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亣竟是被温迪给带偏了,第一反应是:“龙不应该是用爪子战斗吗?”

  温迪想想特瓦林,摇头:“不,特瓦林更多用的是风。”

  钟离:…

  令亣也反应了过来:“等等,为什么扯到龙上了。”她发现自己被带偏了有些愤怒,不过不可否认因为这个打岔她原本的不安已经消失无踪。

  早知道自己信仰的神明可能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不靠谱的令亣有些伤脑筋的抓抓头:“现在重要的不是龙,是笔记本上的东西。你们看了那些没神明想法吗?”

  温迪若有所思:“问题出现在内容上吗?”

  钟离给了很直白的评价:“在我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少女找哥哥的故事。”

  令亣忽而问:“契约没有任何反应?”

  钟离再次确认,最终依旧摇头。

  “所以这用词简单写的不怎么样的故事有其他更深沉隐晦的秘密?”温迪举着手中的笔记本,“中世纪的英国和古代中国是什么意思?”

  等等,抛开其他结合令亣的问题。

  难道说…

  钟离也猜到了:“蒙德和璃月。”

  令亣摊手:“原本我是这么认为的,但钟离没有退休的想法,我对此又不确定了。不过想要印证这笔记本所写的是否指代蒙德和璃月其实还有其他方法,那就是我亲自去其他国家看看。虽说我对其他国家的了解都是通过电视信息,但就跟蒙德一样,只要亲眼见到,慢慢辨认,总会知道是与不是。”

  钟离看着那上边的字迹,视线定在四个字上。

  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他开口询问。

  “你,原本来自古代中国?”

  温迪一怔,如果是这样似乎就能解释令亣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璃月了。

  他想到在那个契约完成之前老爷子给令亣的承诺,正是因为那个承诺才让令亣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吧。

  然而钟离和温迪都看到令亣摇头了,升起疑惑的同时却又听到了对方的解答。

  “我来自新中国。”

  “璃月的建筑和风土人情跟我所在的地方并不完全一样,真要比喻那大概就是现在的归离原和璃月港,一个代表曾经,一个代表现在。虽然我现在这个身体苏醒过来,乃至我在提瓦特世界的记忆之初是在蒙德,但真正能让我有归属感的地方是璃月。不管有没有契约,都是璃月。”

  温迪:“原来如此。”

  这就是她不愿意加入西风骑士团的原因。

  钟离却是想到了更多。

  他想到四年前找到令亣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对方的话语,以及对方的举动,也想到了日记本里对自己的控诉。

  从信任到失望,也正是因为对令亣来说璃月就是古代中国吧。

  令亣看着笔记本上的字:“看来我得开启新的冒险了。”

  温迪:“那你想去哪里?璃月地处七国中间位置,无论是去须弥还是纳塔,枫丹或者至冬都有成熟的路线。反倒是稻妻那边比较麻烦,不仅仅偏远还只能走水路。说起来,稻妻最近好像颁布了锁国令?”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

  今年的请仙典仪应对稻妻商贸变化正是一大重点。

  温迪看着令亣:“所以你,你准备去哪里?”

  令亣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我一个都不熟悉。”

  钟离:“直接去至冬国可能会得到更多关于曾经的你的线索,但我并不建议你去至冬国。”

  令亣耐心听着,她确实需要建议。

  温迪:“可是就目前来看愚人众的丑角和令亣的关系应该不算坏?”

  “这点我不否认。”钟离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根据令亣留在璃月的线索找到至冬国,在至冬国真正见到令亣,经历了四百年。”

  不仅仅是令亣,温迪也被这时间惊到了。

  “不是盲目自大,即便我每年都要回璃月,同样需要处理其他事情,但也不应该在这件事上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令亣当时在至冬,这点无容置疑。那么能让我直到四年前才无意在蒙德才见到令亣的原因我只能想到一点,当时的令亣被藏起来了。”

  藏起令亣的是谁?

  显而易见如果单单是愚人众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其中应该也有冰之女皇的授意。

  钟离不懂其中缘由,更不懂为何在直到自己找了四百年后令亣依旧选择相信丑角,把东西带回至冬交到丑角手上,但是在这种信息缺失的情况下钟离还是觉得不应该冒失地前往至冬。

  沉默了许久,温迪感叹:“原来还有这么长的故事。”

  他只知道令亣和老爷子有契约,却没想到这个契约竟是老爷子寻了几百年寻来的。

  想想令亣的日记,再想想老爷子这几百年的寻找,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做何评价。

  “当时的我为什么要去蒙德?我去那里做些什么?” 令亣却是瞬间想到了其中的不对:“如果我真的被‘囚禁’在至冬,那我又是怎么逃到那里的?”

