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姜叙微微一挑眉。
汤华灿之前做单机人气还挺高，其实他觉得对方留在自己的舒适区才好。
单机和联机是两个方向，哪都有发展前景才对。
汤华灿直播两年有了七十多万粉丝，直接转型粉丝可能会流失。
“是啊，我想了好久。刚做决定，就第一个跟你说的。”
“也好。”姜叙道。
两人暂时陷入沉默。
姜叙忽然觉得，自己和汤华灿一起聊天有点尴尬。
他们似乎没什么共同话题，就算有，也聊不起来。
过了一会，汤华灿见周云安似乎睡着了，又轻轻喊了一声姜叙的名字。
“嗯，怎么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你们俩现在是……”
汤华灿挠挠后脑勺，两只手比了一个爱心。
姜叙心想你都问出口了前面半句话可以不说。
他摇了摇头：“那天是特殊情况。”
他记得自己已经跟汤华灿解释过了啊。
“哦哦。”汤华灿点点头，又道，“那等我后面来玩吃鸡了，能和你组队一起玩吗？”
姜叙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烦。
但他还是保持微笑，刚要说“好啊”，肩膀上突然一沉。
周云安不知道怎么睡的，睡着睡着把脑袋歪到了他肩膀上。
姜叙：“……？”
什么睡相，坐着也能东倒西歪，恐怖如斯。
他轻轻一使劲，把人重新推回窗户的怀抱。
另一边的汤华灿还在等他的答复，姜叙重新开口：“好——”
肩膀上又一沉。
周云安的脑袋又回来了。
姜叙：“？？”
他终于舍得给周云安一个眼神。
对方闭着眼睛靠在自己肩头，从姜叙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姜叙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小子，长得还是挺帅的。
但是姜叙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时刻谨记两人是死对头且井水不犯河水这一茬，这一次手腕使劲，用力把人往另一边推了过去。
“咚——”
脑袋撞到玻璃发出了一声闷响。
姜叙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怎么办，要怎么解释？
他对上了周云安的目光。
对方眼神深如水，沉默了一会，冷声道：“你谋杀呢？”
“……”姜叙尴尬地假笑着，道，“那什么，你……我……”
要怎么说啊，说因为你睡着了靠我肩膀上了所以我“砰”一下把你的脑袋扔到了玻璃上？
总觉得这么说很伤感情。
姜叙愣住了。
不对，伤感情不是正合他意？！
可是总觉得有点昧着良心，他说不出口。
在他发呆的功夫，反而是边上的汤华灿俯身看向周云安：“你没事吧？”
“好得很。”周云安冷冷说道。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带了过去，姜叙不敢再看对方，干脆装傻。
“刚刚你还没回答我呢。”汤华灿说道。
姜叙“啊”了一声。
被周云安打断了两次，他这次点头道：“当然可以，我最近直播都会玩吃鸡。”
“你最近开播我都看了，玩得挺好的，别嫌弃我啊，我很菜的。”
“害，谁都是从新手过来的。”
姜叙说完重新拿起手机，眼睛瞄向座位扶手上的二维码。
……嗯，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睡着了做什么行为都很难控制，他这样显得自己很斤斤计较。
趁周云安和汤华灿都没看自己这边，姜叙飞快打开支付软件凑过去扫码。
按着指引注册登录，他找到饮料区翻找起来。
可是仔细一想，他好像不知道周云安喜欢喝什么。
上一次去吃烤肉，周云安喝的是他拿的椰子汁。
那天他喝的全是这个，没见他碰过别的。
姜叙皱着眉，最后还是选了椰子汁。
那天周云安喝椰子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应该是能接受的。
售货员很快把东西送到。
姜叙假装若无其事，瞅了几眼周云安。
他撑着下巴低着头，在看手机，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姜叙把椰子汁放到了周云安两条大长腿中间的位置。
“？”
“不是把你推玻璃上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好吧！
周云安没什么兴趣，扫了眼椰子汁继续划拉自己的手机。
姜叙：“……爱喝不喝。”
他伸手就要把易拉罐给拿回来。
谁知周云安忽然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姜叙。
手背上传来一阵热意，姜叙愣神的功夫，看见周云安把手机放到一旁，顺手又自己的爪子放回了原位。
“没说不喝。”他淡淡道。
“……哦。”那你刚刚一副拿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仿佛知道姜叙心里在想什么，周云安打开椰子汁喝了一口。
姜叙看到了喉结滚动的形状，脸“蹭”得一下红了。
他如遭雷劈，闪电般坐直身子，打开手机疯狂拨拉，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脸红什么？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汤华灿刚才在回消息，没怎么留意边上的动态。
见姜叙状态不对，柔声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拍自己。”
“我——咳咳咳！”
兴许是太紧张了，姜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手忙脚乱想去抓自己的矿泉水瓶，边上伸过来一只手。
有道冷淡的声音说：“喝点润润嗓子。”
“谢谢。”
姜叙想都没想，抓起周云安递过来的椰子汁猛灌了一口。
回过神来，他捏着这该死的易拉罐，只想原地去世。
卧槽，我是傻逼吗。
姜叙的脸肉眼可见的从脸蛋红到了脖子根。
拿着椰子汁的手微微颤抖，像受了极大的刺激。
汤华灿震惊了。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周云安，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接着就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睛。
周云安很少笑。
不笑的时候双眼里仿佛藏着锋芒，像一头雄狮，随时都会对对手发起攻击。
周云安就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露出来的是姜叙最近的直播回放。
汤华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手机上的东西，是故意给自己看到的。
确定汤华灿看到了手机，周云安把屏幕掐灭。
他一个字没说，却时时刻刻，由内而外地向汤华灿传达一个信号。
他在宣誓所有权。
姜叙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