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慢点走。”颜天启和许赫凡赶紧跟上。
老爷子头也不回,“别来烦我,滚去买点吃的带回去,我自己逛逛。”
“好嘞!”颜天启高兴地回道。
沈之流把东西都塞进后备箱,又转身把乔郁年手里的一一接过去,放进车里。
“还想去逛逛吗?”沈之流关上后备箱,问道。
乔郁年笑着点了点头,“去吧,挺热闹的。”
随着人流在过道中间挪动,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吸引着乔郁年的目光。
眼睛太忙,根本看不过来。
沈之流捏紧身旁人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人走散。
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充满了商贩的叫卖声,路人的交谈声,欢笑声……
沈之源带着谢鑫源在青雨巷过年,沈宅只剩下赵云静一个人,她却乐得自在。
沈之源本打算跟赵云静过一个年,哪料她压根不领情,让沈之源滚远点儿。
不必自讨没趣,沈之源也就应了乔郁年他们的邀约。
自从沈亦博答应沈之流两人的事后,便很少回家,一般都在公司忙。
乔文元和汪琳直接在国外,给乔郁年发了点儿过年的红包,顺带给沈之流也发了一份。
“那边,再高点,哎呀,歪了歪了。”
“对对对,再过来一点儿。”
“太过了,往右,在挪一丢丢。”
谢鑫源站在大门口指挥着沈之流贴对联,比划半天,手酸,腰酸,背痛。
“谢鑫源,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这半天,怎么还是错的!”
沈之流手里举着对联,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谢鑫源。
“冤枉啊,嫂子,我没有故意针对你。”
谢鑫源一脸无辜地看着沈之流。
一听到“嫂子”两个字,沈之流直接裂开,叫什么不好,非要叫“嫂子”。
“嫂子,我们得加把劲儿,对面张婶家早就贴好了,我们可是同时开工的。”
“知道了。”
乔郁年蹲在院子里刮鱼鳞,沈之源则在剁鸡肉。
“嫂子,让他们去贴对联,真的好吗?听那声音,感觉要吵起来了。”
沈之源停下手上的动作,担忧地往门口瞅了瞅。
乔郁年费力地拽出鱼的内脏,“没事,不给他们找点事做,净帮倒忙。”
沈之源看向一旁削得鸡蛋大小的芋头和土豆,心下松了一口气,继续剁鸡肉。
要不是土豆有存货,早就被暗自较劲的两人给糟蹋光了。
正在晒太阳的沈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打发两人去贴对联。
“啧,你们这对联贴的……”沈爷爷手里捏着新鲜的生花椒,欲言又止。
摇了摇头,背着手,进了屋。
谢鑫源一头雾水,沈之流赶忙退了好几步,抬头观察对联。
“……”沈之流咬牙切齿道,“谢鑫源,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贴反了,你自己好好念念。”
“美家园幸福平安,好日子舒心如意,有问题吗?”
谢鑫源叉腰看着门上的对联,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认为自己读得没错。
“撕了,重贴。”沈之流强硬要求道。
“不行。”
“撕。”
“不行。”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沈奶奶出面制止:“这大过年的,你俩消停点。
就那样贴着呗,没什么大事。赶紧把地上的灯笼挂上去,动不动就掐架,不像话。”
两人默不作声,沈之流提起地上的灯笼,谢鑫源则扶着梯子。
外面消停后,沈奶奶才回了院子。
鱼鳞不太好刮,刀刃和鱼鳞一接触,发出刺耳的声音。
四处乱飞的鱼鳞,还会粘在脸上或者衣服上。
乔郁年瞧着还在摆动鱼尾的鲈鱼,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还没敲晕,劲儿还挺大的。不用点力,还捏不住它。
乔郁年拿着刀背,朝着鱼脑用力一敲,手下的鱼终于没了动静。
沈之源把鸡肉端进了厨房,又跑出来帮忙刮鱼鳞。
下午五六点左右,鞭炮声便络绎不绝的响了起来。
声音响彻山谷,空气中的huo药味渐浓。
厨房里忙活了小半天的乔郁年,才得以坐下休息会儿。
六点一到,饭菜便陆续摆上了桌。
沈之流从院子的红梅树上取下晒了小半天的鞭炮,打算出门放鞭炮。
谢鑫源长年待在国外,放鞭炮对他挺新奇的,缠着沈之流说,他想点火。
沈之源第一个不同意,拿出了一盒落地响,“那个太危险了,你玩这个。”
“沈之源,你当我蠢吗?拿小孩子的玩意儿来搪塞我。”
谢鑫源扭过身子,不在理会沈之源。
乔郁年说:“鑫源,听阿源的吧,鞭炮的引线太短了,燃烧速度太快,容易伤人。”
谢鑫源心里挣扎了会儿,还是别扭地拿过了沈之源手里的落地响。
沈之流把鞭炮挂在了门口的石榴树上,拿出打火机,试了试火。
“捂好耳朵,我准备点火了。”
沈爷爷和沈奶奶也站在门口,“阿闫,小心点儿。”
众人都退到了门口,留沈之流站在空地上。
沈之流深吸一口气,按下打火机,红蓝的火焰左右摇曳着。
“呲”一声,引线迅速引燃。
沈之流朝着大家站地地方跑去,身后的鞭炮炸出了一朵朵纸花。
乔郁年把沈之流拉到自己身旁,大声道:“做没有受伤?”
“没有。”沈之流摇了摇头。
无数的纸花冲向半空,大家都捂紧耳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回到餐桌前吃饭,乔郁年的碗就没空过。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夹菜给他。
乔郁年心里暖烘烘的,再也不用一个人过年了,真好。
沈奶奶给四人发了红包,一晚上下来,嘴就没合拢过。
人老了,年纪大了,老两口看了会儿春晚,也就回房间休息了。
老人一走,沈之流和乔郁年也回了房间。
近几年的春晚挺无聊的,也没什么看头,最多只是陪着老人解解闷罢了。
卧室门一打开,两人一边亲吻一边进了屋。
沈之流长腿一勾,门被重重关上。
夜色渐浓,窗外绽放的烟花划破了天际。
乔郁年抬头,眼底倒映着绽放的烟花和沈之流的影子。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乔郁年只是选择了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日子,去花店买花,遇到了一个搭讪的男生。
却没有猜到,那次一面之缘,注定了两人今后的纠缠。
原来,大树也曾挽留过即将飘落的树叶。
原来,山谷间的晨雾也曾努力去拥抱青山。
原来,我们的相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见倾心。
爱没有保质期,可我爱你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