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意思说!我问你!地上这个人是不是去找过你!!”

  “是。”

  “你是不是给了他安定草!”

  “是。”

  安瑞泽脸不红心不跳的实话实说。

  眼见他如此淡漠,承认的干脆利落,唐画屏眼中冒着金光,怒火中烧:“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表情像是要把安瑞泽给生啃了。

  “给了又如何?”

  “……”

  “你不知道那些草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

  唐画屏彻底暴走,扯着嗓子大叫道:“那你还给!你存心的吧!你就想看我不行!”

  合着安定草真的给唐画屏用了,咆哮的声音要掀破房顶,唐画屏像一只准备战斗的鸡,下一秒就要啄安瑞泽了。

  安思默默给郎宫竖起一个大拇指,此人很刚!

  “……你都是有徒弟的人了!也该正经点儿,别让你徒弟费心。”安瑞泽说着这话,想起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安思一直没有出声,不由侧身想看看情况,他微微偏身,正好露出身后之人。

  “我用他操心吗?”

  唐画屏幽幽的说,紧接着就见一个眉目如画的脸庞出现在安瑞泽身后,这可引起他的兴趣。

  “啧,哪来的?”他收起那副漠然的神情,一抬下巴,眼神玩味的盯着安思。

  这眼神太露骨,安思还从没被人这样看过,他轻扯住安瑞泽的衣袖,又往他身后错了半个身子。

  唐画屏见他护的如此严实,更加好奇了,他大步下楼,路过郎宫没有丝毫停顿,朝安思的方向走来。

  一阵灵力波动,唐画屏停在安瑞泽十步处,再也无法向前。

  “你干嘛这么小气!我能吃了他呀!”

  “莫要再上前!”安瑞泽无动于衷。

  “那我要偏偏过来呢!”唐画屏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藏进衣袖,舌头微舔了下上唇,挑衅的扬起嘴角。

  两人周围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谁都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退让一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面对面静默良久。

  安思和郎宫二人都大气不敢出,这两人都在气头上,谁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打起来,打起来两人是哪个都拦不住!

  “客……客官,莫要动怒,伤身呐!”

  店小二从柜台地下钻出来,脸上陪着笑,他站在柜台边上,吞了口唾沫,不敢走近靠前,继续劝解。

  “这桌椅都砸了,该消气了,有什么不能坐下好好说……”

  这是生怕误伤到自己,人都躲这么严实。

  “说的是这个理!”唐画屏脸上挂着一副阴险的笑容,看着安瑞泽,从唇缝中蹦出几个字。

  “那!我们!好好坐下!讲讲道理!”

  楼下的已经被砸的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赔下这下桌椅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只见唐画屏毫不心疼,大手一挥,丢给店小二一袋子钱,袋子鼓鼓囊囊分量很足。

  好有钱的样子!安思看向那个钱袋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想起刚见安瑞泽时,他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然后就自动给他划入没有太多钱的行列。

  自己的钱却只有前期押注得来的,也不算特别富有。

  好巧不巧这个眼神被唐画屏捕捉到了,他们本是要在二楼再开一间房,唐画屏来了兴致,直接改变主意,要了最好的房间。

  “给我开最好的房间!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还有招牌菜各来一份!”

  唐画屏不等店小二反应,就又扔给他一个钱袋,高傲的仰着头,一个人潇洒的走在前面,尾巴都要翘上天!

  那钱袋在安思面前划过一到弧度,精准到达店小二手中,如果第一次是感慨唐画屏的出手阔绰,第二次这行为就有点儿迷惑。

  请自己讨厌的人还吃这么好?以安思的脾气,给他上凉拌黄瓜都是给面子了!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安思不懂!

  推门就是一个亮堂大雅阁,是安思住的那个房间的两倍大,床铺被屏风隔离开来,屏风上的浮雕镶嵌着玉石,人物刻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喜欢这个?”

  安思浑身一僵,不知什么时候唐画屏已经围在他身后,他稍微扭脸就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师叔救命!师叔救命!!

  安思小步往前挪了挪,整个人贴在屏风上,与身后之人保持距离。

  “唐画屏!”

  “师尊!”

  安瑞泽摁住唐画屏的肩膀,手上青筋暴起,压制着他。郎宫见这架势,只能拉住唐画屏的胳膊,扯着他离开。

  “嘶——你这孽徒!你是要把为师的胳膊拽掉吗?”唐画屏尖叫着挣扎,被拽着入座。

  还好被郎宫拉走了,安思终于长舒一口气,转身便撞在安瑞泽的胸膛上。

  “师叔,抱歉!”安思摸着被撞疼的鼻子,抬眸看着他。

  “入座吧。”

  八仙桌摆在临近窗子的位置,安思紧紧挨着左手边的安瑞泽坐着,与右边是唐画屏隔着一道鸿沟。

  “小美人,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坐那么远!”

  唐画屏一脸受伤的看着安思,还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不去理会唐画屏,扭头看着安瑞泽,眼不见心不烦,谁料一个没注意,唐画屏伸手拽住他的凳子腿,朝他怀里拉去。

  “师叔——”安思一把搂住安瑞泽的肩膀,随即站起身来,向自己瞎眼的师叔告状。

  “你在不收敛点儿,我能给你下更重的药,你这辈子都不举。”安瑞泽搁下手中的茶盏,一声清脆的声音,茶盏应声而碎。

  这话果真镇住了唐画屏,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安瑞泽,口中“你”了半天,咽下这口气,也没在说出什么。

  安思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在了安瑞泽的左手边,不在挨着唐画屏。

  等上菜的期间,屋里陷入诡异的气氛,唐画屏显然气的不轻,他把衣领都拢住了,但时不时还是止不住的,往安思的方向瞟几眼。

  四人就在沉默中吃完这顿美味佳肴。

  临走之时,唐画屏挡在安瑞泽面前,恢复了点正经:“把解药给我吧!”

  “什么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