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男人,透过了开着的窗户,能看到烛光下白扶柳那张虚弱而苍白的脸庞。
须臾间,白扶柳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人躲在暗处在窥视着他……
鬼使神差的,他望向了窗外。
“师兄,是你吗?”白扶柳惊讶的轻唤一声。
尤其是他发现那人是穿着一袭雪白的衣袍,就更加坚信隐匿于树梢上的人,八成是师玄机!不容亵渎的白,在月光的映照下,连那人的衣袍蒙着一层淡淡的流光,勾人心弦……
一想到……那人是师玄机,白扶柳便忍不住了。
他支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缓缓的走到窗前。
那一瞬,师玄机的心脏突然漫溢着一种纠结的情绪,喉咙有些发紧,只沉沉的盯着白扶柳一眼。
终究还是决定要离开。
他飞身而起,那一抹身影,转瞬便消失在这萧瑟的月色中。
“小黑,方才我没眼花吧?是大师兄对吗?”白扶柳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的眼睛。他也许是病了不轻了,才会出现的幻觉。
“没看错,没眼花,师玄机偷偷来看你了。”系统小黑也替他高兴。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偷偷的来?”白扶柳费解。
“也许,他不想让你看到希望吧,他应该是希望你放弃这段感情。”系统若有所思道。
“好感度呢?我不相信好感度一直都是这么低。”白扶柳想找到蛛丝马迹。
系统用小爪子点击了一下显示器面板,只看到了上面赫然显示的一个数字:8.666%。
系统颇为惋惜道,“报告宿主,好感度为8.666%。”
这进度真的很慢。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他爱我爱得发疯。说不定,他也只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白扶柳苍白的嘴唇,难掩内心的失落感。
外头的院子,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只有外面寂寥的月亮,悬挂于天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又过三日后,萧镜尘终于放出来了!
被囿于思过崖整整十年,他褪去了先前的青涩和稚嫩,现在变成了一副冷峻挺拔的少年。
更可怕的是,兴许是生活在潮湿的山洞里,不太经常见光,他的双眼也变得阴郁许多。
看白扶柳时候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对劲。
刚想着,白扶柳便对上了少年那一双深墨色的眸子。
深沉黑凝,冷若寒泉,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爱意……
哪怕是白扶柳,也会被少年的眼神给弄得面红耳赤。
偏巧这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酱酱酱……!”
龙颂卖力的敲打着铜锣。
“咚咚咚!”
乖巧奶萌的苏小羽拿着手鼓,也打着正欢快。
尽管白扶柳很想给他放个烟花接风洗尘一下,但奈何经费有限,他也只能让龙颂和苏小羽他们敲锣打鼓……
“够了,我不喜欢。”萧镜尘眼睛幽深的看了一眼龙颂。
气氛僵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苏小羽委屈的收了鼓。
而龙硕也只能作罢。
李慕言却有些难受,揉了揉苏小羽的头,安慰道,“你改日再打鼓给我听,小羽。”
苏小羽眼里有了些许亮光,软声说:“好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白扶柳看萧镜尘面色不悦,只好说道:“是为师让他们敲的,你莫要怪他们……”
此时萧镜尘像是想起什么,他上下打量着白扶柳,握住了他的双肩,关切的问,“师尊,徒儿听说,您前几日掉进湖里……感染风寒,可还好?”
白扶柳露出了个浅淡的笑容,道“你看为师像有事儿的吗?”
这两天都是墨寒殇端着药来给他喝,他好得也特别快。
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打喷嚏了。
这时,本来说要去后山练剑的墨寒殇,现在也出现在这里。
墨寒殇提着长剑,朝着白扶柳走来。
他勾了勾唇,道,“师尊……徒儿今日练了落尘剑法的第四层,您可否帮徒儿指点一二。”说是指点一二,其实,现在墨寒殇的剑法远在白扶柳之上。
白扶柳也知道,墨寒殇哪里是要他指点剑法?
分明是要独占他一个人的时间……
不让其他人也有机会接近他。
墨寒殇就仿佛是把萧镜尘当成是空气一般,即便是萧镜尘被困在思过崖十年也没去看过。
白扶柳知道,墨寒殇这是来跟萧镜尘争风吃醋了。
“呵呵,寒殇师兄,这十年我在思过崖,也偷偷修炼剑法,不如我同你切磋剑法如何?”萧镜尘挑眉问道。
这是在故意挑衅他!
少年意气风发,眼底尽是不屑和狂妄。
等等!
白扶柳想起了一些什么bug,心急问道,“你不是被脚链困住,怎么还能练剑?”
萧镜尘将目光看向了龙硕。
“这还得多亏了龙硕师兄,他怕我一个人在思过崖无聊,便从藏经阁里偷了许多武功秘籍……还有剑谱给我。”萧镜尘沉声道。
“师尊!其实我也是出于好心,你看别的师尊底下的弟子都很强,我这也是怕您将来受人欺负……”龙硕委屈的看着白扶柳,又说道,“再说了,小尘是个练武奇才,不练剑也可惜了……”
“依我看,不如……我跟萧镜尘比试一下!”墨寒殇准备出剑。
不料,却被白扶柳眼疾手快的按下了。
白扶柳忙劝道,“今日是镜尘出来的第一天,就别舞刀弄剑的了……”
自从白扶柳掉落湖里,师玄机便好些日子没见他了,除了那晚树上那抹雪白的身影……
他不希望再闹出什么更大的幺蛾子惹得师玄机对他有偏见。
更何况,墨寒殇也是萧镜尘的师兄,他也希望,墨寒殇也能跟萧镜尘处好关系。
这时,墨寒殇凑近白扶柳的耳畔,压低嗓音道:“师尊若是答应今晚陪我去散步,我便同意不比试。”
白扶柳嘴角抽了抽,他真怀疑墨寒殇也是穿书的。
否则,怎么一直想攻略他的感觉……
“为师的伤寒才刚好,夜里散步,怕是会寒气入体……”白扶柳拒绝得很含蓄。
墨寒殇也没再强求,而是有些心疼的说道,“这倒也是,师尊的身体,怕是吃不消。”
白扶柳暗自松了口气,他在这两个徒弟中间,可真是左右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