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历史军事>粥天下周天子>第82章 契丹人

薛平平仍然有些不相信,重复了一句:“十贯钱?”

那店家也跟着说道:“对,是十足贯铜钱!”

薛平平看一眼那店家掌柜的,又看一眼那胡人壮汉,再朝柜台上排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溜超大个儿的人参,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不考虑千年时光的变幻与物价的不同,只把一文铜钱当作千年后的一块钱的话,也就是说这些人参只能卖到后世的一万块钱!

薛平平一颗心儿呯呯儿跳个不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人参,又问了一句:“这些人参……都是野生的,你们找人在山上挖的?”

那胡人壮汉仍然意气难平地大声说道:“当然是在山上挖的!我们那里还种不出来!这些人参可能都在深山老林里生长了上百年,能找到不容易,能好生生的挖出来更不容易!据说一个不小心,它们就自己跑掉了!”

薛平平看着那胡人壮汉问道:“这位……大叔,你是契丹人?”

那胡人壮汉这才仔细打量他一眼,点点头答道:“对!我是契丹人又怎么了?一不强买二不强卖,好好的跟你们汉人谈生意,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地主就欺生吧?”

那店家苦笑着又作了个揖:“这位客人,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本来是不收这些人参的,前些天有朋友说想验一下这种胡参的药性,委托同行帮衬着要收些胡参,所以我们才收的;现在给你的这价已经算不错了,我们是什么价收就什么价转给人家,一文钱都不赚的;既然客人你不满意,还请你上别家看看,或许有人会出高价也未可知,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契丹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鬼!听说你们这里的店家,都鬼的很呢!一家出了价,早就串通一气,别的只能给低价,我就是走遍了这个汴梁城,只怕也没有比你这里给价高的!”

薛平平看看那店家,想了一下,直接走到他面前,悄声问道:“这位大叔,你说有亲友相托你收胡参,那亲友姓名可否告诉我?”

那店家狐疑地看他一眼,似乎想辨别出什么来,但并未答话。薛平平又轻轻问道:“可是姓郭?”

那店家有些惊讶,仍然盯着他面容,似乎终于辨别出了什么来,笑了笑道:“确实是姓郭。原来小哥儿是郭家新近才找回来的平哥儿?”见薛平平点点头,便满面笑容地接着说道,“确实是荣哥儿相托收些人参,不过主要还是党参,至于胡参……他说能便宜收点也成,可也没给个价格。胡参咱们一般不用,所以没人收,这价格自然也没法定。这位客人拿来这么多,我要是收了,也无法自己卖,根本也卖不出去,也只能是给荣哥儿,什么价收的就什么价给他,同行相帮不能赚钱这是行规!”

薛平平道:“荣哥儿收胡参,其实是我的主意,是我要些胡参做些试验。既然荣哥儿托的是大叔,我既然来了,那大叔就不要收了吧。”

那店家点点头,正要说话,那契丹人顿时急眼了,冲着薛平平就大嚷大叫起来:“你……你这小人儿又懂得什么?”又朝那店家大叫,“你先说收,这又不想收,这可不行!要不然我去找你们官家来评评理,看到时候你收是不收!”

那店家一听,顿时眼睛里冒出冰冷的寒意来:“怎么?卖不到高价就想找官家来施压?既然如此,那客人请便吧!”

薛平平没想到那契丹人如此着急,不过也感觉到眼前的这契丹人的行径,与传说中已经妖魔化、无恶不作,只会烧杀抢掠的契丹人并不相符。很明显的便是他现在所看到的,那契丹人虽然大嚷大叫,而且威胁要去找官家来,但之前可是一直在想着要通过正当的交易手段,将他所带来的这些胡参给卖掉,只是店家给的价格不符合他的预期,才大失所望。

薛平平看着那契丹人,轻轻说道:“这位……契丹来的大叔,你别着急。这店家的掌柜大叔,先前所说是替亲友收些胡参,那托他的正是我的兄长,所收的胡参也是为我收的!因为以前我们中原医家不用胡参,所以这价格也没法定。那现在我想问问你,你这些胡参,你想卖到什么价你才觉得合适?”

那契丹人看看他,见他年龄虽幼,神色却很郑重,并不像是跟他开玩笑,而且方才薛平平和店家所说,他也全都听在耳中,明显并不是串通一气的来欺骗他,沉思一下,伸出手来比划道:“怎么也得……”话未说完,便见站在他身旁的契丹少年扯了扯他胳膊,他便转头看了一眼,将伸出的两个手指头换成五个手指头,改口说道,“怎么也得五贯钱一枝吧……”

他话未落地,便见那契丹少年恨铁不成钢似的跺跺脚,脸色顿时羞红,顿时便住了口不再说下去。却见那少年走上一步,接着说道:“这些小些的,怎么也得五贯钱一枝,那些中等的要七贯钱,两枝最大的十贯钱一枝!”

