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里也有人派弟子跟踪纪桓,想要找找云雾窟的位置,可最后连人在哪里消失的,他们都一头雾水。
此时,纪桓正在火边和闫知之说着他是如何将那些仙门弟子耍得团团转的。
小兔子坐在纪桓身边听得双眼发亮:“好厉害啊!”
“那当然。”纪桓揉了揉闫知之的颅顶,被沈知书盘好的发髻,在纪桓宽厚的手掌下变得一团糟,“以后你不止有师尊,有我,还有一整个凌云窟为你做后盾。”
平日被揉乱头发,必会炸毛的小兔子,这时全然沉浸在纪桓说的话里。
“那以后还有人敢欺负我们吗?”
纪桓笑道:“他们要敢来,我就打打打,让他们都坐在地上哭鼻子。”
闫知之激动地跳了起来,粉拳在空气中胡乱抡了一通:“就打打打,知之也要跟师尊好好学仙术,让他们哭着回家找哥哥!”
提起哥哥,闫知之刚才还亮闪闪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如果知之变强了,能去魔族把哥哥接出来吗?”
纪桓道:“当然,到时候我和你师尊会陪着你一起去,谁都拦不住我们。”
两人的对话早已被从崖边回来的二人听了去。
沈知书轻叹了一口气,斜眼望向陆云琛道:“你确定,你背后偷偷帮那小子,真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
陆云琛拍了两下沈知书的肩膀:“他现在不行,不代表往后不行。”
“你这种老父亲溺爱的养儿法,就很容易把孩子养坏。”
哪壶不开提哪壶。陆云琛忍不住用手肘捅了一下沈知书的腰身,冷哼道:“你我彼此彼此。”
沈知书无声地指了陆云琛两下,只看陆云琛得意地一偏头,一脸扳回一局的模样。
“哼,越长大越讨厌。”
“多谢夸奖。”
看着陆云琛牙尖嘴利的样子,沈知书哭笑不得,说不过陆云琛,最后干脆不跟陆云琛再斗嘴,而是走向了离火堆有一段距离的石块上坐下。
见到两人回来,纪桓站起身来,歪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陆云琛笑了笑。
“我今天怎么样?”纪桓笑容灿烂,露出两排白牙,一脸渴望被陆云琛夸夸的模样。
陆云琛颔首:“很好。”
纪桓上前拉过陆云琛一起到火堆旁坐下:“我跟你说,刚挑衅完那丫的就要动手,我心里还有点慌,谁想到我刀一出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纪桓抽出背在身后的刀,一个小拇指指节大小的玉珠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陆云琛捡起滚到火堆边的玉珠端详了一番后,喃喃道:“凌云霄的法器?”
看到那玉珠,纪桓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刚才去找陆云琛本想和陆云琛说的,没想到话题一转,纪桓倒是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他指了指陆云琛手中的玉珠:“几处村镇的地契,浩天门的法器都放在里面,我检查过,浩天门有八座仙山,通行路牌我也已经找齐了,反正我看着值钱的东西都装在里面了。”
“那些仙门看着你装的?”
纪桓点了点头:“都说了浩天门的东西都归我们,当然不能让其他仙门沾到一点好处。”
这次那么多仙门出面把浩天门逼得连东山再起的余地都没有,就是为了等浩天门一倒,便一拥上前,把浩天门蚕食干净。
他们四大仙门,此次若是不出面,浩天门断不会沦为如今这副田地。
只可惜一个个算盘打错了地方,浩天门的东西没占到一点,他们一直盯着的极品鼎炉也在地牢里自尽了。
陆云琛没在现场都能想到那群为利之上的人,在看到什么都拿不到后,脸上的表情究竟会有多精彩……
陆云琛把玉珠递到了纪桓面前:“凌云霄的人为什么会给你这个?”
“我说我打开浩天门的空间法器,她就把这个给我了。”纪桓接过玉珠,在耳边摇晃了两下,玉珠贴近耳边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球里东西太多了,你说我们是搬到上面再打开,还是以后就把主殿放在这里。”
“哪个仙门会把主殿放在半山腰的。”
纪桓颔首道:“也是,那先放在球里,等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再把球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空间法器不用还回去吗?”
