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铭栋履行承诺，这段时间都在和乔卓讨论脱离这件事。
宋允琛看出他这几天都不太开心，但这种事只能他自己慢慢消化。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太好，连着忙了一周，休息日的时候两人难得的一起在房间看电影。
窗帘都被拉上了，整个房间瞬间黑下来，只留墙上投影的光。
“我打算公司这边完事后就去查查这件事，我总觉得跟我妈的病情有关。”乔卓说。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会儿跟他提，他有些意外，“阿姨是什么病？”他只知道周玥常年不出门，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精神分裂，我小的时候她就有了，这几年好了点了，但不肯离开那里。”乔卓平静的说出这些。
宋允琛愣了愣，如果是乔卓小时候就有了，他当时又是和她一起住，那总有发病的时候，那时候的乔卓……会受到伤害吗？
“那你小时候……”他又没有问下去，怕引出他不好的回忆。
乔卓靠近他怀里，“都过去了，那些早忘记了。”
宋允琛不相信，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嗯，过去了。”
乔卓没有去找乔铭栋，也没有找周玥，问他们估计也不会说，所以他去找了叶夫人去世后另寻他处的管家杨常。
杨常跟在叶夫人身边三十多年了，最开始是叶家的管家，后来叶夫人嫁给乔铭栋后他也被请了过来，叶夫人的事他肯定知道。
“杨先生，我想知道我母亲与叶夫人之间的事。”乔卓把杨常约了出来，宋允琛说要和他一起，也来了。
“现在叶小姐已经去世了，知道那些也没有用不是吗？”他知道叶夫人对这段婚姻早没有任何感情，于是叫了以前的称呼。
“您告诉我吧，我只是想知道。”乔卓还是说。
杨常叹了口气，“行吧，既然小姐已经走了，这段事让你知道也无所谓。”
他看向窗外，缓缓说起：“你母亲和小姐，从中学时期就是是很好的朋友，大学更是越好的去了同一所，可能就是眼光太相同，看上同一个男人。”
他转回头看乔卓，轻笑一下：“可别想到朋友间抢一个，应该说是被同一个男人骗了。”
“乔铭栋？”乔卓问。
杨常点点头，“他故意接近小姐，各种哄骗，让小姐真的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两家门当户对，婚姻很快的就订了下来，可没想到，那人却在同一时间，看上了周小姐。”
“他隐瞒了自己与小姐订婚的事实，去招惹你母亲，年轻人总是看不清，又是头一遭，有股子爱的死去活来的劲。”
宋允琛听着，适时开口：“那乔铭栋也就那样，怎么能有那能力。”
他的体温让杨常的声音冷了冷，“他确实没那个本事，他……反复的标记小姐和你母亲，这也是她们俩身体不好的原因。”
宋允琛和乔卓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反复标记，标记次数累计过量就会导致omega的身体负荷，因此国家也修订了相关法律，对这件事严重打击，近十几年来也只有几十例，并且得到救治，多数恢复良好。
“所以他能那么爽快答应这件事也是因为怕这件事被抖出去吗？”乔卓问。
“那时候对反复标记的掌控还没有现在严，但纸终究保不住火，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宋允琛疑惑：“按理说两位是很好的朋友，对方的事都会告诉对方的吧。”
“是这样没错，可当时两位因为一些事发生的矛盾，同时又都在忙工作上的事，有小半年基本没联系过，乔铭栋也是换了一个名字和周小姐相处。”
乔铭栋还真是还是做绝啊，乔卓手握紧，被宋允琛伸过来的手握住，安抚的揉了揉。
“这件事被发现，是在小姐的婚礼上，她还是没能真的放下周小姐，让她来做伴娘，也就是那天……”
那天，她最熟悉的男人牵着她最好的朋友，站在那里，白色的西装和婚纱是那么的刺眼，周玥觉得她要疯掉了。
标记的负荷让她的身体垮掉，和朋友的矛盾让她迷茫和伤心，但都没有这一幕让她疼。
“为什么！”周玥身上还穿着叶雨斐亲自给她挑选的礼服，简直像为她量身打造的样子，她穿上是那么好看，此时却因为穿它的人变得皱皱巴巴。
“为什么会是你们！为什么！”眼泪夺眶而出，面部变得扭曲。
乔铭栋也没想到，他以为就现在叶雨斐和周玥的矛盾，肯定不会邀请她，因为他问过，叶雨斐说绝对不要邀请她，可她为什么出现了。
“玥玥，怎么了吗？”叶雨斐的声音都在抖，甩开了乔铭栋的手，往周玥的方向去。
“你为什么会和阿阳结婚？为什么？”周玥被她搀扶着，不可置信的问。
叶雨斐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颤着声回答她：“他不是阿阳，我跟你说的乔铭栋，我的订婚对象啊……”
“乔铭栋？”周玥听她说完，看向后面不知道该往哪边逃的男人。
“你叫乔铭栋？那程阳呢？我问你程阳呢！”周玥发疯般冲向乔铭栋，在底下一众宾客惊呼一声，就见周玥把乔铭栋按在地上狠狠打了几权后被工作人员架住。
