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予浑身燥热,胸口更喘不上来气了。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偷看崇徒南,只见对方的长睫半落而下,可见的眸光中只有欲望和沉沦。
楚淮予喉结一滚,整张脸红的更加厉害..
这时崇徒南终于转换‘阵地’,从他的脸颊一路吻向了耳垂,就在崇徒南的唇瓣贴在他的颈侧时,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胳膊用力收紧,抱的楚淮予密不透风,自己的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
颤动传到楚淮予胸口,他眼中的迷蒙瞬间被惊散:“团子,你怎么了?”
崇徒南将脸朝他的颈窝埋的更深了点,带着潮意的双眸印在皮肤上,仿佛在楚淮予的心尖烫了一下。
他立刻抱紧怀里的人,心里一片慌乱:“你不舒服吗?”
崇徒南死死地抵在他的颈窝,将要说的话掐在了唇边。
「在庆功宴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疼的都要碎了。」
崇徒南喉结不断颤动着,可这些话他却只敢自己在心里说。
「我想听你的声音……想抱着你……哪怕……哪怕只是靠近你也好……」
「可是我不能……」
在昏暗的灯光里,崇徒南无力地,呜咽地说出这句话:“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来的突兀,但却让楚淮予整个人瞬间沉进了冰里,泛白的唇瓣翕动:“为何不能呢,因为……”
他阖了下眸,不想说出那个令他无比厌恶的名字。
楚淮予半仰起头,苦涩的液体倒流回他的喉咙:“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偏要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池砚舟再诡计多端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他有千万种方式可以避开对方,偷偷地跟崇徒南在一起。虽然这样会委屈他的团子,但这只是暂时的,总好过两个人受分离之苦的折磨。
楚淮予固执地做着努力,他对崇徒南说了很多话,可半晌后,崇徒南埋在他颈窝的头还是摇了摇。
“楚淮予,你走吧……”
“就当是我求你了。”
细碎的水光在楚淮予眼眶发颤,他心口发窒,得不到一丝喘息。
“你走吧,你走吧……”在一声声地重复中,崇徒南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意识坠入了黑暗之中。
楚淮予一个人回了家。
他没有开灯,独自坐在幽暗的客厅中。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雪,雪花密密匝匝的落下,明明那么轻柔,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阴雾。
楚淮予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珠子化形后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
他会带他去看最美的盛景,尝他最喜欢吃的食物,试他最得意的法器。
他们会永远永远地在一起,就算一时弄丢了对方也不要紧,他定能在无数人中一眼就找到他。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如今等到了,他的团子却不要他了。
楚淮予弯下腰,身体在黑暗中悲悸地颤抖着。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这种疼甚至扭曲了他的骨髓,让他连喘气都不敢。
细碎的呜咽被楚淮予扼进喉中,他泛白的唇瓣翕动:“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池砚舟从耳边拿下手机,眸光沉了一瞬。
等他转过头时,已经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小冯,你先回去吧。”
助理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把伞柄递了过去:“池哥,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好。”
助理开车离开后,池砚舟走到旁边的保安室:“你好,麻烦你帮我呼叫一下C座1201。”
保安认出了他的脸,愣了下,有些激动:“好好好,您稍等。”
第一次呼叫等了半分钟也没有响应,保安按下停止键:“池先生,户主应该不在家。”
“不好意思,你能再帮我拨一遍吗?”
保安再次输入数字,这次过了十几秒,一道低沉地嗓音响起:“喂。”
“您好楚先生,您有一位池姓访客来访,现在在小区正门。”
通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让他进来。”
保安关闭话筒,然后将池砚舟的手机号登入系统:“池先生您一会刷新一下,就能使用访客电梯码了。”
“谢谢。”
池砚舟从电梯出来,刚走到大门前,发现门开了一条小缝。
他心头泛起一股微热,唇角不自觉扬起几分。
他拉开门进去:“小予,我回……”
话音蓦地一顿,等池砚舟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楚淮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吓了我一跳,怎么不开灯啊。”
楚淮予没有说话,但在黑暗中坐直了身体。
池砚舟摸索着墙上的开关,灯亮起后,他轻车熟路地打开鞋柜,拿出拖鞋换上。
“外头的雪下的可大了,幸亏今天我夜戏结束的早,否则肯定被这天气给耽误了。”
客厅的灯也亮了,池砚舟脱去大衣,提着领子搭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倒也没有那么大胆直接坐去楚淮予身边,而是坐到了左侧的沙发上:“小予,你今天在庆功宴上没喝酒吧?”
