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惨白着一张脸,背后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把最外层的外罩长袍都给打湿了。

  现在的她哪还有一点之前对邓布利多大呼小叫颐指气使的模样?

  哆哆嗦嗦地努力试图将自己整个缩进不起眼的墙角里,这位特派员女士已经完全无法去考虑自己的身材与墙角那片小角落之间存在着相当巨大的差距这样的现实性难题了。

  ——好可怕……

  ——会被杀掉!

  ——绝对、绝对……

  ——不是玩笑!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感在乌姆里奇心中瞬间引爆,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让这位女士毫无形象地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颤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还不想死……

  无力的双手只能徒劳地抠住自己的脖子——就好像盖勒特刚刚随手给她的不是一个封舌锁喉而是什么能扼住被施咒者喉咙的恶咒一样,乌姆里奇将祈求的目光投向站在金发魔王身边,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发展的白胡子老校长身上——

  她相信的,邓布利多绝对不会让格林德沃真的杀死自己!

  他不是最和善慈祥的吗?!

  因为过于用力的瞪视眼球都有些凸出了出来,乌姆里奇拼命地用眼神向老校长传达着她的求(?)救。

  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狰狞异常,比起呼救,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威胁和怨憎……

  这无疑让初代魔王看得更为火大。

  冷笑着动了动手指,盖勒特正想着还要再用什么咒语来给这个胆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阿不思呼来喝去的女(?)人“一点”教训,突然,手掌上传来的熟悉温度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转过脸去,就见邓布利多一脸平静地对他摇了摇头。

  “已经可以了,盖勒特。”

  ——完全没有刻意压低、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耳朵里去的声音。

  金发魔王见状微微挑眉。

  沉默着与恋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微笑着后退半步,屈身做了个优雅的谦让礼。

  “当然,如你所愿,阿不思。”

  说完,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中,蓝眼睛魔王笑眯眯地退到了一边,看上去似乎真的完全将话语权交到了邓布利多手上。

  老魔王不在乎四周的眼光,老校长同样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暑假里和雷尔跟他法师塔里的那群目无法纪(?)的强悍亡灵生物们相处久了的关系,原本非常重视的社会秩序现在在邓布利多眼中,不说变得可有可无,但也是分量被放轻了不少。

  与盖勒特之间的和解和再续前缘,以及在这之后从亚利安和阿瑞尔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身为父亲的责任感和幸福感,让邓布利多身上真的发生了许多不算小的变化——起码,如果是以前的邓布利多,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并不是很在意周围人看他的眼光。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在墙角的粉袍女巫,背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的白胡子老巫师,脸上露出了让乌姆里奇心惊肉跳的玩味笑容:“乌姆里奇女士,您这是怎么啦?”

  他的声音听上去亲切温和一如既往——如果不是乌姆里奇亲眼看到了他脸上混不在意的笑容的话。

  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的女巫心头猛地泛起了一股毫无由来的寒意,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个冷颤。

  而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对面的老巫师似乎笑得愈发玩味了。

  “请原谅,女士,盖勒特他……脾气一直都不太好。”

  ——明明听起来是在表示歉意,语气也绝对地恳切真诚,然而这说出口的内容,却是十足地意味深长。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可是这个放在平时或会让人会心一笑或会让人倒足胃口的招牌动作看在此刻的乌姆里奇眼中,却只能给她带去满满的不安和惶恐……

  特派员女士的脸色愈发显得难看起来。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

  “……嗯?就说怎么一直得不到乌姆里奇女士您的回应,原来是盖勒特的锁喉咒还没解除?”

  过了好一会儿,邓布利多“恍然大悟”的声音再次在一片寂然的房间之中响起,适时地化解了即将变得更加紧张僵硬的局势。

  魔杖轻轻一挥,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地轻松“咒立停”掉了老魔王之前施在乌姆里奇身上的咒语,邓布利多伸手作势虚扶了一下,却并没有真的要去碰某位女士的意思:“您还好吗?乌姆里奇女士?”

