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徒南看着每一行饱含珍视的字句,那种被温柔包裹的暖意从心脏蔓延到全身,连滑动屏幕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在这段感情里始终充满不安感,无关楚淮予的态度,而是他的占有欲太不正常。
正如他那天所说,寻一处孤岛,只有他们两个人朝夕相对。表面看似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其实根本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他之所以一直能够克制自己,就是因为楚淮予给予了他满心的爱意,而这些爱意足以消弭他藏匿的阴暗。
团子:[念念,你吃完面了吗?]
楚淮予看到微信,回了一个嗯。
团子:[那你回房间后,给我发视频好不好?]
楚淮予这次没有回复,而是抬头对楚忘生道了声晚安,便起身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他关上门,给对方打去了视频通话。
屏幕亮起,崇徒南那边的天光还带着一点夕阳的余晖,这抹光色浅淡的映入他眼底,仿若晨光透过褐色的酒液。
崇徒南靠在床头,浴袍敞开的前襟露出了线条完美的胸肌。
美色在前,楚淮予看的耳尖微热:“你刚刚在洗澡?”
崇徒南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嗯,拍摄完懒得单独卸妆,就去冲了一下。”
楚淮予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低声道:“我还以为你那么久不回微信,是气还没消呢。”
崇徒南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我怎么舍得。”
就算楚淮予一整天都不给他打电话,他也只会自己阴暗的胡思乱想,绝不会跟楚淮予置气。
楚淮予微弯双眸:“那我们就是正式和好了?”
“不是和好,是一直都很好。”
两人聊了一阵,楚淮予问他在那边拍摄累不累,崇徒南说不累,就是太想他了。
楚淮予羞涩落眸,崇徒南不由得意动,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问题:“念念,叔叔说你中午出去见朋友了,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是刃锋,局里派他来给我送表。”
崇徒南眉心微动:“表?”
楚淮予将茶楼的事对他据实相告,最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个伊那托斯既然是个危险人物,又为何会被放出来?”
崇徒南从听到他成为别人的监管人开始,眉眼间便结出了一层霜意,这会儿眼底已经愈发冷翳。
楚淮予见他半天不说话:“团子?”
崇徒南抬眸,眼中浮起的笑意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你最后签了吗?”
“签了,”楚淮予在这件事上的目的很单纯,“我成为了他的监管人,若他日后再对蒋梵行不轨之事,我便可直接出手压制。”
虽然他不签也能揍人,但局里肯定又要派人来跟他啰嗦一堆,楚淮予讨厌麻烦。
虽是为了蒋梵,但崇徒南心头还是忍不住醋味翻涌。
他厌恶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跟楚淮予建立关系连接,况且那个伊那托斯必定不会安分,日后两人肯定会时常见面。
酸意作祟,崇徒南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明灿:“先不聊别人了,念念,我为你准备了个小礼物。”
突如其来的转弯,让楚淮予怔了下,他眨了下眼睛:“是你在挪威买的吗?”
崇徒南笑着摇头:“是我亲手做的,回去就送给你好不好?”
楚淮予此时还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份礼物的性质,眸中浮着欢欣的微光:“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蒋梵按门铃叫崇徒南下楼吃饭,楚淮予便结束了视频通话。
崇徒南起身从卧室出去,蒋梵正坐在沙发上对着今晚的餐单碎碎念:“咱们国人的胃口真是被美食养刁了,就来这儿吃了几天,我晚上想炸酱面想的都睡不着。”
“蒋梵。”崇徒南忽然冷测测的叫了他名字。
“啊?”
崇徒南看着他,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不太饿,就不去酒店餐厅了,你方便的话帮我买点东西吧?”
“你要啥?”
崇徒南想了想,把自己要的东西列了出来。
蒋梵一头雾水:“你买这些干嘛,想……”
话音未落,崇徒南直接道:“谢了,买好后让客房服务员送到我房间就行。”
蒋梵挑了下眉,也没再追问。
两天后。
凌晨三点,楚淮予坐在空荡荡的国际大厅,等着从挪威回来的航班落地。
大约一刻钟后,崇徒南走出通道,一把紧紧地拥住了楚淮予。
“念念,我回来了。”
楚淮予刚回拥住他,蒋梵便在一旁压着嗓子道:“你俩上车再腻行不行,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
三人走出机场,刚一上车蒋梵就开始抱怨:“好不容易去趟挪威,极光都没看你家崇徒南就死活要回来,简直没人性。”
话音刚落,崇徒南忽然冷声道:“蒋梵,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蒋梵吸起一口气,猛地拧身:“我说你没人性你还真没有啊?你现在有了楚淮予,我这个发小就得为你俩绝美的爱情献祭了是吗?”