薛平平看看那少年,见他眉清目秀,身体矫健,不禁呵呵一笑,又转头看看那些人参,一共是九枝人参,四枝较小的俱在一斤左右,三枝中等的在一斤半左右,还有两枝大的怎么看都得两斤往上了,也就是这些人参如果按那契丹少年所说价格,一共便是六十一贯钱,也就是六万一千钱!随后目光就在那契丹大汉和那契丹少年身上打量着,点点头道:“那好,就按你们所说的价格,我要了!”

那契丹大汉一怔,定定地看着薛平平;那契丹少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也盯着薛平平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说的可是足贯好铜钱!不是什么省陌不是铁钱!”

薛平平笑着点点头道:“对,我说的也是足贯好铜钱,当然不是什么铁钱!可以吗?”

那契丹少年仍然有些不相信,狐疑地看着薛平平又追问道:“你就不讲讲价?”

薛平平笑道:“我就是想讲价,你们会少要多少?会把一贯零头给我抹去了吗?”

那契丹少年摇摇头道:“既然讲好了价,怎么能少给?再说一贯钱就是一千钱,也能买好多东西呢,干吗要抹去?”

薛平平笑道:“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你们讲价?如果你们还有这种人参,我还能收一些!”

那契丹大汉和少年一听,眼睛里顿时都冒出欣喜的光彩来,两个人互视一眼,又转过目光看着薛平平,喜悦的目光顿时又消散了。那契丹少年大人似的叹息一声道:“就你这小孩子……能有多少钱?又能做得了你家里人的主?”

薛平平呵呵一笑,转身朝石若伊道:“请你告诉他们,我到底有没有钱?”

石若伊见把她扯进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道:“是……你有钱……很有钱!身负千金的小富翁,哪能没钱呢!只是那钱还没到你手里啊,人家或许要的是现钱,你现在能拿得出来么?”

薛平平笑道:“有钱就行!”又转身那两个契丹人,“我虽然能付得起这个账,但给你们现钱还得等几天,你们能等吗?”

那两个契丹人相互看了看,仍然是那少年答话:“等是能等,只是你是什么人总得告诉我吧?不能说等了几天,到时候你拿不出钱来,岂不耽误了我们?”

薛平平笑道:“既然你们不放心,那请你们跟我一块走,咱们到我那里一块等着总行了吧?”

那契丹大汉道:“我们不能离开这汴梁城,你家在哪里,若是太远了我们可过不去!”

薛平平道:“既然你们走不远,那咱们就到大相国寺去等。听说你们契丹人信佛信得极虔诚,去大相国寺你们可以一边拜佛一边等着拿钱,如何?”

那契丹大汉想了一下,又看看那少年。那少年也沉思一会儿,朝大汉点点头。契丹大汉道:“就依你,咱们一块到大相国寺去等!若是你言而有信,我们还有些极好的药材可以卖给你,而且可以给你个好价钱!”

薛平平笑道:“那好,咱们不妨现在就去!”说罢便转身朝店外走去。

那契丹大汉和少年又相互对视一眼,便跟在后面一块往外走。

薛平平心里在默默计算着,若是能以六十一贯的代价拿下这些大年份份量十足的东北人参,那岂不是赚大发了?须知便在几百年后的明清之际,这东北人参已经被中原医家认识到其价值,价格便炒到了极致;至于说千年之后的新世纪,那不要说价格了,根本就见不到这样野生的,大年份大份量的东北老参,想出价也没地儿买去!

众人回到大相国寺中,石若伊便在随侍护持下,自回她所歇息的那个小院;薛平平则带着人来到应诚先前安排给他的小院里,大家分宾主落座,李静姝便躲到了旁边厢房中。

三人对坐下来,还没说话,便见郭荣匆匆赶了过来,一进房门看见薛平平便责怪道:“平哥儿,你说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可我方才过来,根本就见不到你人影!听他们说你又……又引着人出寺闲逛去了!”他本来想说薛平平引着宁阳公主出寺,可一眼瞥见还有两个契丹人打扮的一老一少在座,就急忙改了口。

薛平平急忙站起来,先向郭荣见过礼后,方转身对那两位契丹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兄长郭荣。”又向郭荣介绍,“这两位是契丹人,我是在那个‘济世堂’药铺遇到的,他们手里有几枝大年份大份量的胡参,因为我手里没现钱,便领他们两位到此,等着我那份钱到手里后好买下来。”又向那两位契丹人自我介绍道:“小子薛平平。敢问两位怎么称呼?”

