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练场上,军雌发生精神力暴动并不罕见,而且因为前段时间林斯的入职,在主星掀起了一大波从军热,不少年轻的新兵入伍,精神力暴动的概率就更大了。

  这次暴动的雌虫就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军。

  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想在演练中拔得头筹,几乎全程都在挑战自己精神力的极限,专挑比自己强不知多少倍的敌虫进攻。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个年轻的军雌精神力快要达到暴动的临界值。

  负责精神力安抚的雄虫都被安排在演练场必经之路的路边,每个上一段距离就安排一个,同时还配有两个雌虫警卫队的虫负责保护雄虫。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暴动军雌就在林斯负责的路段上,而保护林斯的警卫队雌虫因为紧急任务暂时离开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林斯大脑空白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起身就往暴动军雌的方向去,他能感受到军雌精神力的躁动,他有把握能控制住他。

  暴动的军雌察觉到林斯的气息,先是朝他呲牙,在感受到林斯放出的精神力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林斯见军雌冷静下来松了口气,步履轻轻地靠近,可还没等林斯走到军雌身边,就听见身后传来王旬的声音:

  “林斯阁下你退后,我来保护你!”

  这一声大喊不仅把林斯吓得全身一抖,也成功惹怒了刚平静下来的军雌。

  再次躁动不安的军雌把目光锁定在正朝林斯这边赶来的王旬身上,全身的肌肉因为蓄力高高隆起,后背的布料也被蠢蠢欲动的骨翅撑破,盯着王旬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身为雌虫的敏锐度当然让王旬感觉到了来自暴动军雌的死亡威胁,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敢赌,赌林斯一定会冲过来救他。

  事实如王旬所料,林斯眼见军雌就要冲到王旬身前,战斗状态下凝成的尖利虫爪下一秒就要划破王旬的喉咙,而王旬此时因为身负多处伤痕行动愈加迟缓,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林斯做不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他一个利落地转身奔向王旬,为了吸引暴怒军雌的注意力大声喊道:

  “王旬小心!”

  果然,听到林斯的声音后,军雌伸出的利爪停顿在半空中,脑袋僵硬地转向林斯那边,似乎在艰难地用仅存的理智思考林斯的话。

  见军雌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林斯心里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就听见王旬在那激动地回道:

  “林斯阁下,你不要过来,这里太危险了!”

  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刚刚停下动作的雌虫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原本就鼓噪的精神力被王旬这几嗓子喊得更加心烦不耐。

  锐化的虫爪朝着王旬直直拍下,王旬眼里闪过一瞬的惶恐,还不忘侧眼看向林斯,下一刻,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把自己从军雌跟前推开,伴随着林斯的一声闷哼:

  “唔......”

  克莱默听着从光脑里传来的林斯的那一声微不可察的痛苦□□,手上青筋暴起,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光脑捏碎。

  在案发第一时间克莱默就注意到了现场的情况,随后马不停蹄地往林斯所在的地方赶,但因为场地太大,加上演练场也没有悬浮车,他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快跑过去,一路上通过光脑即时接听现场的状况。

  终于抵达现场后,克莱默就看着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小雄虫瘫倒在王旬的身上,后背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背上还有几道隐隐约约的血痕。

  旁边暴动的雌虫已经被匆匆赶来的警卫队雌虫控制住了,他并没有反抗。其实在他虫爪拍下去的那一刻,就有一股温柔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将他包裹,他的理智也随着这股精神力的到来而逐渐恢复。

  正因如此,军雌才能在最后一刻收拢手上的力气,没有把林斯伤得更深。

  克莱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斯身边蹲下,看着林斯背上醒目的伤痕眼里都是心疼。

  “克莱默上将,请您让一下,我们需要为林斯阁下包扎伤口。”

  同一时间赶到场的虫医对克莱默说道,他们看着小雄虫背上的伤也是心疼的不行,所幸伤得不是很重,只是看着有些吓虫。

  克莱默闻言给他们让出一块空地,但并未离开,他伸手轻轻握住林斯的手,细细摩挲着道:

  “你是不是笨蛋,这么危险还往前冲。”

  背上的酒精药棉接触到伤口带来阵阵刺痛,林斯蹙紧眉头,却还是向克莱默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

  “没事啦,刚刚我成功把那个雌虫安抚了哦,不然我可能已经......”

  克莱默握着林斯手的力道骤然一紧,难得严肃地对林斯道:

  “刚刚那种话,不许再说。”

  林斯抬眸对上克莱默的眼,他的眼神中全是不加掩饰的关心与心疼,林斯这才注意到克莱默握着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

  他在害怕。

  林斯疼痛之余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在害怕自己死掉吗?

  这时林斯才恍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和背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有些鼻酸,原本坚韧的心头被撬开了一角,他摇了摇克莱默颤抖的手,示意他把手靠近。

  克莱默顺着林斯的动作抬手,下一秒,只觉得手背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林斯把他的手放在脸颊处,轻轻蹭了蹭,一同蹭过的,还有小雄虫柔软的唇。

  “谢谢你呀,克莱默。”

  “我有点累了,你......你能带我回安抚室休息一下吗?”