楚淮予转头看向他,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无端端发渗:“池砚舟,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池砚舟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收拢,他不自然地挽了下唇角:“我只是关心你而已,怕你喝了酒难受。”
楚淮予只觉得讽刺,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这样的人,也会怕我难受?”
池砚舟被这句话刺痛了,眼中流露出怆然:“小予,哪怕你现在恨我入骨,哪怕你唾弃我,无视我,但我依旧喜欢你。”
楚淮予彻底沉默了,他眸中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在揣摩什么。
池砚舟心中燃起一抹希望,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更加低卑:“以前是我不知好歹,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当是可怜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要是愿意,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什么拍戏什么事业通通不重要,我只守着你。”
眼看楚淮予还是不说话,池砚舟的心脏愈发上扬:“我把你对门的房子买下来,每天早上我过来给你做饭,吃完饭我们就……”
“池砚舟。”楚淮予忽然出声打断了他,莫名问了他一句:“外面下雪了,应该很冷吧?”
池砚舟愣了下,而在这片刻的停顿间,楚淮予手心就升出了一簇青白色的火焰。
楚淮予的瞳孔被焰光映的发白,如同一尊无情无欲的修罗,令人惶然,恐惧,不寒而栗。
池砚舟两手死死捏住扶手,喉间紧蹙:“你,你不能对我施放法术。”
“没错,我的确不能。”山水银是碧池
还不等池砚舟反应过来,楚淮予起身暴怒而至,直接将他整个人被拎了起来,一拳打飞了出去。
霎时间,同样的痛楚反噬到楚淮予身上,但他眉心都未皱一下,再次将对方从地上提了起来。
第二拳带着拳风直接打在了池砚舟的肚子上,猛烈的剧痛仿佛穿透了腹腔,让池砚舟顿时眼前一黑。
他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鲜血不断地从他齿间滴落,短促的闷吟不断挤出喉咙。
池砚舟跪趴蜷缩的背部蒙上了一层阴影,楚淮予用脚尖踢起他的手腕,半空握住,反向一拧——
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池砚舟惨叫出声,眼前又再度闪起白芒。
楚淮予脸色已经浮出苍白,但他还不停手,生生将池砚舟的五根手指全部掰断。
这种痛不欲生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池砚舟没挺到红芒亮起,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早上。
嗡嗡的震动声在消防通道中响起,手机的主人眼皮滚动,困难地撑了开来。
池砚舟一睁眼就觉得全身冷的像一块冰,四肢被冻的发麻,完全失去了知觉。
过了好一阵,他才勉强用背抵着墙坐了起来,困难地从大衣口袋掏出了手机。
“喂……”
“池哥您怎么才接电话啊,去剧组要迟到了!”小冯打了二十多通电话,人都快急死了。
昨晚的余悸还坠在池砚舟胸口,他喘了两口气:“你给副导演打电话先说一声,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后,池砚舟捡起大衣套上,扶着墙咬牙站起。
要不是这通道里有两分地暖的余温,恐怕他躺在这水泥地上一夜早就冻死了。
想到这,池砚舟讽刺又苦涩地笑了一声。
他怎么会忘了,他根本就不会死,有楚淮予的元神护着他呢。
十几分钟后,池砚舟到了地下停车场。
小冯远远望见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池哥,我已经跟副导演打电话了,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您一会儿……”
他本来想说您去了稍微装一下,结果看到池砚舟眼下乌青,脸色差的要死,就像几天几夜没睡一样。
池砚舟被他盯的心里不快,冷着脸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车子走去,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行行行,随便你,你要是哪天过劳死了别赖……”
蒋梵的话音突然一顿,与此同时,崇徒南也看到了池砚舟。
两个人视线相撞,崇徒南垂在身侧手指用力攥起。
池砚舟眼中糅杂着愤怒和怨恨,可这两股情绪转瞬即逝,他柔和的对崇徒南泛起微笑:“这么巧,原来你跟小予住在一栋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