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中殿门口方向传过来一声惨呼。

雷春明停止了动作,收回了双手,整个人向后贴靠在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

雷春明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惊人一幕。

对面兵器架上的兵器自行从兵器架上飞出,破开了今天刚覆盖上的保护膜,撞向墓室的顶部。

兵器在天板上一通横扫,监控器,激光发射器,在十几秒之内全都被绞成了碎渣。

兵器在空中飞舞着完成了对监控和防御设施的破坏,才从高空掉落下来。

不少兵器砸在了书架的顶端,微雕竹简搭成的小金塔也应声而倒。

雷春明被这一番变故吓得全身发抖。

百忙中却也未忘初心,将那块竹简连同之前插入的金属片一起,抽出塞入了紧身衣的腰带隔层。

雷春明瑟瑟发抖地躲在书架后,后悔不迭。

早知道有个破坏狂会来这么这一出,自己还费这么大劲做什么。

等这个人破坏了再进来混水摸鱼一切都可以赖在这个人身上。

中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都结束了后,一切又重归寂静。

雷春明放缓呼吸,这门呼吸方法是雷家祖上传下来的龟息大法。

靠着这门大法,他在浊气未散的古墓里,能持续作业两个多小时。

胡思乱想间,“哒哒哒”的脚步声由门口走向祭台。

一位身着黑衣的瘦削的男人快步向中殿正中玉玦走去。

他戴着口罩,右臂上一道极深的伤口正一路走一路滴着血。

黑衣男人向玉玦上下左右方甩出了两纵两横金属暗器。

雷春明看着,暗点了下头,这名闯入者怕再有埋伏。

见没有异状,黑衣人单手探出,手上飞出一只金属链爪,穿过保护膜,抓住玉玦。

一招得手,链爪向后飞回,玉玦落入黑衣人掌中,黑衣人收起玉玦头也不回地从门口遁走。

雷春明战战兢兢地贴墙站了几分钟,没有再听到其他声响。

他才哆哆嗦嗦从书架后挪了出来。

此时大厅的地面上已一片狼藉。

雷春明小心地挑着落脚点,移到了黑衣人之前站立的位置。

雷春明从口腰间解下一条软鞭,将自己经过的地面拨乱。

直到地面上散落的金属残渣、碎石片掩盖了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他才小心地沿着黑衣人撤离时留下的足迹向后一步步退出了中殿。

朱鑫能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快速从墓室中退了出来。

他回到了自己藏匿背包的灌木,为自己做了简易包扎,最后用一块隔离膜包裹住伤口,隔绝了血腥气。

他皱着眉,自己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只这一会功夫,现场就安装激光防御设施。

自己这个伤,受得真冤。

他从里到外更换了衣服,将玉玦用胶带固定在身上。

一把火烧了多余的东西,摸黑返回营地。

他从包里摸出卫星信号接收器,最新的一条信息是冯炎边发送的暗号。

冯炎边在确定监控室的监控人员都已睡着后,向自己发送了暗号。

自己接到暗号,就立即闯进了墓室。

朱鑫能暗自盘算。

先回营地看一下情况,只要自己和冯炎边趁其不备将顾沉州除掉,营地其他人,自然不是自己两人的对手。

将营地人其他人尽数灭口,一个晚上时间,足够自己二人逃到天涯海角。

雷春明穿上自己丢在门口的工作服,小心地溜出了古墓。

李野不知在哪里。

监控被毁,如果营地没有出事,应该马上就会派人来现场查看。

如果没有人过来,就是营地也出事了。

雷春明心里害怕,他将竹简用金属片固定在路边一丛灌木的底部。

自己暗自祈祷那几位维序员能力强大,能带着全营地避过此劫。

顺着道路慢慢向回走,前方顺着风飘来一阵很浓郁的血腥气。

雷春明心中一紧,李野只怕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就在通往营地的道路正中,李野身首异处躺在地上。

他的右手搭在腰间的枪柄,但显然他连拔枪机会都没有,就被人一刀毙命。

雷春明也算在道上混过,李野脖子上的切口,一看就知道这是高手所为,是一击斩首。

联想到中殿里漫天飞动的金属兵器,只怕这次大墓招来了道上最不能惹的那批有特殊能力的人。

雷春明小心地向营地摸去,心中盘算,万一靠近营地时也闻到血腥气,自己马上找地方躲起来。

要是营地里没事,自己死活都要赖在那位顾沉州的身边。

几位维序员中也就顾沉州看着有些战斗力,李野这小子平日里就会窝里横,结果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丁元一端坐在餐厅的门口。

他已将额发扎起,全部心神都外放了出去,监察营地四周的动静。

冯炎边站了起来,走出餐厅,路过丁元一时,还打了个招呼:“出去上个厕所。”

说完还向丁元一眨了眨眼睛。

冯炎边的气息已经有些掩盖不住,之前他在人前收敛气息时,还不觉得,此时他似已放飞自我,气息全面外放。

丁元一想起顾沉州曾经说过冯炎边身边的火元素密度比常人高。

冯炎边是三阶金属性异能者的同伙。

冯炎边果然走向厕所方向,在里面磨蹭了约五分钟才走了出来。

摸出了支烟,点燃,向营地外走去。

“小冯,怎么离开了?还是进去开会吧。”丁元一站在路口像就在等着他。

“我就是抽支烟提提神。”冯炎边讪讪地笑着,叼着烟向回走。

心里恨恨地想他妈的,不让老子走,老子只能把你们都灭掉了。

他左手捏着香烟,右手伸进口袋,摸索着卫星信号接收装置,发出了一条信息。

在丁元一的注视下,走进了餐厅。

他将手从衣服口袋中拿了出来,放进同侧的裤子口袋,撕开了裤袋中一个塑料袋。

冯炎边调高掌心的温度,将袋子放于掌上。

姜无土站在沼泽边。

月光从天空洒下,那具尸体已被泡得面目全非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光。

姜无土早已吐无可吐,一边干呕着,一边操控着泥土,将尸体再次沉入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