楚淮予捏了捏崇徒南的手指:“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
崇徒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都听你的。”
蒋梵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得了,我还是自己打车……”
“蒋梵。”楚淮予叫住了他,神情微显严肃:“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还是你有人性。”蒋梵冲楚淮予说完,又瞪向崇徒南:“都是一个被窝里躺的,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楚淮予?”
楚淮予忍不住帮爱人说话:“他只是与你玩笑罢了,并非真的要弃你不顾。”
蒋梵嘁了一声,“屁,他也就在你面前乖了。”
两人先把蒋梵送回了家,下车时楚淮予想说什么,却被崇徒南握住了手腕。
等人走后,楚淮予微微蹙眉:“你为何不让我提醒他?”
“那个伊那托斯还没出现,你要是现在说了,蒋梵肯定会日夜担惊受怕,反而受影响。”
楚淮予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嗯,也是。”二转团破产
崇徒南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扣入他的指缝:“念念,我们回澜海风华?”
这四个字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明晃晃的信号了,楚淮予脸颊一热,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好。”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12楼。
门刚一开,崇徒南就把楚淮予压在玄关处接吻,等吻到身热了,大手不老实的顺着楚淮予的毛衣下摆探了进去,接着便从腹肌一路攀升到胸口。
刚捏住重点,楚淮予忽然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他,“礼物呢。”
崇徒南用胯顶住他,磁性的嗓音惑人:“给礼物才能亲?”
楚淮予见他又要低头,用手背掩住唇,“嗯,至少今天是。”
崇徒南看着他的眼睛,笑的意味不明:“那礼物你要是不喜欢呢。”
“怎会?”楚淮予双眸微睁:“你亲手所做,我必然珍之爱之。”
崇徒南闻言,在他手心亲了一口:“礼物在行李箱里,你先去卧室等我。”
楚淮予不疑有他:“嗯。”
行李箱还在门外,崇徒南提进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从衣服下面取出了三样东西。
他将后面两样放进口袋里,剩下那个拿在手里背至身后,走到了卧室门口。
楚淮予已经脱了外套,白色的羊毛衫衬的他面颊雪白,眸黑唇红,俊美中平添了几分乖软。
“找到了吗?”
崇徒南来到他身前,也没卖关子,直接将右手伸了出来。
楚淮予看到了一个装订本,封面什么也没写,薄薄的大概只有十几页纸的模样。
他先接到手里,抬起头:“这是……本子?”
崇徒南坐到他旁边的床上,揽住他的肩:“嗯,你先翻开看看。”
楚淮予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开了第一页,彩色铅笔勾勒的画面顿时映入眸中。
画上的崇徒南从背后抱着他,两人身前是料理台,上面放着一个个圆滚滚的馒头小团子。
上面用黑色铅笔写了一行字:「念念第一次为我做饭」。
崇徒南不是专业学美术的,画的画也不尽写实,但楚淮予却感觉一股温暖迎面扑来,就像崇徒南的怀抱一样将他拢在其中。
崇徒南没急着问他喜不喜欢,“后面还有。”
楚淮予翻到第二页,标题是:「念念第一次送我礼物」。
画面背景是两人拍迟夏时的活动广场,崇徒南穿着滑冰鞋蹲在他面前,而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正递向崇徒南。
不知为何,楚淮予看到这幅画,心里只觉得苦涩。
“一瓶水…也算礼物吗。”
崇徒南温柔的在他额角亲了一口:“不算,它就是。”
楚淮予眼眶发酸,笨拙的表达心意:“我以后会送你很多很多礼物,一定比这个好。”
“这个也好,你送的都好。”
崇徒南无意勾起他的歉疚,于是自己翻过这页:“念念,看下一张。”
楚淮予看到第三页,结果发现画上的人物只剩他自己了:“怎么没有你?”
