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玩到六点多,你饿得不行,套着羽绒服就往海边小屋狂奔。
头发湿漉漉的,迅速带走你的体温,冻得你止不住地哆嗦。
“冻死了冻死了。”你加快了步伐,“我回来了——”
门猛地被打开了,让你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呃,忧太?”你看着面色阴沉的乙骨忧太,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些许小心翼翼,“我回来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乙骨忧太回头看了眼钟表,面无表情地陈述,“现在是七点五十六分,从你出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九个多小时。”
“这么晚啦……”你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拥紧了自己的外套,手可怜巴巴地揪着袖子,“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在外面待到这么晚了。”
寒风吹过,你打了个哆嗦,将自己往羽绒服外套的领子里埋了埋。
“快点进来吧。”对着你可怜的样子,乙骨忧太还是没能忍住心疼,一把抓着你的手将你拉进来,“快去洗澡,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
洗完澡,你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外套,扒拉着浴室的门:“忧太,吹风机去哪里了——”
“在下面的柜子里——你找一下——”乙骨忧太似乎正在忙着做饭,空不出手来帮你找。
从柜子里翻找出了吹风机,你给自己吹头发。
你的头发也长得很长了。捻着发丝,你正思索着要不要找机会去剪个头发什么的,就注意到了脖子上的一个印子。
这是什么?你将领口扯开了些,凑近了镜子去瞧。
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牙印印在洁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是鱼吗?应该没人能在鸢的保护下咬到我吧……”搓了两下没搓掉,你将衣服重新拉好。
乙骨忧太又不说话了。
那双绿眼睛,冰冷得如同雨林里的泥沼,不喜欢。
你咬着勺子,打量着乙骨忧太的脸色:“忧太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似乎是对你生不起气来,那点佯装的冷淡也很快消散下去,乙骨忧太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担心。”
“你也没告诉我去了哪里,就消失了九个多小时。”
“我去找我的……宠物了。”你艰难地将“宠物”这两个字吐出了口,对你来说,鸢不是宠物一样的存在。
乙骨忧太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像是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忍住了。
看得出来忧太很讨厌他。你决心忽视这一点。
“能不能,不要老是去找他?”乙骨忧太见你低下头去吃饭,反而开口了,“我不太喜欢他。”
“为什么?”你有些好奇,除了是咒灵这一点,鸢还有什么值得乙骨忧太讨厌的。
“因为你总是对他笑。”说起这个话题,连盘里的菜都显得难吃了起来,乙骨忧太搁下了筷子,像是控制不住手一样动了一下手指,完美到足以弹奏钢琴的手在空中挥过,发出轻微的破空声,“虽然我答应过你不会杀掉他,但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这种冲动。”
“我也是会嫉妒的。”乙骨忧太说得漫不经心,绿色的眼睛上挑,“爱。”
“多看着我一点吧。”
乙骨真的很会蛊惑人。你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少年贴得很近,手搭在你的腰上。
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闭着,弱化了那种牵动你思绪的美。
原本你答应过他的午睡奖励,因为去找鸢了,所以没能兑现。
变成了晚上一起睡,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从少年身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量催促着你沉入梦乡。
“晚安,忧太。”
“啊,下雨了。”你爬起床的时候,就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今天还要去找鸢学习语言。你从乙骨忧太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光着脚站在窗前,手按在玻璃窗上。
冰冷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你眨了下眼睛,动用了自己的术式:“雨停了。”
在窗前等了一分钟,雨渐渐小了起来。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你松了口气,扭头对上了躺在床上的乙骨忧太的眼睛。
他像是醒了一会儿了,盯着你的眼睛很清明。
“怎么了?”你朝他走了几步,站了这一会儿有点冻到你了。
乙骨忧太放任你冰凉地贴上来,手习惯性地将你搂进怀里。
“爱的术式吗?”
“嗯。”你才察觉到自己没有给乙骨忧太讲过自己的术式,“和我的体质伴生的术式,谶言难觅,只要我说出口的话都有概率成为现实。”
“你的体质?和我的类似吗?”乙骨忧太伸手将你的头发别到耳后。
“假想神明,被天极家创造出来的体质之一。”你放轻了声音,“等到我成年之后,就会彻底成为神明,实现愿望的概率会大幅度上升。”
“好厉害。”乙骨忧太夸赞道。
“我现在还只是神明预备役呢。”你用冰冷的手去捂他的脸,说得像开玩笑般随意,“像我们这样的预备役啊,特别容易死掉,所以忧太要好好保护我哟。”
“我会的。”乙骨忧太却应得郑重。
晚上,你换了一身新买的衣服。
“这是什么……?”鸢看着你拿着东西从礁石上跳下来。
“水枪!”你将一个水枪放到他的面前,像是在炫耀,“鸢没玩过这种东西吧!你可以操控水流,我可不行。”
“看好啦~”你抽了些海水,对着他滋了过去。
含着夜光的海水落在了他的胸膛上,顺着胸腔的曲线蜿蜒下去,蓝色的荧光将雪白的胸膛编织成瑰丽的颜色。
鸢低下头看了眼,又抬起头来,那双粉红色的眼睛里含着莹莹的亮光,看上去分外勾人:“姐姐~”
怎么说,好色啊……
你咽了咽口水,有些手足无措:“我还以为你会躲呢……”
本来就是特意解开对水的操控,水才有机会落在他的身上的,鸢伸手抓起了面前的水枪,恶劣一笑:“姐姐确定要和我一起玩水?”
