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佑没想到他能这么配合,但是想到些什么,脸色异常地说:“你奶奶,也是我师姐,当初求学时,他帮了我很多。”

  叶古榕现在烦得很,不想听他在这里怀恋古今,但毕竟是长辈,他还是认真听着。

  “我还记得当初闹饥荒,我外出找吃的,当时连树皮都被剥的所剩无几了,最后我饿晕在了荒郊野外。”

  “是你奶奶找到我,在一步一步地把我背回去的。”

  “我此生难忘她的恩情,但我也不能接受我的孩子成为同性恋。”

  叶古榕苦笑了一声,他不明白同性恋到底怎么他们了,这么仇恨,他想起了他奶奶,那个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矮小的女人。

  “我明白的,冯老,你直接说你想要我怎么做吧。”叶古榕面无表情地说。

  冯佑叹了口气,到底是我恩将仇报了,“你走吧,离开白城,再也别回来了,别坐火车和飞机,坐巴士吧,不用身份证买票的那种。”

  叶古榕笑了笑,这老爷子还真把他当回事了,就算是坐飞机走,冯野松会不会找他还不一定呢。

  这么多天了,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

  冯佑最后又说了一句:“我会让他去见你一面,之后你就走吧,别回来了。”

  叶古榕同意了。

  叶古榕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快到车站了,马上就该下车了。

  但旁边的一位看样子是三十岁的女人感觉有点不舒服的样子,应该是晕车,然后她毫无征兆地吐了,叶古榕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吐了一声。

  这一刻,他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濒临崩溃,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倒霉!为什么什么破事都让他撞到了!

  叶古榕忍着恶心拿出纸擦拭自己衣服上的污渍,女人连说对不起,叶古榕把手上没动过的矿泉水递给她。

  “待会漱漱口吧。”

  那女人一愣,点点了头,收下了水。

  好在很快就到站了,叶古榕几乎是跑着下车的,他下车后直奔服装店换了身衣服。

  好了,他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小城,熟悉感瞬间笼罩了他,也好,好在这里也是他家,他不用再转车了。

  从服装店出来后,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他们家的房子,很久没回来了,在白城呆久了,习惯了车水马龙。

  刚从服装店出来就遇到了刚才那个女人,叶古榕礼貌地笑了笑,就继续走了,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愧疚,本想上去再道个歉,或者请他吃个饭什么的,但叶古榕走的实在是太快了,也只能就此作罢。

  冯野松这些天已经好了很多了,一开始很讨厌吃饭,极度失眠 ,后来逐渐缓解,从一开始的一天吃一点,到后面都可以正常吃饭了,但是失眠并没有彻底好。

  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缓的差不多了,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了,以至于冯佑以为他好了,他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家孙子,不舍得他吃苦,看着他失眠厌食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在学校无所事事的冯野松时不时就往他姐姐那里跑,一开始他姐还会腾出时间陪他,后面直接泡在办公室了,最近加班很严重,在他们这个位置,后面有很多公司都在蠢蠢欲动,最近连一些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也敢跳脚来挑衅他们。

  冯苇倒是随便就能把他们刷下去,但是因为工作太多了,还是累的不行,冯野松已经不止一次撞到冯苇疯狂加班了,有时他失眠到凌晨两点都还能看到他姐在忙工作,他看不下去了。

  敲门而进,抢了她的电脑,让她安心睡觉。

  冯苇无奈地笑了笑,“快给我,最近忙的不行了。”

  “不行,快点睡觉,不然会变丑。”冯野松严肃地说。

  冯苇难得跟他好好谈次话,轻声说:“给我讲讲你和叶古榕的故事吧,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吸引你。”她看着冯野松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探索。

  果然,冯野松一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就不好了,他不想谈论叶古榕。

  冯苇索性不问了,“那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就回去睡觉吧。”

  但是冯野松却开口了,“没什么故事,就是和他在床上很爽而已。”

  没错,就像叶古榕认为的那样。冯苇耸了耸肩自认为这是个不愉快的聊天,不打算再聊下去了。

  她看着冯野松离开了房间,她不信他弟弟能那么薄情,她知道他在撒谎。

  只是这天之后,冯野松就像是瞬间长大了一样。

  在学校没课的时候,冯野松主动向他姐姐学习怎么管好公司了,以及怎么制定公司发展策略,年度工作计划等。

  随着他得到的权利越来越多,他大规模改变了他们的书坊,冯佑根本不知道冯野松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和别人商量一意孤行,书坊的招牌立了很多年,很多人都是冲着这招牌去的,冯佑听见冯野松做的这个决定的时候,气的头发又白了一圈,这书坊不只是他们这三辈人的心血,而且能更加向上追溯,但他就这样糟蹋了。

  可能是担心他会思念前人。

  没有了对天赋的严格要求后,进来的都是一批纨绔子弟,偶尔有两个谦谦君子样的少年,冯野松都会找理由把他们送去别的地方。

  书坊算是彻底没了,但是他在生意上却越做越好,他感觉就像是有人为他让路似的,一切都变好了。

  叶古榕没有先回家,而是找了个酒店先住着,他和奶奶的房子很久没有打理了,他看了一眼,非常乱,他得雇几个人和他一起打理一下才能住人。

  他之前推门进去的时候,院子里的卡布奇诺玫瑰开的正好,只是奶奶种的花,说来奇怪,之前的卡布奇诺娇贵的很,有人照顾着都死了几批了,但是这些开的还很好。

  叶古榕摘了两只带回了酒店,现在他很闲,就盯着这两只玫瑰花发呆。

  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刚认识冯野松的时候的画面,他毛手毛脚的把叶古榕的衣服扣子都弄丢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更好的是做好当下事,把房子收拾出来才是大事。

  下午他准备去盯一会干活的工人,但是房铃响了,他以为是工作人员之类的,就顺手开了门,叶古榕打开门就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伍七。

  “榕哥!”伍七上去就紧紧抱着叶古榕。

  叶古榕拼命挣开他,疑惑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能找到他啊,就算是追踪到了他的一辆巴士,但是他都转了那么多次了,早就跟丢了。

  “这是秘密哦!”伍七撒娇不告诉他。

  见此叶古榕索性不问了,转头进了屋,他并不欢迎伍七,因为他想跟白城那伙人彻底断联系,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伍七也跟着进去了,“榕哥,这酒店有点小诶,不如我们升个大点的吧。”伍七张望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酒店比起白城确实有点小了。

  从小含着金汤钥匙的人当然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