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州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雷昌世身上转移开,视线转向余下的音频。

古文化协会里的几位理事都非常有意思,可惜维序所办案要讲证据。不然他已经能直接指出谁是凶手。

张曼林留下的音频文件已经过技术人员的初步剪接。

张曼林按自己的理解,将音频根据重要性进行了排序。

顾沉州选择了张曼林标注的二号音频,打开了个人终端外放。

这是连树宗房间的监听内容。

408室和509室之间,不但隔了一层楼板,还间隔了一条走道,录音效果不是很理想。

滋滋声里,可以听到连树宗与另一个男人的对话声:“连老师,给您看样东西。”

这个人是徐朗宇,顾沉州回想了一下白天的问询,把声音和人对上了号。

杂音和连树宗的惊呼:“定位标的专用图腾,这是哪里找到的,哈我们有生之年没想到没想到还能见到另一个定位标的图腾。”

这一段的音频时间比较长,质量也不太好,顾沉州用三倍速快播,也花了一个小时时间才将音频听完。

徐朗宇带来了一张魏王朝图腾的影印件。

这是连树宗与徐朗宇一起寻找了多年的东西。

这个图腾跟一个古墓的定位标一起发现,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不然两位见多识广的古文化界的名流,不会同时对这个图腾如此重视。

与这个图腾相关的古墓,也是这次会议的议题之一。

这个古墓在塔省境内,拟定性为三级文物保护。

两个人约定好会后就申报保护性挖掘。

音频杂音很大,两人中间断断续续地提到了玉玦、羊皮卷、吴王启、将军墓等字样,顾沉州心知,这些自己听着就是很正常的业务交流的内容里,一定有着特殊的含义。

要想正确的解读这些信息,还是需要找专业的人士。

虽然不了解文物发掘保护的要求和规定,顾沉州知道,连树宗和徐朗宇聊的是一件大事。

徐朗宇房间的一段录音音频排在第三位。

这段录音的时长很短,只有几分钟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是连树宗的说话声,

“小徐,好了吗?”中间夹杂着一些噪音。

“我们一起。”徐朗宇的声音。

顾沉州看了一下录音时间,八月七号晚21:30分。

吴枫的音频很有意思。

吴枫是塔省汉市大学科澜纳文学院古语言专业教授,他张鸿儒的支持者。

吴枫的有效音频里,与张鸿儒的对话占了比较大的比重。

从对话中可以听出吴枫非常欣赏张鸿儒,他认真地指导张鸿儒如何更有效的进行抄袭的认定答辩。

顾沉州听着音频,有了与张曼林同样的快乐。

祝丹峰费尽心机安装窃听器,为的是在最后的时刻再挣扎一下,抓到别人的把柄,拉到有效支持者,争取抗辩成功。结果最后反而为自己的被害提供了线索。

不过雷昌世、连树宗和徐朗宇三人,之后都意识到自己房间被窃听,八月七号之后,就没有录到什么有效的音频。

雷昌世承认自己去过祝丹峰的房间,但连树宗和徐朗宇在下午的问询中却都否认了与祝丹峰有私下接触。

徐郎宇门口的对话并不能证明他们两人当时去了祝丹峰的房间,还需要查看一下监控。

顾沉州将余下的音频开着外放,拉动了10倍的快播。

他打开落地门,将客房里的私人花园与客厅连为一体。

乘着山间的夜风,顾沉州换了身运动服,边听音频边做着力量训练。

凌晨三点,酒店的窗外间或响起几声虫鸣,顾沉州结束了当日的锻炼,走进浴室。

凌晨三点半,顾沉州坐在床上浏览个人终端前一日的新闻。

410室的房门突然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入夜,顾沉州五识全开,他一直分神用敏锐的五感感知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但他并没有听到有人接近自己的房间,也没有从空气中嗅到额外的气味。

门突然被打开时,他才惊觉到有人走进了他的房间。

顾沉州蓦地心跳加速,随着砰砰砰的心跳,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刻从心脏涌向头顶。

隔着一堵墙,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头猛兽在步步逼近,自己的所有行动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就被这头不断逼近的猛兽全面锁定。

心中大惊,顾沉州左脚在床上一蹬,整个人滑向墙角。

双腿交替踏着两面墙,双手使力,人贴着墙的夹角,蹿到了屋顶,双手扣住了屋顶吊顶边缘,整个人贴在了天花板上。

来人没有收敛气息,稳稳地从大门走到了卧室门口,并没有进一步推门动作。

外放的气息从卧室门渗透了进来。

顾沉州知道丁元一来了,他选择晚上留在酒店,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等着夜间可能上门的人。

在自己选择让丁元一知道自己知道他的秘密时,就做好了独自直面这位强大的野生异能者准备。

顾沉州有自己的底牌,也对丁元一的实力有了充分的预估,但他没有想到,直面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此时他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后悔。

他集中精神将脑域异能外放至最大,他的精神域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对方外放的气息,直接传递出了一道信息。

“我们可以谈一下吧,我一直在等你。”

丁元一接收到了这一段信息,外放的气息没有继续增强,果然是精神力异能者,只是这么低的等级,就敢来挑衅自己?

丁元一慢慢收回为了威慑外放的威压,人退到了客厅的茶几边,缓缓坐到了椅子上。

顾沉州精神一松,从天花板滑了下来,蹲在床上,喘着粗气。

自己还是低估对方实力,好在这位叫丁元一的野生异能者没有恶意,如果为了灭口而来,自己此刻只怕已经死了几回。

顾沉州用了几分钟时间平复了一下心跳,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下了被汗浸透的衣服,才拉开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