  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长袍的领口和前襟也已经被冷汗沾湿了的女巫闻言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然而在另一道如影随形而来的冷厉目光的注视之下,她只是动了动嘴唇,然而最终,那尖细到刺耳的声音嗲着嗓子说出来的,却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简直恭敬得过了头的话语: “我很好,多谢您的关心,邓布利多校长。”

  ——连之前根本没有加上的“校长”的称呼,和极为礼貌的敬辞都被用上了,乌姆里奇低低垂着脖子,谁也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邓布利多却为她这出乎意料隐忍(?)的表现略微惊讶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给他试探什么的时间,乌姆里奇很快称自己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婉拒了邓布利多想要派人(教授脸黑了)送她回去的提议,在一脸不情不愿的巴格曼和面无表情的莱奇的搀扶之下,她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房间。

  而在这之后,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也很快告辞离开,卡卡洛夫很有眼力价地顺势与两位女士同行,又十分顺手地拽走了黑着一张脸的魔药教授和满脸严肃的格兰芬多女狮王,将空间完全留给了老魔王和老校长两人——当然,还有他们各自的得意门生。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哈利和阿瑞尔四人的时候,老夫夫俩和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突然不约而同地齐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盖勒特你真是太帅了!”哈利一脸解气,“你都不知道那个乌姆里奇女士有多过分!刚开学的那一个月她每天都给邓布利多教授寄吼叫信呢,内容一点儿都不礼貌。”

  ——而且语气也差得要命。

  对邓布利多一直观感良好的哈利简直讨厌死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寄信过来对自家校长又叫又骂,声音恐怖到简直能去做音波攻击手段的“女士”了。

  而且哈利也不喜欢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种混杂了戒备、轻蔑、算计和恶意,根本不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对等的存在,而是可以随意掌控在手心里搓扁揉圆一样的眼神,让哈利感觉到了深深的警惕和厌恶。

  小动物天性里带有的趋利避害本能让哈利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位女士,所以现在看到盖勒特轻轻松松地就让对方得到了教训,眼睛里的崇拜简直是完全没想要掩饰。

  老魔王对恋人家的这只(……只?)小救世主印象也挺不错——当然不排除是因为雷尔和Voldemort把哈利教得很好的缘故。

  总之,小救世主成为自家两个宝贝儿子的玩伴兼兄长这件事老魔王并不反对,并且也不吝于在适当的时候对哈利付出足够的疼爱感情。

  伸出手揉了揉男孩儿软软的头发,金发魔王勾起唇角,笑得一脸霸气张扬:“哈利觉得我做得没错?”

  “当然呀。”男孩儿使劲点头。

  盖勒特见样不由闷笑。

  “这可不像救世主该有的观点哦?”他笑眯眯地调侃。

  结果回应他的,是男孩儿一脸无辜中掩不住得意狡黠的神情——

  “咦?救世主难道不该是惩恶扬善的么?在我看来,盖勒特就是善,那位乌姆里奇女士,就是恶呀?”

  说着还偏了偏头,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老魔王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地低笑起来——

  雷尔……是真的很会养孩子呐。

  他边笑,边这样想道。

  ——

  鉴于阿瑞尔那独特到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的姓氏,以及他与亚利安之间面容的惊人相似,第二天,当哈利出现在格兰芬多长桌上时,作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代表,他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关注。(==)

  人们的视线大多数都集中在斯莱特林长桌上,那肆无忌惮地并肩亲密靠坐在一起的两兄弟(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公开承认)身上,看着他们比寻常兄弟间更加亲昵的互动,无论是小动物还是教授们,心底熊熊燃起的八卦火焰怎么也平息不下去。

  “阿不思,对这件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教授席上,最先忍不住发问的竟然是向来温柔稳重的斯普劳特教授。

  这位有着发自内心的柔和笑容的可爱女士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正在往自己的茶杯里添着糖的邓布利多,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端倪。