“哼,我才不会输!”虽然对面是操控水的好手,你却对自己分外有信心,“但你不能操控水,只能用水枪攻击我!”
“好啊。”鸢低头注水的瞬间,你又用水枪射中了他的肩膀。
“天极爱加一分~”你跳起来,躲过鸢的一枪。
“希望等会儿姐姐也能这么得意。”
玩了好一会儿,你和鸢都气喘吁吁的。
站在岸上可以躲到礁石后面,鸢可以选择直接沉入水中,最危险的时候就是给水枪注水的时候,你被射中过好几次。
“好啦好啦,我投降。”你率先举起了手,将头发往后拨,“头发湿透了!不玩了!”
鸢本身就是湿的状态,闻言松开了手,将水枪放下:“姐姐真的很弱欸。”
你看着他动一下就会有蓝色荧光在身上流动的样子,撇了撇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弄干。”鸢对着你伸出了手。
你乖乖走到了海岸边,看着他抓住了你的头发。
头发上的海水迅速被抽出来,凝成一个小球。
“头发好难受。”你难受地搓了搓头发。
“只能回去洗了。”鸢耸了下肩膀,正要继续说,突然就转过了头。
“怎么了?”你看着他盯着海,渐渐皱起了眉。
“姐姐,稍微等一下哦。”鸢将水枪递给你,潜入了海中,“我马上回来。”
你就这么蹲在海边,等着他游回来。
鸢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是那只白鲸,昨天托着你的白鲸,腹部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道口子,正在汩汩流血。
鸢的表情有点悲伤:“姐姐。”
你低下头去看白鲸,她似乎认出了你,哀鸣般地啾啾了两声。
“不能帮帮她吗?”你有些着急,她的血已经在海里蔓延开来了,缓慢地沉入海水的阴影中。
“抱歉,姐姐。”鸢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我只能治疗自己。她的伤很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会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可以把她给我一下吗?”即使只是短暂地相处过,你也不希望这条生命就这么消逝。
鸢无声地抬高了手,鲜血混着莹亮的海水,将那身雪白的皮肤染得肮脏。
创口确实太大了,而且伤到了内脏。你开始施展治疗术,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的吻:“出血停止,内脏愈合,伤口愈合,出血停止……”
伤口开始愈合了,内脏的出血止住了,她的状态似乎好了点。这让你松了口气。
“这是术式?”鸢冷不丁地问,吓了你一跳。
“嗯……”你头点得有些迟疑,其实你本身不是很想让鸢知道你的术式。
“是和体质相关的术式?”鸢搭住了你的手,“不要停下来,她还有救。”
“是。”你轻抚着白鲸的身体,安抚她的情绪。
“我还以为姐姐的术式只能操控别人呢。”鸢盯着逐渐好起来的白鲸,声音放得很轻,“实现愿望的术式吗?”
你的手抖了一下。
“神明的权能。”鸢看着重新活过来的白鲸,笑了一下,“姐姐,你再不把她放回海里,她就要因为缺水死掉了。”
白鲸游入了海中。
沉默在你们两个人之间蔓延开。
“姐姐看上去很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情。”鸢神色不改,打量着你的神色。
“不。”事已至此,你努力勾了一个笑容出来,“我的术式很简单,叫谶言难觅,说出口的话有概率成为现实,是没有限制的术式。在我成年之后,概率会大幅度上升。”
“成年之后,姐姐就是真的神明了吧。”鸢戳了戳你的脸,“现在还是神明预备役呢。”
“嗯。”你的声音有些低低的。
“不要难过啦……”鸢操控着水流,凝出了一个小精灵,像是缩小性转版的他,有着修长的腿和一双透明的翅膀。
小精灵的手贴上了你的脸,她的翅膀一动一动的,在发光藻的作用下,像是掉下了闪亮细碎的晶尘。
她凑上来亲了一下你的脸颊,又像是害羞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绕着你飞了好几圈。
“好可爱。”这样反应真实的小精灵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伸出了手,看着她停在你的手掌心,对着你弯腰。
你也朝她点了点头。
鸢弹动着手指,小精灵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往前栽了个跟头,跌在你的掌心。
“哎呀。”你伸出一根手指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抓着你的手指朝着你笑。
“姐姐现在可以理我一下了嘛。”被晒在一旁的鸢幽怨地盯着你,和小精灵同款的表情让你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伸出手揉了下他的头发:“如果你把这个小精灵送给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骨子哥,看漫画就知道是直球怪,在待人上很真诚。
没什么骨子哥的分量来着
骨子哥的线是双男主(?)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
鸢宝是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的。
————
其实也只是有点魔鬼(?)
大家有觉得我写的很虐吗?比如说上半部啊什么的。
我对虐文的承受度很高,所以写的时候察觉不出来是不是很虐,只是隐约觉得这走向还挺魔鬼的。
因为都已经想好了内容,所以想快点写完——
我的进度怎么这么慢呜呜
原本想说努力一把年前写完,但是因为每个男主还有各自的线要写,可能有点困难,再加上过年几天没时间更新。
骨子线完结部分就立马开始更新杰的单人线和番外,估计元旦左右大家就能看到啦(如果我没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