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欲囚>第77章 新年快乐 1

  三天后,年前二十七号,距离除夕还有三天。

  向北一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区门口,侧脸去看换了拐杖下车的人。

  一小时前飞机降落F市,回来前后两人都没提过回来住哪的话题,向北一也没想到寒邃会直接让人把车开来他租房的这个小区。

  一年时间并没有让小区变化多少,依旧是向北一在去年除夕那天晕倒前一刻的熟悉样子。

  “走吧。”寒邃偏头对他说,身后管家关好车门,提着两个行李箱走过来。

  向北一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寒邃,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往电梯走去。

  楼层数跳跃,电梯一点点上行,寒邃看了眼半个脸都埋在围巾里一路沉默到现在的人,“怎么了?”

  向北一眼皮抬了一下,“没。”

  “闷闷不乐的。”

  向北一没再反驳,去年在小区门口晕倒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无法自控、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被寒邃关在庄园里的那六个月。

  不恨,但有些郁闷。于是他抬头瞪了寒邃一眼。

  寒邃或多或少也有自知之明,但选择避开这个话题,所以也安静了下来,只是抬手捏了捏向北一的脸。“小包子”

  向北一无语地拍开他的手,不再搭理他,因为管家也在。

  两扇门离得近,在走到寒邃那套房门口时,向北一想跟管家说把箱子给他就好了,但寒邃虽然瘸着但脚下没停,直直走到他门前,然后很熟练又自然地在他门上输入密码,然后抬手一推,门开了。

  向北一怔愣着定在原地。

  管家先一步把行李箱推进了家门,寒邃等在门边,转过身看向北一,“怎么站那?进屋里,外面冷。”

  向北一呼了口气,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我门锁的密码?”

  这扇门并不是原装的,陈祈眠让人帮忙换过,他也没有再把密码告诉过别人。

  寒邃并没有因为他的发问而感到压力的模样,拐杖在他手里笃了笃地面,他很平静地说道:“这门,我后来叫人换过,密码让技术员盗取的。”

  向北一拧眉看着寒邃,对寒邃这副坦诚又不觉自己行为不妥的样子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空气沉默了片刻,倒是寒邃先开口道:“你那门是陈祈眠给你换的,我不喜欢。”

  “……”

  向北一心里有些说不明的东西在发酵,他扯开和陈祈眠有关的东西,问寒邃:“你进去过几次?”

  “不记得了。”寒邃倒没说谎,他没数。

  那就是很多次。“进去做什么?”

  “一般是你梦游的时候进去搬掉一些危险的东西,刀具之类的,偶尔在你睡觉时进去看看你就走了。”

  怪不得他厨房里的刀后来怎么也找不见了。向北一沉默片刻,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低声骂他:“有病。”

  “病得不轻。”寒邃很淡然,“进来吧,鼻子都冻红了。”俨然是要一起住进去的模样。

  向北一心里毛躁,还是没抬脚。

  这次轮到寒邃沉默,他重新把拐杖放到腋下,朝向北一走近了一步,站在他面前,微微低下头,和向北一四目相对着。

  “一直没和你具体地说过这些,也是怕你生气。”寒邃语气认真:“抱歉,小北。”

  寒邃道歉来得突然,向北一却是不知如何反应了,谈不上生气,也似乎没有立场去生气,不管是寒邃这些行为的出发点,还是这套房本身就是寒邃的,都在缩小他的落脚点。

  但一时间又确实做不到完全不在意。所以干脆呆滞在原地,不做任何回应。

  寒邃突然松开拐杖,单腿着力,一手将他搂进怀里,低声说着“别生气”、“我的错”、“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抱歉”……

  一连串的道歉和解释,向北一更是连介意都显得他矫情了,心里愈发郁闷。

  但寒邃又低下头亲他,单手托着他的脸,亲在他额头上,脸侧,再吻到唇上,轻轻的,像是怕弄疼他。

  这是寒邃距出事前最后一次吻他以来,第二次吻他。自从他说了不讨厌之后,寒邃就没再吻过他,具体相隔多少时日,向北一没数。

  而第一次,是三天前。

  那场电影,后来怎么结束的他已经记不太清。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自己说出那句“嗯”时,寒邃凑近亲他的画面。