  校长先生无防备之间被唬得手上一抖,一下子半罐的糖块都噼里啪啦地掉进了茶杯里。

  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看着彻底不能喝了的蜂蜜茶,老人家苦哈哈地耸了耸肩,直接敲了一下餐盘让校养小精灵收走了茶杯。

  “波莫娜,”他转头,神情不变地看向一脸求知的赫奇帕奇院长,以及虽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其实暗中早已经高高竖起耳朵,眼神不时“隐晦”地扫视向自己和坐在自己身边的金发恋人的其他教授们,“知道好奇心为什么有时明明会为人带来危险,但人们却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吗?”

  老巫师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问。

  以斯普劳特夫人为首的教授们闻言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话题为什么会被转到这种方向上去?难道邓布利多又在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里刚一冒头,还来不及深思,就被老校长紧接而至的下一句话给冲散了——

  “因为,好奇心为人们带来的乐趣,不光是得到答案那一瞬间的安心和满足,最重要的,还是怀抱着好奇,一路摸索探寻答案的这个过程。”

  “所以,”说着,老校长已经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之间站起了身来,“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去寻找答案。”

  话音落地,待到教授们反应过来,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教授通道之外了。

  不明真相的教授们见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很快纷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的老校长……果然还是一样地狡猾精怪呢!

  不过,自己探寻答案吗?

  这提议……似乎也挺不错的。

  邓布利多可不知道他这一提议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老校长逃也似地离开了大礼堂,才刚一走进校长专用的通道,就头也不回地直接一肘子,狠狠顶在了果不其然紧随而至的某人肋间。

  听见对方半真半假地一声痛呼,邓布利多愤愤地撇了撇嘴,气是解了点,同时又有点不争气地心疼。

  不过他硬是忍住了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半分。

  “要是阿瑞尔在比赛里受了什么伤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比你现在疼得更厉害。”

  他极力让自己语气冰冷地说。

  然而,这对身后那人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对方照样伸手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阿不思,你可真别扭。”

  那人在他耳边低声说。

  ……声音简直性感得要命!

  明明是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啧!

  邓布利多不知是害羞还是傲娇(咦?)地挣了挣,没有回话。

  安静的甬道里,那人近在耳畔的呼吸仿佛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阿瑞尔不会受伤的,他是我们的儿子。”

  “暑假里,你也看到了他的实力不是吗?”

  “虽然心性上还有点欠缺,但是还有什么是比参加一场恰到好处的比赛,还能更适合用来磨砺成长的?”

  “我的确没事先与你商量。”

  “但是阿不思,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之前雷尔还说我是傻爸爸?我想,那是因为他没看到过你傻起来的样子吧……”

  “……”

  通道里魔王的低语声越来越柔软低沉,直到远远地再也听不真切。

  老校长的反应是怎样的我们无从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外界因为阿瑞尔的横空出世,已经彻底热闹开了!

  前一天晚上小动物们寄回家的信件在整个英国巫师界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无论是姓邓布利多却成为了德姆斯特朗学生的小巫师的突兀登场,还是他与另一个姓格林德沃却成为了霍格沃茨学生的小巫师那惊人相似的容颜,都给成年巫师们带来了语言所无法描述的巨大震撼。

  英国巫师界本就因为魁地奇世界杯期间出现过黑魔标记而变得有点动荡的空气,愈发显得不安定起来。

  各式各样的传言和猜想一时间甚嚣尘上,然而守护了一代又一代的小巫师,矗立在英国魔法界已有千年之久的霍格沃茨却依然沉默,并未因外力而发生任何改变。

  前段时间蹦达得最欢的魔法部长和他手下的官员们,也不明原因地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收敛了自己的行径,出人意料地没有借机将事情闹大,这让许多人嗅到了某种不寻常的味道。

  不过,正像之前说的那样,外界的风风雨雨并没有影响到霍格沃茨里的小动物们。

  随着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的举行时间——11月24日的日渐接近,小巫师们的情绪也渐渐变得愈加亢奋。

