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回到屋子里时,发现一楼的灯突然开了。
吓得姜叙直接拉着周云安掉头就想跑,还没真跑出去一步,就被一道冷漠的声音喊住。
姜吻今天睡得很早,但是只眯了一会就醒了。她头发有些乱,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表情却很严肃:“你们去哪了?”
已经被人抓了现行,姜叙转过身,故作镇定道:“我们拿吃的去了。”
姜吻一句“拿什么吃的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去”已经到了嘴边,就闻到了烧烤的味道。
她脸色变了变,感到无语:“……买吃的就买吃的,搞得跟做贼一样。”
姜叙实话实说:“因为怕被奶奶批评啊。”
姜吻:“……”她有时候真的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
她应了一声,往厨房走去:“上去吧。”
见姜吻不追究,姜叙松了口气,拉住周云安的手:“快,我们上楼,晚了就凉了!”
周云安任由他拽着自己,视线一直停在脚下:“注意台阶吗,小点声,等下把你奶奶吵醒了。”
姜叙闻言立刻放轻脚步:“你说我等会先吃什么啊,大肉串还是炭烤鱿鱼?”
“鱿鱼吧,上次你先吃的肉。”
“真的假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就鱿鱼串吧,希望这家店的师傅手艺好,别烤老了。吃完这一餐,我明天一定健身。”
周云安语气纵容,开玩笑道:“你最好是真心的。”
姜叙:“我当然是真心的!我要直播的,身材很重要。”
周云安点头:“我有健身房年卡,明天就给你办一张亲属卡,以后每天跟我一起去打卡。”
姜叙秒怂:“……其实这卡不办也行,健身最重要是自律不是么。”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姜吻拿着茶壶发呆,连手臂发酸了都没有察觉。
她从未见过儿子在自己面前这么放松的模样,在以前,每次见到她,对方都用一种恐惧与厌恶混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怔然片刻,喝了一口水,压下心底的情绪。
烧烤被带回了卧室。中间虽然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任务还是算顺利完成了。
姜叙一口咬在鱿鱼串上,锐评:“老了,没我们那烧烤师傅手艺好,你尝尝。”
周云安自然地咬了一根鱿鱼须下来,嚼了嚼:“我感觉不出来。”
姜叙:“绝对老了。我品夜宵无数,你要相信我的味觉。”说着,他脸色一变,“糟了,我忘记买喝的了!”
“嗯,当然相信。”周云安把锡纸打开铺在桌面上,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快乐水,放在姜叙面前,“别担心,我买了。”
“什么时候买的?!”
“下了单之后。突然发现没有饮料,所以临时让外卖小哥带了一瓶。”
姜叙心花怒放,自己怎么就找到了一个这么细心的男朋友。他想到自己现在吃着烧烤,嘴巴油油的,于是忍了想亲他的心,口头表扬:“爱死你了。”
周云安闻言,慢慢吃自己手里的淀粉肠,不知在想什么。
姜叙吃饱喝足,去卫生间洗漱,周云安紧随其后,托住他的腰,轻而易举把人抱到了洗手台上。
姜叙:“你干嘛?”
他没听见答案,周云安用身体告诉了他。
到后来,姜叙眼眶发红,用手使劲推搡周云安的肩膀:“你冷静点,老宅的隔音不好……”
他们房间隔壁睡的就是姜吻啊!
可是他害怕归害怕,又很期待。信息素真是个好东西,能壮胆。
他嘴上说着不行,心里诚实的很,自己咬牙不发出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环境中,一丁点想动都被无限放大。
最后被抱去洗澡的时候,姜叙已经摆烂了。
无所谓了,毁灭吧。
都凌晨三点了,老宅除了他们两个,应该都睡熟了……吧?
躺回被窝,姜叙道:“我定了七点的闹钟,早上得起来跟奶奶吃早饭。”
周云安:“……”
姜叙:“睡着了?”
周云安垂眸:“还没有,在想事情。”
“?”姜叙直觉敏锐,识趣地没问,“你想吧,不要告诉我。”
周云安抱着他的腰,叛逆道:“我在想,你今天反应大一些,因为隔壁有人?”
姜叙:“……”
姜叙:“周云安你——”
周云安在黑暗中笑着,在姜叙恼羞成怒骂人之前收紧手上的力道:“错了,再也不说了。睡觉吧。”
“滚蛋,我信你个鬼。”姜叙绝望地闭上眼睛,低语,“明天叫我。”
“好,晚安。”
等身边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周云安伸手拿来姜叙的手机,把他的闹钟关掉。
相比让男朋友只睡三四个小时,就为了起床陪老人吃个早餐,他还是自私地希望姜叙能睡久一些。
因为卢舒心也不一定会起来。如果提醒他,他反而睡不好。
闹钟被人为关闭,姜叙一觉醒来发现十一点了,火速套上外套冲出房间,发现外面只有零星几个佣人在整理。
周云安在楼下帮忙搬运家具,听见动静,抬起头。
姜叙:“我闹钟怎么没响……奶奶呢?”
正在二楼扫地的佣人率先回答:“老妇人今天还没起。”
姜叙点点头,看向周云安:“你把我闹钟关掉了啊?”
“嗯。在想别的事情,忘记跟你说了。”至于在想什么,天知地知,周云安知,姜叙知。
姜叙:“……”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他。
姜叙:“我妈呢?”
卢舒心还没起,姜吻总起了吧?
周云安帮忙把一个新的微波炉抬进厨房,上楼道:“她走了。”
姜叙诧异:“走了?不是说今天要和她聊聊吗,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阿姨说临时有事,九点多就走了。”周云安解释。
“……好吧。”
姜吻工作很忙,临时有事,可以理解。
他吃了点点心垫肚子,卢舒心过了一个小时才起。
老人昨天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气色好了许多。她看向姜叙,道:“你来一下。”
姜叙和周云安对视一眼,跟着卢舒心进到她的房间。
老人的房间里东西很少,桌子上放着一本相册。她兀自打开放在角落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小小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