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叫来服务生搬上来几箱酒, 顺便要了一副扑克牌,他洗牌依次发下去,“来个新玩法, 等会谁完不成国王指令就罚一杯, 但如果失败的指令国王完成了那被指令的那个人要罚三杯。听明白了吗?”
一众人把头摇成了筛子。
“听不懂, 啥意思啊。”
“有点复杂, 再听听。”
贺兰山:“……”
总之, 在贺兰山和他的一众好友互相摩擦交流后, 这个牌总算是发下来了。从贺兰山开始依次抽牌,他洋洋得意地亮出自己的“鬼牌”。
“我是国王, 好, 我现在命令黑桃a和红心K接吻。”他把牌拍在桌面。
“我k, 你丫有病是不是!”
“哎不是,谁没事闲的d疼玩接吻啊, 换一个换一个。”
在场有a有o, 万一巧了是两个不认识的ao,再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可贺兰山哪会干这种没把握的事情,他向后靠向背倚的间隙朝谢不臣努努嘴。
谢不臣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果然是一张黑桃a, 于是他把牌亮出来:“黑桃a。”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长得帅又有钱的往往是无敌的存在,刚才抗拒的话语一转风向, 纷纷跃跃欲试。
季钰在吵闹声中捏着自己的牌, 逐渐皱起眉头, 然后沉默地喝了一口青梅酒,把扑克牌压在了玻璃杯底。
随后, 周行不情不愿亮出自己的牌:
“红心k。”
季钰噎了一下,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谢不臣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贺兰山。”
贺兰山:“恩哼?”
谢不臣:“你——”
贺兰山食指与无名指并拢抵在眉心:
“bro,不客气~”
其中就有人问了:“那、那这要亲吗?”
周行:“亲什么?”
“你和谢、谢总啊。”
周行一脸不解:“他说黑桃a和红心k接吻,我为什么要接吻?”
“你不是红心k吗!”
周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异常严肃:“我是周行。”
“……”
谢不臣没再说什么,仰头喝了一杯酒了事。
下一把很巧又是贺兰山,被指令人是季钰,有了前车之鉴,他没等贺兰山开口率先从桌面的惩罚卡牌选了一张。
贺兰山接过卡牌,失望地“啊”了一声,“一个凭良心说话的问题,请问你截止目前,你有过多少暗恋过终身难忘的ao?”
谢不臣无聊转牌的手一顿,搭在沙发的手也收到了腿上。
“怎么抽到了这个问题,”季钰捂脸,指尖粉红,声音温糯:“应该算是一个吧,我高中其实没多少朋友的。”
谢不臣低着的脸忽然笑了,轻轻说了句“一个就够了”。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感叹起来,像季钰这样的顶级omega也会有暗恋的经历,那他们给心爱的小o当舔狗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类的本质不过都是当舔狗和在当舔狗的路上。
“高中?”贺兰山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略一思忖,眼角立马瞥向了谢不臣。
他刚好轮到发牌,正低着头洗牌,瘦长的手指操作眼花缭乱,动作轻快,刚才喝了点酒,眼底氤起一层潮气,目光落在还沉浸在上一个问题的某人身上。
贺兰山扯了扯嘴角,扣着酒杯一饮而尽。
旁边人惊讶道:“你小子不是说不喝白的吗?还说白的醉得快,影响你发挥。”
贺兰山这才发现他拿的这杯是服务生倒给别人的,骂道:“管球呢,尝试新爱好。”
一群常驻夜店酒吧的富二代怎么可能会乖乖的玩这个游戏,贺兰山一杯白酒下肚明显醉了,他们便撺掇起贺兰山。
一轮洗牌后,谢不臣率先拿到鬼牌,指令人刚好点到贺兰山。
他道:“自己抽惩罚卡。”
贺兰山顶着两坨酡红,随便抽了一张让他随即抱一个人轻吻五秒以上,那群人一下子就沸腾了,拍手高呼“亲一个,亲一个”。
酒精上脑,贺兰山眼神迷离,脑子“噔”一下宕机,又低又沉的眼睛不偏不倚地落在某人身上。
“他脑子不清醒,”谢不臣喝光了手边的两杯酒,低低道:“我帮他喝了。”
“嗨呀!”
“可惜了可惜了。”
他们不敢闹谢不臣,但看到喝得是两杯也就没说什么,之后洗牌轮到下一家,不过有好几轮都没轮到他们三个了。
不过人点背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在最后一轮季钰又拿到了被指令人身份,抽到了一张牌。
“国王在场上随即抽取一人向被指令人提问问题,必须回答。”国王读完懵了:“那我算什么?”
“我来提问。”贺兰山眼神直勾勾盯着季钰,问:“你这次回国,还打算再离开吗?”