郭荣见有外人在,就不好再责怪薛平平了,只得忍住内心的厌恶,朝那两位契丹人抱抱拳算是见礼。

那两个契丹人竟然站了起来,依中原人的礼仪,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那契丹大汉道:“俺叫拽撒,是契丹人!”只说了自己名字,便不肯再多说了。那少年则低下头来,轻轻说道:“我……叫额琪阿菇朵……”说完又飞快地抬头看一眼郭荣和薛平平,解释道,“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像花朵一样……哦,就是像草原上的花一样茂盛繁华、生机勃勃!”

他不解释郭荣和薛平平倒也不会多想,可他一解释,倒让两人心里同时想到……若是汉人名字,岂不是只能用于女孩子?只是这话倒不好说出来了。不过这两人如此做派,倒让郭荣感觉到很是奇怪。他以前虽然也见过契丹人,可无一不是粗鄙蛮横之辈,哪有这等温文尔雅的?不觉怔住,随即便醒悟过来,笑着说道:“二位请坐,既然是幼弟之客,还请不要见外。”说罢便走过来,坐到桌前,方才问道:“敢问二位,是什么人参,可否让郭荣见识一下?”见二人面露疑惑之色,便解释道,“我家里在这汴梁城中也开了一家药铺,因有些用处,便委托同行收些人参,主要收的是党参。至于你们那里的人参,因为中原医家以前不用,所以并不知道给个什么价钱合适,便让同行看着收,不想一直未曾收到。”

那两个契丹人又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点头,知道郭荣所说和先前在那药铺所遇到的店家所说相同,不觉叹息一声,看来他们想通过正常的贸易手段让他们那里的药材卖到中原来,并不容易啊!那契丹大汉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努力让自己显出真诚之意:“这位小哥说的倒也是实情,我们这次在汴梁城里售卖人参,也是想看看我们那里的药材能不能为中原医家所用,若是能用,我们也算是为家乡父老开辟一种财源,能让他们过得好一些。谁知却根本……”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连连摇头。

郭荣和两个契丹人寒喧着,薛平平倒在心里默默品味着那契丹少年的名字,额琪队菇朵……那少年说出口的时候,颇有些熟极而流之意,让薛平平顿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在那个时空中,曾经在蒙族所聚居之地驻守数年,也学会了蒙语,至少用蒙语对话不成问题,此时听到他自报名字,与后世的蒙语有些相像,但却无法判定那少年所说的名字是否属蒙语,忽然想到那少年说他那名字是“像花儿一样……”,不觉微微笑了起来,蒙语中琪琪格不就是“花儿”么?或许千年的时空转换,这契丹语可与汉语不一样,汉语有汉字各种典籍以及音韵书籍来规定它的语音,契丹语虽仿汉语汉字做了些规定,但随着契丹的灭亡,也终于消散在历史的时空中;虽然能经过口口相传,传承下一些,可那传承远远比不上其中的变化之大!

听到那拽撒提到想为家乡父老出一份力,薛平平倒不觉得意外,郭荣可是更加惊愕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这拽撒的心思。毕竟如今契丹与中原晋室算是友邦,便是抢劫那又能抢到多少东西且不说,他们契丹也是出产不少中原所没有的好东西的,良马是限制向中原出口的,除非是契丹皇帝向晋室赠送;但各种毛皮是要比中原汉地所产丰富而且质量更好,也出产一些中原所不产的药材,那更是中原所需,若能用他们契丹的物产,通过贸易交流换回他们所需的中原物产,那当然也是很划算的。

薛平平听到那拽撒说到想通过贸易交换中原所产物资,心里一动,便看向郭荣。郭荣不用他出口,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当下便说道:“不知拽撒先生都带来了什么药材,可否让小子一观?我家里也有个药铺,若有可用之物,我可做主收下。至于价钱,咱们商量着来,如何?”

拽撒一听,顿时便有些意动,转眼又看看那少年额琪阿菇朵;那额琪阿菇朵轻轻点头说道:“若是你真的想平等交易,不来欺骗我们,那我们也不会亏待真心相待的朋友!舅舅,不妨让人把咱们带来的药材都拿来给这位……荣大哥看一下!”

