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予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按了一下,眸色怔然:“你说的是,明谦?”
楚若岚:“没错,这件事我查了很久,也是前阵子才完全确定的。”
当年捷安成立的时候,有个投资人整整注资了五千万,十年前的五千万可比现在的五个亿还值钱,但凡是个正常的生意人,绝不会选择楚忘生那个小作坊。
可这个人不仅义无反顾的投了捷安,还带来了一个精英团队,团队里的人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建立了高效的海陆空物流渠道,让捷安至少提前五年进入了上市期。
楚若岚说到这里,“提起上市,当年帮咱们家的那个Gilbert是华尔街的顶级职业经理人,人家以前接手的都是海外金融圈的大集团,这样的人才咱们挖都挖不过来,怎么正巧就在那个节骨眼上跟你爸爸毛遂自荐呢?”
“捷安成功在A股上市,那位大股东也到了该享受成果的时候,可他却将自己的原始股全部低卖给了你爸,给的理由是钱赚够了要去国外享受生活。但我觉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只要捷安存在一天,你爸爸就永远掌握集团的最高决策权。”
说了这么多话,楚若岚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念念,你知道我查出那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心里有多么震惊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含目的不怀私心,如此全心全意的帮助一个陌生人呢?”
“可我在看到网上说你和崇徒南在一起后,我才明白原因。”楚若岚的语气带着百感交集:“因为崇徒南舍不得让你受一丝苦,他要让你在无尽的宠爱中长大,他想给你一个最美好的童年。”
“念念,你要好好对他。”
崇徒南换完衣服回来,就看见楚淮予握着手机站在那里,眼尾透着红意。
他心头顿时像被尖锐的东西猛刺了一下,赶紧走了过去:“念念,你怎么了?”
楚淮予抬手拽住他的衣角,喉间溢满酸楚,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他越是这样崇徒南就越是着急,正要再问时,楚淮予忽然把整个人投进了他的怀里。
“团子……”楚淮予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崇徒南盛满心疼的深眸微恍,他不明白楚淮予口中的不告诉指的是什么事,更不知道楚淮予为何会这么难过。
“念念,我没有事再瞒着你了。”
楚淮予从他怀里仰起脸来,长睫已经染了湿润:“明谦帮楚家成立公司的事,要不是姑姑告诉我,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崇徒南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地僵硬,但悬起的心脏终于放下了。
他唇角微动,轻轻地亲了下楚淮予的唇瓣,抵住他的额头道:“我没想刻意隐瞒,只是觉得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换做是你,也会这样对我好的。”
楚淮予既感动又心酸,他不知道要对崇徒南说什么,只能吸了吸鼻子道:“楚忘生现在这么有钱都是因为你,他之前竟然还不喜欢你。”
崇徒南笑了一声,蹭了蹭他的鼻尖:“这个世界上有你喜欢我就够了。”
楚淮予重新靠回他的肩上,将他抱得更紧:“嗯,永远喜欢你。”
话音刚落,过来找人的卫蒙看到这幕先是一惊,然后大步蹿进来,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我说你们两个是疯了吗,这可是电视台,你们就不怕被人看见啊?”
崇徒南松开手臂,楚淮予因为眼睛还红着所以背过了身,崇徒南则冷淡地道:“不怕。”
卫蒙一脸无语:“行行行,算我瞎操心。你们两个抱够了没,抱够了咱们走,晚点还要赶回去呢。”
三个人走出更衣间,电视台已经派来了十几名保安,护送着他们西侧门离开。
“崇徒南——楚淮予——”
“卫蒙!!!”
等待许久的粉丝一见三人露面,顿时激动地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不少人脖子都红了。
三人分别去给自家粉丝签名,楚淮予这边正要接过粉丝的手写信时,一道男生的嗓音高亢地扬起:“楚淮予,宝贝儿——!!”
