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
那一刻,茯苓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几天后,宜修院里。
阳光明媚的一天,茯苓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段青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有没有难受的地方?”茯苓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尽管坐在轮椅上,男人高大的身形也没有比茯苓矮多少。
“没事。”段青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茯苓悄悄松了一口气,将轮椅固定好,然后在旁边坐着,想了想,似乎觉得不舒服,又换为坐在轮椅边上。
这下,他跟段青说话就需要仰着头了。
“这几天你没有出来,估计都要发霉了,今天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久违的阳光,不晒够两个小时不许回去。”
因为太阳光的原因,茯苓看向段青时,不得不眯着眼。
男人伸出宽大的手掌替他遮住阳光,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好。”
茯苓顺势抓住段青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上,笑得十分灿烂。
他就知道,段青总会无条件地纵容他,可是,他才舍不得让他晒两个小时呢。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茯苓跟段青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不一会儿,竟然有些困了。
“回去吧。”段青擦了擦茯苓因为打哈欠洇湿而的眼角。
茯苓摇摇头,今天天气这么好,他才舍不得回去呢。
想了想,他往前挪了挪屁股,坐在段青的脚边,把头枕到他的膝盖上。
闭上眼睛轻声细语道:“屋里没有阳光,不利于养好你的身体。”
“医生说你要多晒晒太阳,过几天你就可以……”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缓绵长。
低头看着膝盖上毛茸茸的小脑袋,段青眼里一片宠溺,心中愧疚却几乎要溢出来。
自从他醒来后,眼前的人就格外紧张,眼神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每天的精神都是紧绷的,生怕出一点差错。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让茯苓感到害怕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上手术台的时候,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身体慢慢变得轻飘飘的,处于一个非常舒服的状态,他不再挣扎。
可是,就在他即将失去最后听觉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茯苓的哭声。
这道声音就像是一个响钟敲在他头上,让他瞬间从舒服的环境剥离开,努力地想要清醒过来。
再醒来后,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儿。
因为茯苓,他才能醒过来。
他也庆幸,自己挺过来了,要不然他该多伤心啊。
想到此,段青的心里泛起一片酸涩,现在,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
段青微微弯腰,动作轻缓地将地上坐着的人抱起来放到膝盖上,操作轮椅回屋子里。
路上遇到了香附,香附本来要打招呼,看到他膝盖上抱着的人后笑了笑示意。
回到房间,段青把茯苓放到床上,茯苓砸吧砸吧嘴转了个身睡得香甜。
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都没有休息好,一放松下来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直到晚上九点,茯苓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他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时候,是早上要亮的天还是晚上刚黑的天?
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让他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这时,门口传来响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端着饭回来的段青。
!
茯苓猛然睁大眼,天,他想起来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恐惧的情绪瞬间在心里充斥,他瞬间从床上下来,跑过去接过段青手里的食盒。
“要是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他真的生气了。
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身体,要是再……
“没事,院里很安全。”段青看着他的眼,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哼!”茯苓瞪着他,并不接受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