦,不动声色地挤进雄主的怀抱中。而看着雌君这么黏自己的楚安彦,内心十分受用,犹豫了0.1秒,果断搂着雌君躺好。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另一边,被雌父雄父承诺,晚点过来看自己的虫蛋,孤零零的处在豪华孵化器中,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总是隐隐透着几分委屈。

  额……大概是错觉。

  .

  “你要去前线,那孩子怎么办?”瑾桑倏的起身,掩藏不住的焦急。

  “孩子自然在我肚子里。”

  只是胚胎形状的虫卵,虽然也可以剖出来,在培养箱中孵化,但是离开母体,未成形的虫蛋的死亡率将大大提高。

  就像他对季寒希说的那样,如果这是个小雌崽,海利尔有把握让虫蛋顺利降生,但如果是雄崽,很难说,即便时剖出来,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呆在母体更安全些。

  留在帝都的确比上战场要安全的多,但是让海利尔放弃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不可能的,他的目标从未变过,那个位置,海利尔势在必得。

  “可是,太危险了!”瑾桑面色泛白,走到海利尔身前,低头看着一脸丝毫不在意的海利尔,心尖还是忍不住泛疼,他缓缓蹲下身子,小心攥住海利尔的衣角:“你能不能别去?”

  海利尔轻笑一声,翘着二郎腿,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浑身都带着锋芒,丝毫不见往日伪装处的温和:“凭什么?”

  “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海利尔将腿放了下来,身体前倾,一把捏住瑾桑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恶意:“是你让它重新出现在我的肚子里,偏偏是这个时候,瑾桑,它要是真的保不住,那也是你造成的,你……”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海利尔的白色手套,也止住了海利尔锋利的言语。海利尔双眸微沉,舌尖抵着锋利的牙齿,无趣的松开了瑾桑,连带着手套一并褪下扔到一边。

  海利尔从沙发起身,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被瑾桑从背后一把抱住,瑾桑将头埋在海利尔的衣襟里,声音中带着哭腔:“不要,不要这样,海利尔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们好好的可不可以……”

  悲戚的哭声让海利尔不免心头一颤,他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的欲望,不断告诫自己这不过是雌虫怀孕时的情绪,瑾桑一贯会伪装,如当初,如现在。

  双手用力扯开瑾桑的臂膀,将他甩到一遍,看着瑾桑没有站稳踉跄倒地,看着瑾桑挣扎起身伸手挽留,海利尔撂下一句“我去军部。”便头也不会的离开。

  “海利尔!”身后传来瑾桑绝望愤恨的嘶吼声,海利尔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从地上爬起来的瑾桑,不顾脚腕处的疼痛,猛地追了出去,只可惜等待他的只有飞行器划过天际留下的风声。

  这一刻,瑾桑再也绷不住了,他跌坐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

  接到瑾桑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什么快饿死了,坚持不下去了,海利尔不要他他就不活了等等的话,一溜排下来,占满了整个屏幕。

  生怕瑾桑再有个好歹的楚安彦,只能匆匆赶到瑾桑家,结果刚一推门,浓重的酒气咻的铺面而来,挡也挡不住。

  楚安彦呼吸一滞,停留片刻,还是迈出了坚定的步伐,也不知道这货喝了多少酒,空气中都这么刺鼻。

  向前走了几步,大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但是环视一圈,楚安彦并没有发现瑾桑的身影,他只好朝楼上走去,三楼瑾桑的房间也不见他,楚安彦只好一间一间的寻找。

  “瑾桑!在哪呢,赶紧出来,不出来我可就走了啊。”找了一圈,二楼都找了一遍的楚安彦,愣是没看到瑾桑的衣角。

  就在楚安彦以为瑾桑又晕死过去时,腕部的智脑突然震动了一下,楚安彦低头一看,差点被气笑出生。

  【我在海利尔房间的衣柜里,好难过。】

  呵呵,他也挺难过的!

  看着消息,楚安彦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无奈接着朝三楼走去,推开海利尔房间的门,楚安彦将灯打开,来到不算大的衣柜前,伸手朝两边拉开。

  只见,一米八几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的空间中,身上、怀里、周边,堆满了海利尔的衣服,瑾桑脸上还带着泪痕,双目通红,眼眶发胀,因为缺水太多而导致嘴角起皮。

  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死样子,扯了扯嘴角,楚安彦压下了想要扶额的冲动。

  “出来。”楚安彦站到一边,给瑾桑腾出位置。

  “我不。”

  哎呀我这个暴脾气!

  楚安彦直接伸手去拽瑾桑,但是瑾桑抱着海利尔的衣服又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只手还抓着上面的柱子不肯撒手。

  拽了两次,硬是没有将瑾桑拽出来。楚安彦也放弃了。他席地而坐,手掌撑着下巴,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瑾桑哭。

  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打了个嗝,楚安彦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因此也获得了瑾桑一个哀怨的小眼神。

  “说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跟瑾桑在一起,楚安彦都觉得自己快成为情感专家了。

  “海,海利尔要上战场。”瑾桑声音哽咽,说话都带着抽泣声连贯不起来:“他怎么,怎么可以,他肚子里还有,还有小崽崽。”

  一想到他们曾经的孩子就是消亡于战场上,瑾桑就止不住的害怕,虽然这次他对海利尔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但是心脏还是一阵阵的抽疼,让瑾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楚安彦叹了一口气,也明白了瑾桑在担心什么,可是就像季寒希一样,海利尔怎么可能按照瑾桑的要求,放弃他们本该拥有的荣耀,他们在这逆境中挣扎了这么久,本就一直渴望着挣脱束缚。

  不过这些肯定不能跟情绪敏感的瑾桑讲,讲了他估计会哭的更惨。

  “海利尔那么强大,肯定能保护好你们的孩子。”楚安彦将手边的纸巾递给瑾桑,海利尔能带走的衣服估计也就这几件,现在全被瑾桑霍霍了。

  瑾桑吸着鼻子,伸手接过纸巾:“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看着瑾桑两个手都空了下来,楚安彦一把将虫拎了出来,将他手里的纸巾也薅了下来,戳的上面全是洞,不用就别浪费:“既然阻止不了,还是想想你能为海利尔做什么吧。”

  瑾桑表情微怔,愣愣的看着楚安彦,小声又无措的问道:“那我能做什么呢?”

  楚安彦: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