  令亣忽而看着向那本笔记本,少女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蒙德。

  所以蒙德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她开始的地方?

  钟离和温迪自然也联想到其中的关键,最后钟离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

  他不过是为了考察下一年跟蒙德的商业合作所以去的蒙德,而是偶然在摘星崖上看到翔鹰沙滩上有人。

  有人其实并不奇怪,虽说地处蒙德偏远地区,但翔鹰沙滩并没有多少魔物,海面上更是存在着不少地图上都不会标识出来的小岛,想去那里冒险的冒险家真不少。

  然而当时的钟离却是下去了,也仅仅是通过一个侧颜就认出那是自己寻找了四百年的人。

  她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不知是看平静的海水还是远处的小岛。

  那张脸还不如现在这般夺人心魄,气势也少了些许。

  他依旧还记得,当时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对方的眼中满是不耐,似乎因为自己的清净被打扰了很是不满,然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不耐变成了震惊。

  一个一直祈祷着能得到自己视线的人在自己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了所有除了开心外的所有表情。

  这是钟离一直以来不明白的事。

  只可惜上次时间紧迫,一切答案随着令亣记忆的消失消失无踪。

  “海面上的无名小岛?”温迪知道那里,但也知道另外一件事,“普通人…不对,如果是有能力的冒险家想要过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一艘船划过去。当然冰属性神之眼拥有者能从沙滩上凝冰渡海,会用风之翼的人也能直接从摘星崖飞过去。当时的令亣难道想过去却没办法?”

  钟离:“我并不确定当时的令亣是不是在看着那座小岛。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当时的令亣,要登上那座无名小岛并不是什么难事。”

  “也对,是我想岔了。”温迪忘记了当时的令亣可不是现在这个阅历不深的小丫头,活了几百年,甚至能跟丑角那样的角色扯上关系,登上一座小岛并不是难事。

  令亣不死心:“我没透露什么线索?”

  钟离:“你对我的戒备很深,甚至认为我跟它是一伙的。只不过契约与你而言太过于有诱惑力才让契约完成。”

  作为旁观者温迪倒是觉得这很合理:“这样倒是能说得通。”

  那可是老爷子作为担保的契约,听老爷子的话契约对令亣百利无一害,既然如此令亣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温迪皱起了眉头,他忽而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老爷子,你知道令亣付出的记忆的具体内容吗?”

  钟离摇头:“那并非能知道的事。”

  温迪看着令亣:“那到底是谁在界定不能记起的东西的范围。她?或者令亣自己?”

  “或者我应该问得更直白一点,直接让令亣真正失忆不应该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吗?为什么令亣还能保留她来自新中国的记忆?”

  令亣亲自否定过它不能杀死她的话,那它为什么还要留着令亣,为什么还要进行这项对令亣百利而无一害的契约?

  除非令亣猜错了!

  它确确实实不能杀死她!

  无论是最开始的诅咒还是后来的契约,乃至令亣在蒙德的‘与世隔绝’,一切都是它妥协的产物。

  也就是说,它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温迪心中一跳,那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鼓动。

  绿色的眼睛光彩闪动,盯着令亣如同看到最为奇特的赞歌。

  那高高在上,无人能撼动,即便是作为神明的他们也只能顺从的规则对眼前的人无可奈何!

  这是个多么让人兴奋的发现!

  钟离沉默了片刻,摇头。

  “但是她答应了契约。”

  温迪的笑容却是更深了:“老爷子,现在的令亣可是重塑了时间,最为纯粹,什么都不记得的令亣。你确实是见证者,但只要她不是想起那一切,而是通过其他方式再次获得那些信息,算是违背你们的契约吗?”

  钟离的回答是肯定的:“算。”

  “不,不算。” 温迪举起手中的笔记本,笑容逐渐扩大:“这就是证明。”

  “我就知道以令亣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交出记忆。她那看似平静的眼睛下所隐藏的是暴风一般的疯狂。”

  令亣总觉得这家伙在骂自己。

  “重生的诱惑再大又如何?抵抗了几百年诅咒的令亣怎么可能被人拿捏任人摆布?她肯定做了什么,所以这东西才会再次转交到她的手中。”

  温迪放下笔记本看着钟离:“至于你们之间的契约。老爷子要给令亣降下食岩之罚吗?”

  听到这话令亣瞬间拉响了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