整个场面忽然安静了一瞬,崇徒南目光森冷的朝男粉的方向看去,卫蒙手里捏着笔噗了出来。
他这一笑,在场的三家粉丝全都笑了起来,目光都在寻找那个大胆的男粉。
除了崇徒南和楚忘生,楚淮予还是头一次被个陌生人叫宝贝,一时有些没反应上来。
等回过神,崇徒南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轻轻握了下他的胳膊肘。
粉丝看到这一幕瞬间尖叫了起来,卫蒙马上过来打掩护:“走,上车上车。”
三个人一起上了保姆车,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崇徒南还扭着头看着窗外。
楚淮予看着他气哼哼的后脑勺,压着唇角凑过去道:“团子。”
“嗯。”哪怕在生闷气,崇徒南也会回应他的每句话。
楚淮予扣入他的手指,刚想问他是不是吃醋了,后座的卫蒙再度喷笑出声:“团、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崇徒南小名也太…太圆润了吧…哈哈哈哈…”
听到他竟敢嫌弃自己起的名字,楚淮予凉凉地转过头:“卫蒙,你闭嘴。”
卫蒙捂着肚子:“我、我倒是想…哈哈哈哈…”
楚淮予深吸了一口气,想揍人,但对着卫蒙他已经下不去手了。
三个人当晚又飞往Z市跟剧组汇合,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但曾海和监制却还等着他们。
“今天一个下午,票房就涨了八亿,咱们迟夏已经突破十五亿的大关了!”
曾海的激动无以言表,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我没有辜负这个好剧本,没有辜负你们的努力,我……”
他哽咽起来,一旁的监制鼻酸地拍了拍他的肩。
崇徒南开口道:“曾导,迟夏有这样的成绩,绝大部分都是您的心血。”
楚淮予淡淡的颔首,卫蒙在一旁道:“是啊是啊,没有您哪有这部电影啊。”
曾海淌着眼泪,抬臂将三人拢到一起:“谢谢,谢谢你们……”
时间不早了,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房间了。
崇徒南刚准备拿两人的睡衣,床边的手机震了一声。
[先生,池砚舟目前还在上南路的住宅里,我们需要先将他控制起来吗?]
崇徒南:[不必,让他先躲着。]
池砚舟想再回娱乐圈几乎已经彻底无望了,因为中午卢酊的那条视频一出,捧他出道的那部电影的导演也发了微博。
严适的话非常直接,说当初就是因为与卢酊的交情,才会选池砚舟出演电影,否则绝不考虑。
除了严导,又分别有几位导演和制片人也发了声,都在为卢酊感到心寒。
池砚舟已经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事业,崇徒南觉得与其现在就将人关起来,不如让池砚舟再好好尝尝从影帝到过街老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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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八,在跑完十三个城市四十多个院线后,辛苦的路演宣传期终于结束。
当天迟夏的票房已经突破32亿,暂居春节档第二,尽管离第一还有些距离,但曾海已经做梦都在笑了。
一大早楚忘生就打来了电话,问楚淮予什么时候回家。
“宝贝儿子你把航班号发给我,老爸去机场接你。”
无论多少次,楚淮予依旧受不了这种肉麻的称呼:“我们现在就在B市,中……”
“你就在B市怎么昨天不说啊!”楚忘生的嗓音瞬间拉高了八度:“你说了,我和你妈妈就能早点见到你了!”
楚淮予吐出一口气,“我中午便回去。”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崇徒南阖起行李箱,过来揽住他的腰:“叔叔打来的?”
“嗯,他问我何时回家。”
崇徒南听到这句话,轻抿了下唇角:“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楚淮予不解地歪过头:“你之前跟楚忘生说你要去国外拍……”
蓦地,他话音一顿,漂亮的双眸眯了起来:“团子,你骗人。”
“我错了。”崇徒南用狗狗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主人可以原谅我吗?”
楚淮予口是心非:“不可以。”
崇徒南低头他唇上亲了记响的:“这样可以吗?”
楚淮予眸间已经泌出了笑意,但唇角还是绷着:“本座考虑一下。”
崇徒南又想亲,楚淮予朝后退了两步:“不许撒娇。”
崇徒南上前,学着他刚才一样歪过脑袋:“撒娇不行,色诱可以吗?”
楚淮予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嗯,本座觉得……唔……”
崇徒南吻住了他的唇瓣,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又深入的吻,快要克制不住时,崇徒南直起了腰。
他意犹未尽的揉着楚淮予的耳朵,嗓音低哑地问道:“念念,你家卧室隔音效果好吗?”
楚淮予眼中还带着情欲的迷蒙:“嗯?”
崇徒南又想吻他了,用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口:“我晚上去床上找你好不好?”
楚淮予的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尽管羞赧,但还是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