拽撒便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走到门口,让随侍去他们住处,将带来的药材统统取来,随后又走回来坐下,和郭荣攀谈起来。拽撒说些契丹一些物产的产地、特点,郭荣说些中原物产、药材以及医家对一些常见病的治疗方法,两人竟然越说越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越说越热乎了。

薛平平没想到郭荣还有这么一面,竟然能和这契丹鞑子说到一块去。若不是他对郭荣已经比较熟悉了,郭荣先前才进门时看见这两个契丹人时,脸上一刹那间闪现的厌恶之色,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不觉心里好笑。

那契丹少年额琪阿菇朵,这会儿坐在一旁,便百无聊赖起来,低下头轻轻哼着曲调怪异、也不知是哪里的歌谣,似乎颇得其乐。但薛平平越看越有些疑惑,感觉这少年……竟然像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不觉笑了出来。

那额琪阿菇朵一怔,不觉脸蛋儿一红,看着薛平平问道:“你笑什么?”

薛平平忍住笑轻轻说道:“听到你哼的小曲,我也想起一首歌来,想不想听?”见他不以为然,便说道:“这首歌可是你们草原人的心声哦!”

额琪阿菇朵斜着眼睛瞅他一眼,神色更加轻蔑,撇撇小嘴巴道:“就你?你见过我们那里的大草原吗?你不会以为有块平地,上面长些花花草草就是草原了吧?”

薛平平学着他那神色,也撇撇嘴巴道:“我当然见过草原,而且见过草原上的万马奔腾的场面!听着啊!”清清嗓子,便轻轻唱了起来:“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辽阔无边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躯一样爱惜;沐浴我的那江河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草原人,热爱——故乡的人。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辽阔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躯一样爱惜;沐浴我的江河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草原人,热爱——故乡的人!这就是——草原人,热爱——故乡的人;这就是——草原人,热爱——故乡的人……”

薛平平将千年后那着名歌唱家的名曲《蒙古人》改了几个字,一口气的便给唱了出来。他的唱功虽然达不到腾格尔大神的地步,但当年也是曾在军中拿过名次的;与驻地联欢时,能唱出这么一首神曲,也能引得台下的蒙族观众欢呼喝彩!此时他压着嗓门唱出来,不过一两句便把那额琪阿菇朵给震住了,让他听得目瞪口呆!他一曲还未唱完,那边正和郭荣相谈甚欢的拽撒,也转过头来无缘惊讶、目不转睛的看着薛平平,全神贯注的听他唱完这一曲。

薛平平唱完这支歌,眼眉一挑朝额琪阿菇朵笑道:“怎么样?”

额琪阿菇朵仍然处在震惊之中,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平平说不出话来。倒是那拽撒最先回过神来,一拍双手赞道:“这位小哥儿,这支曲子当真是唱出了我们草原人的心声!敢问小哥儿,这歌儿是何人所做?”

薛平平笑道:“创作这首神曲的大神,名叫腾格尔!”见拽撒、额琪阿菇朵都在细细思索,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摆摆手道:“你们不用想了,他是我们那里的,你们是见不到的!”

那拽撒这时方明悟过来,目露疯狂之色,迫切地追问道:“大神?莫非真是神仙?还是我们草原上的神仙?”

薛平平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心说我说的大神是后世网络上常用的词语,哪是你们所想的天上的神仙,但这话即使说出来,他们也不能理解,便点点头道:“嗯嗯嗯!你猜得很对,就是你们草原上长生天上的大神!”

“长生天?”拽撒不由得更为疑惑,此时长生天的观念还未在北方草原上形成,但苍天之上有神灵是天下所有民族在原始蒙昧时期的共同意识,然后再在进入文明时期再对这些神话进行改造,以期让其更符合本民族的思想意识,契丹人自也不例外。

薛平平见拽撒满面疑惑,也有点吃不准了,莫非他方才所说的“长生天”观念,还未在北方草原中形成?那倒也有可能,或许还得几百年到成吉思汗时期!此时契丹人的文化中或许还根本无此概念,便点点头笑道:“嗯,是我先前所遇到的师长告诉我说,在北方草原上,有一部民众信奉长生天,长生天上的主神就叫腾格里,当然也有别的大神,如腾格尔等等。”

他这话说出来,自自然然,拽撒和额琪阿菇朵当然不疑有它;就连郭荣也以为是薛平平以前的奇遇,并不认为他在胡扯。但一直避在厢房中的李静姝,听到薛平平说到那什么长生天、什么主神、大神之类,不禁又鄙夷地撇起小嘴巴来,在心里默默啐道:“呸!又在骗人!还大神、主神……我看你就是个小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