  寒邃问完那句话后,向北一在忽明忽暗的电影光线里看了他很久,久到他完完整整地回忆了一遍他们之间的所有过往,包括他已经忘却又从寒邃嘴里知悉的那一部分。

  然后脑袋放空,丢却理智,把嘴巴的控制权交由内心。

  那天寒邃吻得很凶,后来又慢慢变得轻柔,和此刻差不多,只是那天的氛围要暧昧很多。

  向北一偏头躲开寒邃的吻,但拐杖被丢在墙上靠着,向北一也不敢伸手推他。

  寒邃稍稍松了手,他白了寒邃一眼,便越过寒邃进了屋。

  寒邃站在门口,低头笑了笑,重新拿过拐杖。

  房子应该是定期有人来清扫,没有落灰的痕迹,也添了很多生活用品,茶几边上还放着一个挺大的箱子。向北一看了一眼,发现是对联和灯笼,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但还算可爱的玩偶。

  管家把行李放在客厅后就离开了。意思——寒邃这耳朵长毛不听劝的病号就交给他了。

  “你的轮椅呢?”向北一在管家离开、他沉默的单方面冷战十分钟后,猛然想起来。他四周看了一眼,确定管家没有把轮椅带上来。

  寒邃似乎也忘记了这一茬,但又觉得不太重要,他问:“今晚要出去吗?”

  现在已经是傍晚,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已经很累,向北一想当然不可能再出去,况且他出去寒邃肯定要跟着,他又瘸着个腿。于是摇了摇头。

  “那明天让人带过来就行。”

  让人现在送过来也不是难事,寒邃是故意的,且乐此不疲。向北一随他便,反正到时候胀痛的也不是他的腿。

  向北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忽略掉拄着拐杖进进出出捣鼓行李的人,窝进沙发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熟悉。

  寒邃在半小时后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的物品。在他们回来的前一天,让人提前来收拾过,床上的被褥已经换成了双人的,主卧里的洗漱用品也全都摆上了双人份。

  寒邃将一只枕头塞到衣柜的最顶格,然后出客厅找人。但他走过木柜后,却发现向北一靠在沙发里已经睡着了。

  虽然开了暖气,但F市的冬天,还是不适合这样睡。

  “小北。”

  向北一睡得熟,没动静。寒邃低头看了眼有些酸胀的右腿,妥协地靠近,捏了捏向北一的鼻子。

  向北一呼吸不畅,悠悠转醒,颇有不耐:“你干什么。”

  “进屋里睡。”寒邃把他额前的头发抚到耳后,像撸猫一样抓了抓他的下巴。

  向北一被挠得发痒,缓过神来意识到现在已经在国内了,而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揉了揉眼睛,抬眼看寒邃,又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几点了?”

  寒邃拿手机看了一眼,“六点半。”

  六点半……七点寒邃要吃药。向北一余光看了眼他的腿,“该吃饭了。”过了片刻,向北一后知后觉,这里没有厨师……“你要吃什么?”他问寒邃。

  他去楼下买一份快餐或者点个外卖想不想……但寒邃现在的饮食需要清淡高钙。

  不等他想出个对策,寒邃揉了揉他的头道:“晚饭在送来的路上,要不要进屋里躺会?送到了再叫你。”

  ……哦……

  向北一摇了摇头,伸了伸腰,彻底醒过来。寒邃见状放下拐杖,在他身边坐下,习惯性牵过向北一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

  “还在生气吗?”寒邃问。

  向北一偏头看他,片刻后又移开视线,“没。”

  寒邃便将他搂在怀里,他顺着寒邃的力道,没什么抵抗地把头靠在寒邃肩上,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依偎在一起。

  许久,向北一说:“你吃药的时间过了。”

  向北一惦记他吃药这件事,寒邃知道,“偶尔晚一次没事。”

  又安静了一会儿,向北一问道:“你心脏上的疤怎么弄的?旧的那一条。”

  这次寒邃久久也没回答,向北一等得莫名,抬脸看他,却见寒邃垂着眸在看他,见他看上去,嘴角便勾起一点笑,然后低头下来吻他,说:“出了意外,被扎到了。”

  这又是不想说的意思,向北一心里好奇,但是不再问。

  他对于寒邃而言是透明的,但寒邃对他而言,像雾,只确定这团雾里有一颗爱他的心,除此之外,便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轮廓,具体一律不知。

  但得不到答案的东西向北一不喜欢再追问。只是心里不高兴。

  不过就在寒邃话落不久,门铃响了。向北一站起身,“我去开门。”

  向北一开门前以为是饭盒,结果门一打开,推进来的却是一个餐车,碗罐摆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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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宝子们关于结局走向的意见了(果然都是我海里的小黄鱼),爱你们,我好好琢磨琢磨,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