  哈利走在校园里,随时都会遇到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同学,友好地微笑着为他鼓劲加油。

  就连向来对格兰芬多没什么好脸色的斯莱特林们,也因为德拉科的关系难得地没有给哈利冷脸看,虽然微笑祝福什么的是想都别想,但是礼貌矜持地点头招呼,拐弯抹角地表示拿不到第一简直太丢霍格沃茨的脸……这样别扭的加油方式哈利却是收获了不少,这让他对斯莱特林们的别扭和口是心非程度,再次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虽然德拉科说这种认识完全不必要==)。

  这天,哈利结束了和小天狼星每日雷打不动的双面镜联系,回想起自家教父在双面镜那头泪眼汪汪地哭诉纳西莎整天在他耳边念叨“你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安定下来了最主要是你不觉得你该安下心来好好生娃儿了吗布莱克的传承可就靠你了如果你敢不放在心上我和雷尔一定会让你好看BLABLABLA”,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无奈又好笑。

  “我和德拉科的事情,还是缓缓再告诉他吧。”好教子体贴地想,“这段时间他受的‘折腾’,已经够多的了。”

  一边暗暗下了决定,哈利一边伸手去摸放在一旁的书包——这天上午有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下午还有两堂连续的魔药课,哈利晚上约了雷尔和Voldemort谈事情,所以只能趁着中午午休的这一小段时间和西里斯联络。

  幸好他家教父向来对规律性的东西没什么在意,只要能见到亲亲教子就好,哈利时常在想,或许就是西里斯这种对他无条件的纵容和宠爱,才让他很快就完全接受了他成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教父的吧?

  接下来一直到哈利人都已经在魔药教室里坐下了,还一直都在默默思索着这个问题,害得坐在斯莱特林那边阵营里的德拉科担心地看了他好几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走神,还以为他是在紧张即将到来的第一个项目呢。

  哈利的魔药课搭档是罗恩,这从他们一年级开始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虽然两人在魔药上同样地没有天分(这点哈利从他家Voldy老师那里得到过和斯内普给出的几乎完全相同的评价——“梅林似乎忘记在你脑子里留下和魔药相关的任何东西了!”),但是因为德拉科的缘故对斯内普并没有产生任何误解,所以他们还是能够在课堂上十分正常地完成各种操作的——除了得到的成绩经常性地会比较渣那么“一点”。

  这堂课他们要努力试着做出解毒剂,并且斯内普相当恶趣味——起码在哈利看来他是的——地声称,他将在下课之前给学生们中的一个下毒,并且要求他届时服用自己熬制的解毒剂来解毒。

  如果到时候解毒剂没能发挥预期的效果……

  “那么,我们只能说,真的、真的……”

  “非常遗憾。”

  ——斯内普的声音是那种非常难得的,拥有着如同上好的天鹅绒一般华润柔软质感的低沉性感男声。

  再加上他那并非刻意,而是漫不经心之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些许贵族腔调的发音和用词方式,让他即使是刻薄地在讽刺人,或者阴沉沉地威胁人的时候,声音听起来都性感迷人极了,哈利注意到在他看似遗憾地说完那句“pity”以后,有好几个斯莱特林女生都不由露出了小心翼翼的陶醉神色。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救世主突然觉得非常有趣,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只不过,还不等他细想下去,地下教室的门就突然被轻轻敲响,紧接着,在来报信的科林·克里维颤抖的诉说中,哈利飞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顶着魔药教授森寒到几乎要把他全身血液都冻结掉的冰冷目光,匆匆离开了地窖——

  他要去楼上和其他两位选手集合,进行魔杖的检测。

  途中哈利从科林那里听说除了奥利凡德之外,《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也跟着一起来到了霍格沃茨,说是要在赛前对三位勇士进行一次专访。