  林斯的眼眶有些发红,他忍了好久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殊不知这副固执坚强的模样让克莱默和在场的其他雌虫更加心痛。

  克莱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林斯打横抱起,避开他背上的伤口,临走时还冷冷看了还倒在地上的王旬一眼。

  因为发生的雄虫意外受伤情况,演练暂时中止。

  安抚室里,林斯因为背上的伤口只能趴在床上,这会虫医已经帮他把药换好,疼痛感也没有刚刚那么强烈。

  林斯轻轻勾了勾手指,发现克莱默还在握着自己的手,抬眸看向克莱默,果不其然对方的脸还有些阴沉,只有在看向自己时才有了起色。

  “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精神力有没有不舒服?”

  克莱默起身凑到林斯身边,指尖轻柔摩挲着他还有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是被钝刀寸寸割开,自己放在心尖的小雄虫受了委屈,而他却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保护他。

  林斯看着克莱默眸底的心疼,原本淡下去的泪意又有了蠢蠢欲动之势,担心这样下去是个恶性循环,林斯轻轻捏了捏克莱默的指尖,嘟哝道:

  “我已经没事啦,你...你不要这样看我,不然我......我又想哭啦。”

  林斯的声音有点哑,尾音轻飘飘的,不像是请求,倒像是在撒娇,不过克莱默很受用,戳了戳林斯因为侧脸趴在枕头上而挤出的绵软的脸颊肉,温声道:

  “好好好,我不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些事。”

  “克莱默,那个军雌会不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罚呀?”

  林斯知道虫族对雄虫的重视,像这种伤害到雄虫的雌虫,按照虫族律法往往都会严惩。

  克莱默无奈地摸摸林斯的头发,回答:

  “被罚是肯定的,但考虑到精神力暴动的特殊性,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放心吧,艾玛陛下和赫尔曼殿下当年修订律法可不是白修的。”

  林斯这才放心的把脑袋缩回被窝。

  克莱默出去后,露娜和罗兰就连忙走到林斯床边,一人一边握着林斯的手:

  “林斯宝贝你怎么样!”

  “斯斯宝贝,背上还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可恶,看在那个军雌快要暴动的份上我就不说他了,那个王旬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就冤枉我,现在又来给你添乱,要不是他在那大呼小叫,你根本就不会受伤!”

  “就是就是,王旬这次根本没有一点身为军雌该有的素养,我才不信他不知道雌虫在精神力快要暴动时对同类的攻击性会大大提高呢,就这还说是救我们斯斯宝贝,笑话!”

  罗兰和露娜在看到监控器显示的画面后也是飞奔过来的,自然也在光脑上看完听完了全程,面对精神力近乎暴动的雌虫他们不好说什么,但王旬他们看得一清二楚,那反应根本就不是一个军团少将能做出来的,嘴上说着保护雄虫,实则净是在添乱。

  林斯因为是趴在床上,只能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头,一会看看左边的露娜,一会看看右边的罗兰。

  听着两个虫你一言我一语吐槽王旬,林斯没有反驳,刚刚事况紧急,很多细节他都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王旬的反应的确有失一个军雌的风范。如果在场的是其他雄虫,没有像自己这样特殊的精神力,很有可能就会死在军雌的利爪之下,到时候这个军雌也难逃其咎。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露娜和罗兰歇了声,林斯朝门口望去,来虫正是刚刚的吐槽对象,王旬,一同跟在他身后的,是脸色黑得要命的克莱默。

  “你来这里做什么?”

  露娜和罗兰没好气地异口同声道。

  王旬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向林斯,在距他还有还有半米时就被露娜和罗兰拦下。无奈之下,王旬只能站在原地对林斯道:

  “林斯阁下,非常抱歉我的鲁莽导致您受了伤。”

  边说着还鞠了一躬:

  “我当时太担心您了,所以......还望您能原谅我。”

  林斯欲言又止,他当然知道王旬是想救自己,但对方给他的感觉总是怪怪的,说的话彷佛都在似有若无的绑架他,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克莱默看着小雄虫无意识下撇的嘴角,心领神会地走到王旬身前,不客气地说:

  “林斯阁下现在需要休息,王旬少将与其在这打扰林斯阁下,倒不如想想如何跟雄虫保护协会和军部解释这次行动你的不当行为。”

  王旬心里也是一包气,本想着能按照虫族网文里的那样,故意涉险好让林斯有机会救自己,期间擦出爱情火花,没成想还是出了差错,雄虫对自己还是没有丝毫感觉。

  不过王旬并没有气馁,林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奋,接触林斯的机会还有很多,反正到最后,能得到林斯青睐的一定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王旬:(柔弱隐忍状)林斯阁下,您能原谅我么[深情]?

  木木:(头埋枕头)我的背好痛呀......

  克莱默:(怒视王旬)听不懂吗[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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