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奈呆了两秒。
好疼。
脑袋真疼啊！
吃力撑起身子，一手难受捂着头，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的头昏脑涨。
在实验室的这些日子，他其实是断断续续有记忆的。
知道一些来看自己的人。
譬如几乎每天都要定点来的珈盈。
隔三差五送花的莉莉丝。
还有一直负责自己主治，不知为什么总是被珈盈暴力对待的年轻研究员褚幼奇。
最常出现的就是他们，其余还有些很久来送一次物资、叫不出名字的生面孔。
他清醒的时间不太多，至多只是几个画面。
浮光掠影般，很快便掠过，懵懂睡去，许久再醒来一下。
珈奈眨眨眼，似是从头疼中恢复了些许，茫然抬头，和对面超大屏的智能管家对上。
盯着那个明晃晃的日期。
珈奈陷入沉默。
夺久……三年？？？
真是！这他不头疼谁头疼啊！
检测到房内珈奈的体征波动，智能管家很快将数据传到主控室。
唰地，屏幕亮起。
“早上好，珈奈少爷，现在是早上八点，您可以先行洗漱，厨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今日早餐，根据您最新的身体数据，已为您安排今日行程……”
机械声一板一眼宣读，屏幕上还有一个同步对照，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
珈奈：“……”
瞳孔震惊！
有种梦回当年被叶家死亡行程支配的感觉！
不过那纯纯压榨自己给叶家当赚钱牛马。
这个却是实打实花钱让别人上门教自己学东西。
只是……
珈奈偏头，盯着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课程，表情越来越复杂。
格斗、射击、爆破、战舰原理及操作……？？？
珈.纯花瓶学渣.体力废柴.奈：这都什么玩意儿！
珈奈紧紧抱住被子，不愿接受事实。
突然觉得自己继续睡着也挺好。
雪白猫耳炸毛竖着，和对面的屏幕大眼瞪小眼。
珈奈憋了憋，试图交流：“珈盈在吗？”
之前自己那样，一定让她又生气又失望。
好几次醒来，都看到来看自己的珈盈是红着眼睛。
难过且没有安全感的珈奈第一时间想找亲人。
好想见见珈盈啊……
“检测到您的情绪状态，正在重新进行评估……”
珈奈：“我是在问你珈盈……”
“已进行日程修改，最新版今日行程生成中……”
……人工智障！
珈奈瞪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幽怨。
然后看到那最新修改好的日程表里，最新一节的格斗课被换成了心理疏导。
珈奈沉默。
你个鬼东西……还怪人性化？？？
——等等！你是在暗指我心理有病吗！
放弃和这满脑子都是课的人工智障询问。
珈奈掀被子，打算起床自力更生。
珈奈一身宽松的白色家居服，再加上营养舱里三年不见阳光。
阳光映照下白得晃眼，当然，也更加羸弱怜人。
不多时，只下来走了两步就开始喘的珈奈扶着墙角，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安排了那么多的格斗训练课。
他想起来，在半梦半醒间，犹似听到褚幼奇对珈盈说。
自己的情况很糟糕。
就算日后醒过来，也注定无法和正常人一样。
弱到极点，几乎没有免疫力，可能随便一场风寒感冒就会要命。
还真是一点没夸大啊。
那边的人工智障再次开始滴滴播报，
“检测到身体数值剧烈变化，再次重新评估……已将所有课程取消，正在通知医疗室，即刻前往入舱……”
珈奈在原地小口喘着，神情几分落寞。
从前，珈盈说过，自己有疗愈方面的能力。
还鼓励他，度过幼生期，他也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珈奈盯着自己已经变成人的双手，苍白，干瘦，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
没有想象中的疗愈能力。
也一点都不厉害。
还是个走两步就会喘的小废物。
而且，若是如褚幼奇说的，自己未来恐怕也活不了几年……
眼帘低垂，长睫像层小刷子一下下扑闪，白色的耳朵委屈耷拉着。
他想到某个大坏蛋。
……为了你我都成这样了！你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下！！！
唰地一下，雪白耳朵炸毛，愤愤支棱起来。
想到在营养舱这么久一次也没露过面的烯璟渊。
又酸涩又愤慨。
没良心，简直没良心！
一次都不带找我的吗！！！
愤怒的珈奈重整旗鼓，肾上腺素飙增，觉得气都没之前那么喘了。
气鼓鼓地就想推门出去，拎住烯璟渊那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好好掰扯掰扯。
突然，外面砰地一声巨响。
刚打开门的珈奈一个激灵，茫然抬头。
这是哪儿打起来了？！
下一秒，屋内响起哔哔的刺耳警报。
不知为何，珈奈竟然从人工管家的机械声急促播报中感受到了惊恐，
“警报！警报！黑名单一级人员已于附近降落！最高安全权限开启，庄园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已通知守卫一队……”
珈奈愣在原地，还不等他细想，突然被几个身着联盟制服的人推进屋子。
“……这是怎么了？”被推着的珈奈声音茫然。
一出声，慌急慌忙只顾着按吩咐藏人的保镖也愣住。
和那纤瘦羸弱，漂亮到不像话的猫耳少年对上。
下一秒，目光震惊地看着珈奈，
“你……你是……”
他们只是被临时抽调在这儿，如果没有意外永远不会被允许上楼的安保人员。
只是没想到，刚调到这儿的第一天，就遇上被人闯入的紧急情况。
闯入的还是个一级的黑名单人员。
想到在帝国和联盟那传得沸沸扬扬的轶事，原本还以为只是个乐子。
结果……
这不会是真的吧？
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珈奈，尤其在那雪白的猫耳上停留了秒。
彼此对视，皆是震惊。
然而来不及多说，在第二声悠扬的警报声响起时。
“不好意思，珈统领吩咐过，您暂时不能出门。”
为首的人鞠了一躬，然后将门反锁。
被锁在里面的珈奈一脑袋的问号。
锲而不舍的追问，最后终于听到其中一人欲言又止的回答，
“外面是在……举行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