  哈利本能地对这个消息有了一点排斥。

  他不喜欢《预言家日报》。

  在不久之前刚刚结束的暑假里,这份巫师界订阅最高的报纸成为了福吉和魔法部攻击他的最有力工具,他们是福吉的嘴福吉的舌头,顺着福吉的意不停地刊登着有关他的负面报道,一会儿说他想出名想得快要发疯了,一会儿说他仗着救世主的名号自大傲慢不知收敛。

  如果不是雷尔和盖勒特的反应做得及时,倒抽了魔法部一个嘴巴,哈利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怕会变得无比地艰难。

  这样想着,他就没办法说服自己摆出日常惯用的那张温和腼腆的笑脸。

  他沉着脸快步走在前往门厅的台阶上,才刚一转过拐角,就差点和迎面而来的某人重重相撞。

  哈利险险地避开横冲直撞的来人,勉强站稳脚步以后正打算礼貌性地询问一下对方是否有事,抬起脸来却只能看到一个匆忙跑远的洋红色背影,看上去似乎是名女性巫师。

  而在跑远到已经让哈利有些看不清楚样貌的女巫背后,一个捧着一台黑色照相机的男巫正一边奋力追赶着她的脚步,一边扭过头来对哈利大声道歉:“嘿,对不起了小家伙,她有些着急,因为出了大新闻——你知道,比什么过家家一样的三强争霸赛更大的新闻。很抱歉差点撞到你,但她就是那种为新闻狂热的性子。祝你好运!”

  话尾音因为男人已经跑得很远了的关系传来得有点模糊,哈利疑惑地挑了挑眉,并不清楚那人口中所谓的大新闻究竟是什么。

  不过看这样子,他好像不用接受《预言家日报》的采访了?

  眨了眨眼睛,哈利感觉心情突然又变好了。

  之后的发展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进入教室以后除了三强赛的选手和相关的教授、魔法部官员,等在那里的只有奥利凡德一个。

  这个精神矍铄的怪老头儿乐呵呵地为三个勇士依次检查了魔杖,期间,对阿瑞尔那根完全判断不出内芯材质的白骨魔杖表现出了非一般的兴趣。

  只可惜他的段数还是没有邓布利多高,最后被校长先生三言两语地就忽悠了出去。

  检查过魔杖以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鉴于之前说好要采访勇士们的记者小姐自己跑掉了,哈利于是趁机拉着阿瑞尔一起缩进了有求必应室,准备在里面一直待到雷尔和Voldemort带着亚利安前来赴约。

  而事实上他们也并没有等上太久的时间。

  想来是邓布利多通知了雷尔吧,总之,哈利和阿瑞尔进了有求必应室还不到五分钟,雷尔和Voldemort就一起推门走了进来。

  亚利安因为有课程还没结束的关系,会比他们稍晚一点。

  不过这并不妨碍几人坐在一起开始商量正事。

  哈利觉得最近自己身边有许多事情都不对劲,这样的时候他很需要雷尔和Voldemort的意见,几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分析讨论,不久后等到亚利安下了课也一起加入进来,有求必应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热烈了。

  于是这一晚,哈利很晚才回到寝室,他进门的时候罗恩迷糊着对他打了个招呼,看来是没见他回来,一直都没敢睡踏实。

  哈利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一下子松软得不得了,他难得亲昵地为红发友人掖了掖被角,心里万分庆幸自己从未错失对方的友谊。

  这天晚上,哈利睡得很好很好。

  恍惚间似乎做了个非常舒心的美梦,以至于他直到被罗恩和赫敏一路拉着来到大厅里坐到长桌上,脸上都带着不太清醒的朦胧笑容——直看得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某人一阵咬牙,十分想冲过来把人摇醒或者干脆藏进怀里,不准其他人看到他这么诱人(喂!)的模样。

  不过,哈利的这份恍惚也就只能持续到这里为止了,因为不久后被各家猫头鹰投递到小动物们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刊载了一份震惊了霍格沃茨全体师生的惊人报道——

  《摄魂怪离奇失踪?阿兹卡班囚犯集体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