谢不臣眼神微动,竖起耳朵听。
季钰就挨着他,离得很近,声音像是凑在他耳边般清晰:
“这几年在国外旅游无拘无束惯了,再回来工作肯定是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而且……怀愁他回国养伤,我凑巧一块回来几天而已。”
贺兰山看了一眼倚在沙发靠背独自落寞的某顶A,道:“这么着急啊~那你可能还不知道,国内的某些人可是对你日思夜想思念的很,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要是这么走了,哎!他估计又得来找我哭鼻子了。”
季钰茫然:“啊?”
贺兰山转动眼前的玻璃杯,犬牙轻轻咬两下舌尖,把涌上来的那股醉劲摁下去,像平常那样笑的吊儿郎当的:
“没事,逗你玩的,说来上次你在餐厅走的急我还有好多话没问你呢,你在国外这些年没有有碰到过什么好玩的?”
刚才那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他们几个人继续洗牌进行下一轮,贺兰山旁边离开了几个人,他挪了挪位置,离季钰又近了点。他一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
季钰点点头:“一时半会说不完呢,等有时间了再细讲吧。”
贺兰山:“那你~就没有想过再谈一个?你长这么好看,要说没人表白我可不信啊。你别看你旁边那人,放心说,不怕他哭鼻子。”
季钰:“……”
他和谢不臣对视一眼,俩人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没有向外宣布,导致贺兰山现在都误以为他们还在分手时期。
季钰没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微笑。
贺兰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他战术性后仰:“你们……怎么不说话?”
谢不臣掀起眼皮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新西兰的金头发、纽约的鬼子还有铁塔地下那个卖羊肉串的,剩下的没记住。还有,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睡的。”
“哦~一起睡得……”
贺兰山抿了一口白葡萄酒,反应了老半天,旁边的国王还在指挥人脱衣服呢,他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昨晚你们两个干什么了!”
“睡觉??!!”
“睡觉”两个字都破音了,一嗓子把整个包厢的视线全部吸引到这里,脱衣舞都没人看了。
谢不臣眉毛一挑:“恩哼。”
仿佛一颗炸.弹在他们头顶爆.炸,所有人顿时被炸.得目瞪口呆,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那个跳脱衣舞的都停了。
季钰拿菜单挡住整颗脑袋才避免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围观。
好在周行眼疾手快,端起酒杯:“百年好合。”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祝福:
“白头偕老!”
“永结同心!”
“新年快乐!”
“永不秃头!”
最后到了贺兰山,他端起酒杯,笑得很不明显,只是冲着谢不臣抬了抬头:“长长久久。”
一行人闹到了晚上十二点多,谢不臣微醺不能开车,司机这个工作便交给了季钰。他双手摸到方向盘的那一刻,冗长地呼了一口气。
谢不臣转头:“怎么?”
季钰道:“你可以睡一觉,我先找找路。”
“忘了怎么走?”
“不是。”季钰:“我只记得这条路五年前该怎么走。现在发展的太快了,我才走五年,回来就成了‘外地人’。”
以后要是被人问路了,他一个云海本地人开口第一句就是“啊等等,让我搜搜地图”就莫名奇怪。
他语落,俩人莫名对视了十几秒,又莫名的都绷不住笑了。
月黑风高,车窗外光秃秃的枝丫被冷风吹得乱颤,车内亮着暖黄的灯光,却映得谢不臣的眉眼更加深邃。
“季钰。”谢不臣叫了一声。
季钰弯腰在屏幕上找导航,“嗯”了一声。
谢不臣关了灯,在一片昏暗中覆上季钰的手,季钰怔住,他刚才似乎感觉到谢不臣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是颤抖的。
“你真的只打算回来住几天?”
季钰默默点头:“嗯。”
谢不臣突然不说话了,在漆黑的车厢里沉默许久,季钰眼珠子一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解释道:“其实不——”
“我不想你离开的。”
“……诶?”
季钰点导航的手滞在了半空,倏地转头。
他等着谢不臣继续下文,可他一转头那人却又不说了,三两下帮他点了导航,然后抱臂假寐:“没什么,你开吧。”
“哦。”
涡轮发出低沉的声响,车轮缓缓行驶出车位扬长而去。他们前脚走,贺兰山后脚步伐紊乱地被周行送出来。
刚一出门,他收回了搭人肩膀的胳膊,抄着兜在冷风里晃晃悠悠地走着。
周行:“小贺总?”
贺兰山:“我没醉~嗨,装的。”
“为什么要装醉?”
“玩一半不想玩了呗。”
他兀自走了一会,突然转身问他:“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周行:?
周行莫名觉得这群人都好奇怪,但还是问了为什么。
贺兰山轻快笑了:“那还能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季钰了。”
周行停下,攥紧了拳头:“他不喜欢你。”
贺兰山敛回视线,双手一抬,胳膊枕着交叠的手臂: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