“嗯,她说送给我们了,唯一的要求是你和我明日陪她去酒楼里吃一顿饭,刚好我也要和她打听一点事情,这件事关乎我们什么时候去取山心。”纪桓看向陆云琛,“如果你不想见仙门中人,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陆云琛盯着纪桓手中的玉珠,这是一颗难得一见的空间法器,凌云霄虽主炼器,但想要练出这样一颗珠子,亦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那么轻易地送人,让陆云琛心感不安。
终了,还是跟着纪桓走了一遭。
三人约在了风雨镇镇中央的一间酒楼内,随着小厮的指引,纪桓他们来到了二楼转角的一间包厢内。
桌上已经上了三道大菜,纪桓看着放在最中央的烤乳猪,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灵草,心里一时没了底,也不知道这一餐吃完后,会不会留在这里洗碗还债。
任月娆坐在正中央,见两人推门进来,兴奋地挥了挥手:“过来坐。”
纪桓与陆云琛相望了一眼后,走到任月娆身边坐下。
“这位仙长吃饭也要戴着面具吗?”任月娆不解地望着陆云琛,手在脸上胡乱比画了两下。
陆云琛柔声道:“我辟谷。”
“偶尔吃一次也无妨,成天苦哈哈地吸收天地之灵气,多无趣呀。”说着任月娆夹起一块烤乳猪肉放到陆云琛的碗里,“尝尝看,这可是我带来的小猪,从小用灵草喂养,肉质鲜嫩不说,对修行也有帮助。”
闻言陆云琛取下遮脸的铁面,和上次在客栈时如出一辙的烧伤看得人惊心,哪怕纪桓曾经见过一次,可如今再看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寒气。
任月娆却一点都不害怕,又夹了一块烧汁排骨到陆云琛碗里。
“都尝尝看,来到这里不要硬邦邦地坐着不动,好朋友坐在一起就应该吃着最肥的肉,喝着最烈的酒。”
陆云琛抬眸看了一眼纪桓,目露疑惑,他可从没有听纪桓说过两人关系是好朋友了。
纪桓叼着嘴里的肉,摇了摇头,幅度不大,却满脸真诚。
接收到纪桓对这段关系的一头雾水,陆云琛轻叹了一口气,夹起碗里的猪肉咬了一口。
任月娆关切道:“好不好吃?”
“嗯。”陆云琛抿了抿双唇,夹在筷子中的肉一时间吃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是僵坐着,双眼对上任月娆的目光笑而不语。
纪桓和陆云琛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从没见过陆云琛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握着筷子的手,遮住唇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云琛看着纪桓幸灾乐祸的样子,一脸茫然。
早知道哪怕纪桓被人生擒,他都不会跟着过来。
“你们窟主看起来太拘谨了,你也是,别埋头一个劲地吃,得多照顾照顾他啊!”任月娆看向纪桓挡住嘴偷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纪桓闻言,点了点头,学着任月娆的模样往陆云琛碗里夹东西:“窟主多吃点,来都来了,辟谷有什么意思。”
“是啊,我觉得平生最无趣就是辟谷,人在世上活一遭,不得吃美食,饮美酒,求一个身心痛快吗?”
纪桓赞同迎合道:“对对对!任大小姐,为我们的口腹之欲干一杯。”
两个酒杯相撞声下,陆云琛低着头默默吃着碗里的肉,一时间只觉得这个世间热闹得有些刺耳。
饭桌上的两人,喝酒喝得越来越兴奋,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任月娆,换了个位置,一脚踩着凳子,一脚打着摆子和纪桓划起拳来,房间里一女一男扯着嗓子十五二十的喊,喊得陆云琛脑袋晕乎乎的。
纪桓一拍桌子:“喝。”
任月娆抬起酒碗,把酒水往肚子里灌:“再来!”
“任小姐只是在仙盟大会才见了一面,你就对我们这么好,平常也很爱交朋友吗?”纪桓问。
“看你把垣问天打得落花流水,我欣赏你!”
纪桓满上一杯酒:“你不喜欢垣问天吗?”
“我们家湉湉的位置也是他配坐的!湉湉只是生死未卜,又不是死了,他凭什么跑到那个位子上。”任月娆说着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当着纪桓的面打了个酒嗝。
纪桓疑惑道:“湉湉是谁?”
陆云琛冷声道:“玉衡仙宗前宗主沈湉。”
“你……”纪桓第一个字喊出声后,又急忙用嘴型对陆云琛说,“你师姐啊?”看着陆云琛颔首,纪桓点了点头,又看向任月娆道:“你怎么知道湉湉还活着的。”
任月娆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她摇摇晃晃坐直身体后,对着纪桓比画道:“我给她做过命灯,只要命灯亮着,她就一定还活着。”
纪桓心中暗喜,只要陆云琛师姐还活着,他们就能把人给找回来。
“愣着干嘛,还玩不玩的?”任月娆问。
纪桓朗声道:“再来。”
谁能想到文中因为未婚夫喜欢上主角受,一次次陷害主角受的女反派实际上只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
联系山心让自己看见的画面,纪桓对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
细想后,他端起酒问道:“任小姐,你知道任迁吗?”
提起这个名字,任月娆脸上的笑容一滞,冷声道:“你们不会和他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