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朽如何惹了你们!”明清长老的手掌被穿破,他摸不清眼前之人的境界,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他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安思微抬下巴,指了指地上那个人。

  那人歪倒在地,轻尘剑刺破的胸口下淌着血,得亏他还有点儿意识,还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上仙息怒,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吧!”

  受伤如此严重,还能平稳的说出这一整句话,这明清长老的威慑是有多大?

  就这么怕他!

  “你们就是他带回来的那两名散修?”明清长老轻吐一口气,两只眼睛在安思和安瑞泽之间看来看去。

  安瑞泽此时就站在门口,他虽未开口过一句话,就单单站在那里,明清长老就明白过来,话语权都是在他手中。

  明清长老紧接着,朝安瑞泽的方向又说。

  “这次是我的弟子冒犯了二位,他有心认错,老朽可把他交给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这番操作让安思简直是大开眼界。

  你也还知道他是你的弟子!

  就牧玄那个杀千刀的,也是不允许别人说教自己弟子的,说弟子的不是,不就是说他自个吗?

  这倒好,直接把他给推出去,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没有你的指示,难不成他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儿?

  “我们可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事。”安思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若是他还有什么错处,两位只要开心,老朽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清长老一脸大度的说。

  你当着你弟子的面儿说这话真的好吗?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钥匙是哪儿的?”安瑞泽在门口,提起那把很具有装饰性的钥匙。

  “老朽不知。”

  明清长老伪装的很好,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被安瑞泽捕捉到了。

  “我还有要事,就不给你绕弯子了,想必你也知道,先前一段时间,此处魔修横行,失踪过不少人。”

  安瑞泽说到这里时,原本面色悠闲的明清长老,神色突然认真起来。

  “可如今魔修已灭,城中还有不少孩子都没有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陵山总要给个说法!”安瑞泽说到最后的话越来越重。

  “你们是江陵山的人!”

  明清长老面色发黑,两只眼睛瞪着安瑞泽,像要瞪出个窟窿,眼角的褶子都被撑平了。

  “我不想和你废话,如今既然伤了你,那定是有把握的,且告诉我,这些孩子究竟在哪里!”安瑞泽道。

  “孩子?可惜你是来迟了!”

  随后明清长老一把将手抽离轻尘剑,他大笑着,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他跑的匆匆忙忙,丢下了一地装备。

  床上躺着两个不省人事,地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本命剑没有带走,衣服也没有带走……

  “师叔,他施了法,我没拦住……”

  到手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安思都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释,全部只能归结为法术不如人。

  净是在安瑞泽面前干些丢人事儿……

  “无妨,找到那些孩子才是正事。”

  安瑞泽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好像就算安思捅了天大的篓子,他也不会生气。

  “他们呢?”

  “都没死。”

  “哦。”

  安思以为师叔可能会救助他们一下,结果安瑞泽看也没看,直接略过他们,在屋里敲敲打打,寻找入口。

  “在这里。”

  这边安思还在思考从哪里动手,那边安瑞泽已经找到入口了。

  这是怎么找这么快的,换做安思一人过来,摸半天也摸不到入口。

  这个入口藏的很是严实,屋内屏风上的浮雕,有只鸟是可以动的。

  这只鸟是要扣下来的,后面正好可以容纳一个钥匙。

  安思凑过去看了看形状,与他们手里那把钥匙基本符合。

  钥匙放上去后,和那个凹槽严丝合缝,然后就没了动静……

  “师叔,这怎么不动?”安思抠下来,放上去,来来回回几次,没有什么反应。

  尴尬……

  这不就像是告诉了你解题思路,可还是写不对吗……

  “我来试试。”

  安瑞泽将钥匙往侧边一滑,钥匙瞬间消失,只听“咔哒”一声,面前的床弹出来一截,可以推动。

  安思一脸茫然,钥匙是可以这样用的吗?

  滑动解锁??

  “哪里动了?”安瑞泽询问道。

  “床动了。”

  ……额……

  “我是说,床的后面开了个缝……”

  床上一男一女,还裸着躺两个人,自己到底在不过脑子的说什么!

  安思拘谨的跟在安瑞泽的身后。

  这两天走的是什么运!怎么尴尬怎么来?

  这床虽是实木的,可推着并不困难,安思将床幔放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刚一进去,这个门自动就关上了。

  “里面应该有别的机关,别在意这个。”

  安瑞泽注意到安思有些害怕,这后面没什么灯光,墙壁上只有非常暗的烛火,这个入口最多只能让三人并排走,是有些压抑的。

  他尽量将自己和安思放在同一个步伐上,安思走着走着就往他这里靠,有些心神不宁。

  还好这个通道没有多远,拐弯处就是另一副天地。

  可这个地方没有好到哪里去,鲜红的血液倒映在安思的双眼。

  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池子,池子的中央是个圆台,上面可供一人躺下。

  池子被上方的红帐遮挡着,红帐只露出一边,供两人看见。

  池子中的液体是鲜红色的,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可里面泡着人首残肢,有的漏在外面,有的沉在池底。

  还有些肢体非常细小,一看就是年龄不大的孩童。

  安思一句话都未多说,他的双腿发软,食物在胃里翻腾着,他突然转过身,靠着墙壁干呕。

  吐出来的都是苦水,眼角被逼的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果然,世界上没有最变态的,只有比变态更变态的!

  安瑞泽轻拍着他的背,帮他把头发拢在身后。

  “若是坚持不住,就在这里等我,解决这件事我一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