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正中通灵者的精神域,通灵者和他的团队行动一滞。

顾沉州对守着入口的五人比了一个手势,围绕着宝藏的入口,地面隆起了一圈土包。

顾沉州正要张口说些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精神域,独属于丁元一的专区,突然有了动静,一股磅礴的精神力顺着之前双方建立的精神链接,涌入顾沉州的大脑。

顾沉州的脑域从异能觉醒以来,从来没有遭遇到过如此入侵。

这股来自丁元一的精神力直接侵占了他的大脑,粗暴地接管了他身体的掌控权。

顾沉州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旁观着丁元一的意志操控了他的身体。

他看到自己的右手高高举起,外来的精神力借道他的精神域,对着通灵者斩下。

精神力凝炼而成的一刀!

这一刀直接砍断通灵者与他追随者之间的精神链接!

蒙面的通灵者受此重击,如遭当头一棒,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当场喷出了数口鲜血,人已直不起身。

被切断精神链接的野生异能者明显也并不好受,所有攻击在这一瞬间停止,不少人抱着头滚倒在地上。

通灵者头部如被锯子反复拉扯一般,痛入骨髓。

他的心中惊惧、惶恐、激动数种情绪交错,真的有人能斩出这样的神之一刀!

这一刻他已丧失了全部反抗的念头和能力,

这时,他听到顾沉州冷冷的声音直达他的脑海:

“退走,我不杀你。”

顾沉州的声音似被收束成了一线,清晰地传送到他耳畔:

“我不驱逐你安插在探索队中的异能者,至于她能看到多少资料,就看你的运气。”

顾沉州旁观着自己通过精神域与通灵者交谈,自己的身体同时发动异能,将宝藏入口的土包抹平。

他看到通灵者惊疑不定的眼神。

最终通灵者抬手对着野生异能者们比了个手势,来袭者聚集在一处。

通灵者双手抱拳对着自己施了一礼,众人在一片翻腾的尘土中,失去了踪迹。

沙尘过后,地面上野生异能者来过的痕迹和他们同伴的尸体,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刚才的战斗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入侵精神域的力量像潮水一般从自己的脑域中退去。

顾沉州在一刻拿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丁元一并没有断开两人之间的精神链接,两人精神域相联的那个标识又重新呈现出在线的状态。

此时已经是中午,烈日又如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将大地晒得要融化了一般。

顾沉州在感觉到身体再次属于自己之后,心中却感受到了彻骨冰寒,他自内心深处涌起了巨大的恐惧。

这是对完全无法掌控的未知力量的恐惧。

顾沉州闭上了双眼,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情绪。

但他放任自己将这种情绪传递给了丁元一,顾沉州在示弱,他向丁元一传递了他的臣服。

从出生起到现在,为了达到目的,他会低头会求人,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从来没有真正示人以弱。

顾沉州惊恐地认识到,丁元一在警告自己,自己用张鸿儒、用魏朝修行资料,威胁他帮忙的作法激怒了他。

否则他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为自己解围,并当场放走了通灵者。

顾沉州闭目站在烈日之下。

刚刚还大杀四方,用不知名手法重创敌人的顾沉州,此时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

顾沉州身边的姜无土最先觉察到了不对,从背后扶住了顾沉州。

顾沉州口中喷出了大量鲜血,身子向后仰倒,晕倒在姜无土的身上。

姜无土心中一慌,他双手抱住顾沉州:

“顾队长,顾沉州,你你你怎么了。“

顾沉州脸色白得可怕,全身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不停摇晃着的头部,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张歌一侧头,多日不见的丁元一不知何时来到了众人身边。

丁元一衣着褴褛赤着双足。

丁元一冲着张歌一笑。

张歌蹙眉丁元一与之前有了些许不同,怎么连身高都较之前高上了几分?

丁元一走到姜无土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姜无土的后背,

“把人交给我。”

说罢蹲下身,从姜无土手中接过了顾沉州。

丁元一一手托住顾沉州的后背,一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和的能量缓缓地输入顾沉州的身体。

顾沉州接受到丁元一的安抚,与之前没有商量的侵入不同,这次是温和的抚慰,顾沉州的四肢百骸像泡在一汪温水中,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顾沉州在魔鬼之城精神力异能即将突破时被方中诗打断,精神域受的伤害一直没有完全恢复。

丁元一强行移除了他留在张歌精神域的精神印记,他的精神域再次受创。

丁元一入侵顾沉州精神域的精神力过分强大,为了劈出那一刀,他的异能等级被丁元一涌入的精神力强行拔高到八阶。

失去了外来力量的支撑,顾沉州立即遭到了强烈的反噬。

顾沉州进入了他此生最脆弱时期,情绪、五感失去了控制,委屈、不安、疼痛,等感知都比平时放大十数倍。

他想放声大哭,想大声喊叫,但他偏偏什么也做不出来。

温和安抚的能量只是护住了顾沉州的心脉,却不能缓解他被强行放大的五感。

顾沉州抑制住强烈的情绪波动,忍着剧痛及心中无比的委屈,凭着最后的一丝的清明,引导这股外来的能量,修复他已经严重受创身体。

顾沉州的五感一直在向他传递着恐惧、憋屈、痛苦,支配着他的身体做出逃离的反应。

顾沉州咬着牙抑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将外来的能量引入身体。

能量流经过经络,经络像被烈火焚烧过一般;能量经过脏腑,脏腑如被重物寸寸碾压,只要他想调用这外来的能量为己所用,原本温和地护持着他的能量就像立即转变了性质一般,对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