“放开她，放开她！”叶雨斐似乎搞清了状况，尖声从工作人员手里拉出周玥。
被拉出来的周玥又想扑向乔铭栋，却突然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旁边的叶雨斐也是，同样的，被乔铭栋的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头晕乏力。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听到他这么说，叶雨斐艰难的到了周玥的旁边抱住她，眼神凶狠的盯着欲上前的工作人员。
地下的宾客似乎也懂了，一个男人沉声叫了乔铭栋的名字。
乔铭栋转过头，弱弱开口：“爸。”
乔父走进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把你的信息素收回来！”
宾客中有alpha和omega，近的人闻到后瞬间懂了，皆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叶家人也清楚了这一切，但没有上前照看叶雨斐，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居然搞成这个样子，你还真是没有一点用，被标记成这个样子，自己选的，再怎么样，你已经和他结婚了，不是我叶家人了。”说完便走，没有多看叶雨斐一眼。
叶雨斐愣住了，看向叶家人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婚礼是怎么结束的他们忘了，只记得那天很混乱，什么都乱。
“这件事给她们带来的变故很大。”杨常说。
乔卓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问：“所以那之后，我母亲就得了精神分裂是吗？”
杨常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这些，那件事过后没几天，你外公外婆，周小姐的父母出来车祸，人没了，这件事才是最大的打击，等小姐找到她时，她就已经精神失常了。”
“同时怀了孕？”宋允琛问。
杨常点头，“一开始没发现，带她去医院时才检查出来，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可以说，你是让她没有自杀的唯一原因。”
在乔卓小的时候，经常见到周玥发病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不知道说什么，一会捂耳朵一会哭，有的时候不认识他，就会打他，打完又后悔，把他抱在怀里哭，跟他说对不起。
“可乔深不是比我大吗？”乔卓并不是最大的那个。
杨常眼神愤恨，“那个混蛋，早在小姐之前，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那个孩子并不是小姐的，可她从来是把乔深当做亲生孩子，而乔深被他亲生母亲搞出了病，烧糊涂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以为小姐就是她亲生母亲。”
没想到会是这种样子，一时间脑子混乱，以前……竟然会是这种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乔卓说。
杨常摇头表示没什么，又说：“乔深的身世还是别告诉他了，小姐对他还是很好的，可因为小姐不让他来找自己，也因为乔铭栋不去找他，让他以为小姐很讨厌他，让他这么想下去也挺好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就算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吧。”
乔卓点点头，本来乔深不来招惹他她也不会主动对付他。
回到家，乔卓无力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允琛在他的旁边躺下，握住他的手，“事情过去这么久，想要报仇也找不到切入点。”
“报仇……这种事不该我做。”曾几何时，他也叫乔铭栋一声爸，他最初对他是有过好感的，可没几天就幻灭了，现在，这个名字令他觉得恶心。
宋允琛把人抱在怀里，就当是给他安慰，陪着他，听他说话。
“我小时候一直很疑惑我妈为什么好一阵坏一阵，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和收入后叶夫人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前的所有治疗费用全是她出的。”
宋允琛“嗯”了一声：“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要是她听到这句话，走的时候说不定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