“我在啊。”崇徒南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到他肩上:“在这里。”
楚淮予这才看到静置在‘自己’肩上的红色小珠子,漂亮的双眸微弯:“你那个时候好生可爱,我日日看着都看不够。”
崇徒南俊美无俦的脸贴近他的眼前:“那现在呢,会看够吗?”
楚淮予没想到他会跟自己的原形吃醋,失笑道:“当然也看不够,而且只想我一个人看。”
崇徒南得到满意的答案,唇角勾着上扬:“你再看看画上的我们在做什么。”
楚淮予垂眸看去,发现他身处一处幽暗之地,手里拿着一本书,而书上也画着画。
这个画面陌生又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在何处?”
崇徒南没直接说,只道:“下一页有答案。”
楚淮予翻过,第四页上他也‘不见’了,而上一张描在书上的画却放大了。
一个黑衣男子盘腿坐在床上,另一个红衣男子坐在他的膝盖上,红衣的两条腿盘在黑衣的腰间,一只手勾在对方颈后,上身微微后仰。
楚淮予困惑的双眸在某一瞬间蓦地睁大,装订本像是在他手上突然着了火一般,被他唰的甩去了一旁。
崇徒南伸手将东西又拿了回来,神情带着几分沮丧:“念念,后面还有几张,都是我亲手画的,你不看了吗?”
“你……”楚淮予胸口掀起一个起伏,手指都攥紧:“你画云雨宗的双修秘籍作何?”
“原本的秘籍画的多是男子与女子交合,你当时看的一知半解,所以我才想画成两个男子,让你好理解一些。”
楚淮予的脸颊已经染上绯红,他咬牙不语,崇徒南却看的心猿意马:“我熬夜画的,真的不看了吗?”
楚淮予硬着心肠,偏过脸:“不看。”
崇徒南默默地把本子合起,再开口时只带着一丝丝失落:“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他从床边站起身,楚淮予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眸间微闪:“这个礼物,我还是喜欢的。”
崇徒南落着深眸:“如果喜欢,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看。”
楚淮予唇瓣翕动,怎么也说不出太害羞了这种话。
崇徒南用余光将他这副表情收藏了一遍又一遍,稍感满足后,又变得善解人意起来:“那你跟我玩一个游戏,我们就把前三页保存下来好不好?”
楚淮予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好,玩游戏。”
崇徒南看着他纯然澄澈的双眸,负罪感像夏天偶然掠过的一阵风,转眼又被欲望打散了。
楚淮予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要反悔,于是将人扯近了些:“什么游戏,你说啊。”
崇徒南从口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道具:一根红色的丝绸缎带,五颗水果糖。
“我蒙上你的眼睛,你猜每颗糖是什么口味,五颗对三颗就是你赢。”
楚淮予没想到这么简单,“猜对三颗就行?”
“嗯。”
楚淮予松开他腕上的手指,坐正后阖起了双眸:“蒙吧。”
见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配合了自己,崇徒南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拍,下意识摩挲了下手里的缎带。
他舔了一下唇瓣,嗓音微微发涩:“念念,要是侥幸是我赢了的话,你就把项链还给我好不好?”
楚淮予眉心微动,睁开眸轻哼了一声:“原来你将主意打在这里。”
崇徒南像是被拆穿了似的,抿了下唇角。
见他如此,楚淮予在心中笑了一声,然后故作严肃的道:“那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肯定能猜对。”
说完,他又重新闭上双眸:“开始吧。”
崇徒南眼底划过一道浓重的暗意,其中似有什么翻涌。
他平展缎带,将中间部分轻柔地覆上楚淮予的双眸,然后在他脑后松松的打了个结。
楚淮予还像个小傻瓜一样,提醒他系的太松了。
“没关系,只是游戏而已。”
崇徒南拿起一颗草莓味的糖,用犬齿撕开包装袋的动作莫名带着一种侵略性,就像某唯美颜色片里撕套子一样。
伴随着包装纸窸窣的轻响声,楚淮予微微张开了唇瓣,等着崇徒南把糖喂进他的嘴里。
过了一小会儿,他感觉到爱人的气息靠近。
可下一秒探进他嘴里的,却是崇徒南覆着糖果味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