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少年深吸一口气,暂闭双眼,收起期盼的眼神,他抽出配剑,剑指大地。再次睁开明亮的双眼,带着些许杀意,眼神里的兴奋褪得一干二净。
闻白茶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握剑的手轻微颤抖,他没有选择主动攻击,黑衣少年的剑朝他的胸前劈去,他勉强挡了一下,剑刃直接划破胸口的外衫。
招式平平无奇,台下的修士也没想到两人的比试如此简单,没有什么看点。
修士8支着脑袋,看着台上枯燥无味的打斗:“好无聊…”
修士6不死心,坚定的认为后面会精彩:“不应该的,毕竟是两个名门的弟子!”
修士7瞟了前面那位修士一眼,不屑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两个弟子,一个是药修,一个刚入门没多久。抽签还就抽一起了!打的能不无聊吗。”
简而言之,两个最弱的比试,不是比谁更强,而是比谁更弱。
闻白茶的衣袍已经划烂了,他本不想使用剑法,但又不能上场直接把人毒晕,毫不给人面子。在黑衣少年一剑一剑,没有章法的乱砍后,他松手扔下剑,拿剑的手迅速凝诀,另一只手缩进衣袖。
黑衣少年见他扔下剑,有些发懵。一般出现于与常理不符的情况下,肯定是怀疑有诈,应观察四周后,再做判断。
但他还是年轻,缺乏经验,就这样朝闻白茶攻击过去。
闻白茶的双袖散出淡蓝色烟雾,他快步朝对手奔去,从领缘也开始飘出烟雾。淡蓝色浓烟缠绕在身上,将他包围其中,不多时烟雾在整个台上弥漫,看不清台上的场景。
黑衣少年发觉不对,连忙用衣袖遮挡口鼻,但毒烟是在闻白茶掐诀时就散播的,他的耳边开始出现杂七杂八的话语,听不清一句,眼前的事物发昏重影,意识逐渐模糊,躺倒在地。
左韩松身子前倾,瞪着眼睛像是要看清楚烟雾中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结界包围着比试台呈四方形,就像一个大型的水立方,在结界的遮挡下,毒烟才不至于飘散到台下。
安思也没想到烟雾覆盖范围如此之大,说不担心也是假的,比试的变数太多了。
他安慰左韩松的同时,也自我安慰:“这是迷魂花炼制的毒烟,四师兄应提前服用过解药,不用太过于担心。”
待毒烟散去少许,可见度虽然不高,但可以模糊看出人的身形,有一单薄的身影立着,一动不动,腿边有一躺倒的人形,也一动不动。
毒烟完全散去,露出两人的脸庞,只不过闻白茶的脸上没有优胜的喜悦。
修士6一脸不可置信:“竟是毒?”
一旁的修士接话道:“毒也算药修的手段,就是鲜少在比试中看见。”
修炼药修的人,一般都是炼药奔着医人去的,很少有人专门修炼毒。药修一般在生命受此威胁时,才用毒护身。
庄仪:“江陵山闻白茶晋级下一轮。”
宣判结果一出,闻白茶看向地上的少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到的,他扶起黑衣少年,将解药塞进他的嘴里,使了个巧劲,一把扛在肩上,下台去了。
承影阁只剩最后一位弟子了,阁主站在看台边缘,眺望台上的身影,这已经是第二位上场的弟子了,两人均停止在第一轮,看来还是要靠他吗?
白虎峰主看完这场比试,赞许道:“闻白茶可以啊,可以想到以这个办法取胜。”
原本以暴躁话多彰显存在的玄武峰主,这次安静出奇,没有开口,目光深沉的看着闻白茶离去的身影。
闻白茶并没有回到看台,他扛着少年向后台走去,比试受伤的弟子在这里暂时处理伤口,他放下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最后一轮已经要开始了,闻白茶比试后的状态不对劲,自从下了台,就没有回来过。
左韩松一直朝出口看,就是不见闻白茶的身影,就算把对手送去后台也应该早就回来了:“这四师弟能去哪儿?还不回来?”
“不清楚,去找一下吧。”安思看见闻白茶下场时空洞的眼神。
向方淮说明缘由后,就和左韩松一起离场,打算劝解一下闻白茶。
如果闻白茶自行回来,就由方淮传音给他们,也好不必担心。
两人先去了后台,见到了还昏迷不醒的黑衣少年,这里是几位玄武峰的外门弟子在看管,环顾四周后发觉没有闻白茶的身影。
左韩松抓住一个正准备送汤药的清瘦弟子,面色焦急:“闻师弟可曾来过这儿?”
这弟子突然被拦住,手中的汤药差点撒了,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来…来过的……”
左韩松闻言语气不由加重几分,气势汹汹:“人在哪里?”
他被左韩松的反应吓到,指了指地上的黑衣少年:“放下他后就走了…”
“他没说去哪儿?”
“没有,闻师兄进来就没说话。”
这去哪里找人?怎么大个青龙峰,要真是他躲在哪里,还真不好找!
安思试图传音给他,没有任何回应。他想起自己卧床闲来无事时,翻看的《符箓册》。不过并没有记住符箓要怎么画,只记得点不同符箓的作用。
正好左韩松就是符修,他想不起来那个符的名字,只记得应是追踪用的,寻人应该也可以…吧……
也不知安瑞泽给的符箓中有没有可以找人的。
安思一股脑掏出一沓符箓,这些符箓样式看着相似,细节却不一样,他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楚这些符箓的用处,决定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他把符箓递给左韩松,不是很确定的问:“符箓中应该有追踪的符吧,有能派上用场的吗?”
左韩松一张张翻找,最后挑出来两个,有些犹豫的说道:“有是有……”
“用这两个寻人是吗?”安思抢过他挑出的符箓,单纯以为问题就此解决。
左韩松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符箓课上哪儿去了?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