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姜叙愤愤然推开周云安，咬牙道：“那你还装不知道？！”
他还想说些什么，桌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姜叙被吓得噤声。
摄像师见两人在底下一直不出来，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周云安一个人钻了出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金属做成的碎片，约莫手掌大小。
这就是从旧报阅读室得到的，代表恐惧的碎片了。
桌子的另一头，则钻出一个衣服泛黄、步履蹒跚的人。
姜叙只留给摄像一个背影，使用手中的开关将录音的声音拉低，走到架子后面，彻底挡住自己。
等周云安和摄像离开，门被关上，姜叙才松了口气。
他这一和别人亲密接触就会脸红的体质，要是被摄像头拍到就完了。
幸好周云安没有再为难他。
姜叙在房间内休息，直到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可以离开场馆，这才推门出来，换下身上的服装后回了宿舍。
阮软在姜叙回来的瞬间就扑了上来：“姜叙，你拍完啦！怎么样，有没有和明星互动上？”
姜叙不是很想回忆刚才弄巧成拙的傻缺行为：“……没，我管的碎片最后给了周云安。”
阮软“啊”了一声，乐观道：“没事，晚上他们要在A大操场开个小型的音乐会，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去。于麟跃你答应我的陪我一起去，别忘了！”
于麟跃“嗯”了一声。
姜叙开口：“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作为下午参与录制的学生，其实有近距离围坐在嘉宾周围的特权，但他并不感兴趣。
今天晚上，操场人满为患，有志愿者在维持秩序。
阮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关系，三个人从安全通道处走，绕过了操场入口处的人山人海，直接进了内部。
阮软拉着他们在高处坐下的时候，操场中央的音乐会已经开始了。
嘉宾们通过击鼓传花的方式决定出场顺序，被抽中的那个人必须当众表演一项才艺。
周云安作为特邀嘉宾，不出意外会在最后一轮压轴出场。
果不其然，众人有意控制游戏的节奏，在前期尽量避开周云安，不会把沙包扔在他的身后。
等轮到他的时候，整个环节已经接近尾声。
周云安接过一把吉他，很快，周围安静下来。
姜叙远远坐在观众席的最高一排，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周云安第一张专辑里的情歌名字叫《叙说》。
叙说在中文里的意思是叙述、说明，正如他的歌词，仿佛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这次没有伴奏，只有一把吉他。阮软坐在姜叙的身边，忽然用膝盖碰了他一下：“姜叙，周云安这首歌是在说你们俩的故事吗？！”
“应该是吧，我没问过他。”
于麟跃却道：“我觉得是写给姜叙，而不是写他们的故事。”
阮软立刻来了兴致，和他讨论歌词。
姜叙夹在两个人中间，两边都有声音，却没有影响到他。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远远望向操场中央坐在草地上的人。
出乎意料的，周云安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两人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遥遥相望。
不知是不是幻觉，姜叙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来自Alpha身上的信息素。
这可能就是临时标记带来的真正的影响吧。
“……你说是不是啊姜叙。姜叙？”
阮软在喊他的名字。
姜叙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在发呆，连忙收回思绪：“嗯？什么？”
关于歌曲的问题阮软已经和于麟跃争论完了，现在他们讨论的是另一件事：“我说，周云安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是不是？”
姜叙：“可能是的吧。”他们这边有不少学生，光是最高一排都不止他们三个，周云安看向这里也可能只是偶然。
阮软：“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在看你哦。有时候我也能感觉到艾树的存在，他在宿舍楼下等我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直觉。”
于麟跃没有谈过恋爱，生理课的成绩比他们好很多：“那是一种类似于羁绊的生物感应，在临时标记还存在的时候会格外明显。等标记逐渐淡化，这种感知也会失效。”
阮软惊呼：“那岂不是说，想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要频繁的临时标记？！”
“……”于麟跃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有没有可能，终生标记也可以。”
“哎呀于麟跃你老说这种直白的话，羞死人了！”
“……”
他们欣赏着歌曲，聊天又往终生标记这个话题上偏。
姜叙左耳右耳都是声音，干脆托着腮，认认真真地看周云安弹唱。
他唱完自己的情歌后，又和其他嘉宾一起合唱了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主持人在这首歌结束后出场，抛出了本期节目的核心主题——青春。围绕青春发表了一系列感言。
音乐会结束，众人迟迟没有离场。
他们围着那些嘉宾，试图和喜欢的偶像合个影，或者要一张签名。
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艺人，阮软已经知足了。他坐在椅子上和自己的“线人”交谈：“我们再等等，现在安全通道被关了，等会那些嘉宾要从通道走。我们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OK。”
操场中央已经被围住，姜叙坐在上面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百无聊赖，干脆打开手机，玩一款最近很火爆的音游。
他一局打歌刚开始，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黑暗中，手机微弱的灯光只照亮了他的脸。
姜叙完全没被吓到，垂着头，淡定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溜出来了？”
周云安应了一声，坐在他身边，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倾身亲了亲他的发顶：“音乐会一结束我就跑了。”
“……你偷跑，节目组不会找你麻烦吗？”姜叙把手机放在膝盖上，手指快速敲击音符。
“不会，拍摄已经结束了。”他说着，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姜叙肩窝，视线和他一样看着手机屏幕，“这局打完，我们回去吧。”
手里的音乐打出了完美评分，正在进行过场动画。姜叙微微侧过脸和他蹭了蹭：“好。周云安，刚刚我在看你，你也看到我了吗？”
“嗯，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