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只是他醒过来的时候一身轻松,腰也不似昨晚那么酸,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便发现,昨晚与自己紧密相贴墙,已经距离自己很远了……

  他整个人斜躺着,几乎要给安瑞泽给挤下床去,而且还枕着人家的胳膊!

  对不起师叔!我不是有意的!

  安思慢慢离开枕着的胳膊,卷着被子又朝里侧顾涌过去。

  这觉是不能在一起睡了!

  余光扫向安瑞泽,好在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安思没敢正眼在盯着他看,怕自己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他本想像以前一样等着安瑞泽醒过来。

  但是你们知道那种…饿狼盯着肉……但不能吃的感受吗?

  不光不能吃…还得虔诚的供着它……

  压下这股邪念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安瑞泽!

  于是,安思轻手轻脚的站起身,一只脚跨过安瑞泽的腰,可他被安思挤的太靠外了,占住了床的边缘。

  安思的那只脚没有支撑点,就只能向下去踩地板。

  他半蹲下身,屁股朝在床的外侧,两只手撑着床,那只脚越过安瑞泽去够地板……

  本来一切都那么完美,可惜安瑞泽翻身了……

  他的身体碰向了安思支撑的那条腿,没了支撑点,安思直接坐在了安瑞泽的腰上。

  安瑞泽醒了,他一把搂住正向床外滑的安思,稍一翻身,便把他带到了床里侧。

  天旋地转后,安思重新回来到了原位。

  他的心跳动的很快,从不小心摔在安瑞泽的腰上,到现在重新躺回里侧,都是满脸茫然,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

  “稍微看不住你,你就能摔下床去!”安瑞泽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起床气。

  “这个床也不低,摔下去定是还要擦破皮!”

  安瑞泽没有提高嗓门,如同往常一样温和的说话,可就是带着几分气急,让安思不好给自己狡辩。

  安思的膝盖蜷在胸前,被子被拉过来挡住,整个人缩在一起成个小墩儿,听着安瑞泽的滔滔不绝。

  “你想下床怎么不把我叫起来?非要摔一跤才长记性!”

  “你又不是要抱着的奶娃娃,摔下去不知道疼吗?”

  “…………”

  说完之后,安瑞泽叹了口气,又减缓了语气再次说道。

  “我不是故意要吵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刚才那一下可有碰着哪里?”

  安思呆呆的看着安瑞泽输出了半天,也不知道缓过神来了没……

  什么时候安瑞泽能一次性说怎么多话了……

  “没……没有……”安思声如细蚊。

  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儿!没想到单纯下个床能被说教半天……

  “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

  安思的两只眼睛躲在被子的后面,看着安瑞泽系上中衣的绳带。

  是的,安瑞泽的衣服是微敞开的,是刚才安思那惊天一摔,掌握不住平衡,不小心抓住系带的一段,给解开的。

  用的力气还不小,其中一个都脱线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抓那个带子的?”安思微咬着嘴唇,眼神低垂在那个脱线的系带上。

  “还有没有下次?”

  安思扁着嘴,急忙摇首。

  “没没没……没了……”

  这天,安思照常给安瑞泽穿上了衣服。

  这明明不是他常干的事儿,现在倒也习惯。

  两人刚吃完饭,安思晃在安瑞泽身边询问着。

  “师叔,你和掌教师尊商量好对付魔修的事宜了吗?”

  昨天听从左韩松一席话,让安思不敢在拖下去,安瑞泽迟早都要面临这个地方,也怕魔修真的钻了空子,危害人间。

  “暂时有个大概。”

  安瑞泽用灵力刚烧了热水,以安思的资质,他的境界不应卡的如此莫名其妙。

  不过他并没有从安思身上探查到原因,只能先用灵丹妙药补着。

  而且安思出关后,也就没有在泡过澡,他自己觉得不舒服,就想跑去溪水里洗。

  幸亏安瑞泽发现了,将他逮了回来,如今天已经转凉了,好不容易出关,再因为洗澡冻坏了身体,成天就和汤药过吧!

  美美的一个上午,安思先后被说教了两次……

  我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又不会那么脆弱……

  哪儿会容易感冒啊!

  可安瑞泽不听,他就站在门口,安思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也不敢忤逆他,去跳到溪水里洗……

  “那我们什么时候会过去?”安思道。

  “不用慌,颜兴城没有人,相对于其他地方会更好查一点,再过几日……”

  安瑞泽已经把木桶搬到了屋里,这木桶好像又换了新的,除了大着一圈以外,旁边还有搁皂角之类洗浴用品的地方。

  此时天光大亮,安思还没有迎着光亮洗澡的习惯,他自顾自的搬来屏风,挡住了窗户。

  怎么说呢……有一种非常大的安全感……

  经历过上次兵荒马乱的洗澡后,安思特地将所有的东西点清了一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手边,才去宽衣。

  盆底可能放了法器,洗澡水没有冷却,安思被热气蒸腾着,洗了一会儿便就受不了了,穿衣出来。

  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总感觉有个炽热的眼神盯着他,穿衣的速度加快,腰带都没有系好,就跑出了屏风。

  “师叔?”

  安瑞泽没有回应他。

  “师叔!”安思光着脚跑出了门外,安瑞泽就站在大门口。

  “怎么了?”

  安瑞泽听见慌张的一声响,他皱着眉头,转过身,赶快回屋。

  他看见安思光着脚,披散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以为屋里发生了什么要事。

  可当安思看见阳光下的安瑞泽时,他心里那种被人盯的发毛感才消失,随之而来就是不太好意思告诉安瑞泽他慌张的原因。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之前穿的你的衣服没有还给你。”

  安思抓了抓头,朝安瑞泽憨憨的笑着,随便扯了个事情将自己心慌的理由掩盖过去。

  说真的,那件衣服安思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绣线去缝补。

  可他又不好拿着别人那么贵重的东西……

  “你若是喜欢,便拿着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