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全部上完，姜叙看见周云安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似乎不太高兴。
但两人间隔太远，他没有询问的机会。
姜叙提前回了趟家，在直播间挂了请假条，出门之前还拿上了自己一直在吃的阻隔药。
他挂的是下午两点的号，赶到的时候墙上的叫号机器正好喊到自己的名字。
医生也是Omega，姜叙进来以后，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他的病历，问姜叙碰到了什么问题。
他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医生，有没有可能是我吃的阻隔药有耐药性了？”
医生的眉头微微皱起，左手握拳抵住嘴唇：“……”
姜叙：“……？”
怎么回事，他心里发毛。
他听说医生越沉默，毛病就越难治，这话是真的假的？！
“先去做检查看看什么情况，我帮你预约明天的复诊，明天这个点取了报告过来，没问题吧？”
他抬起眼皮瞄了眼这个容貌出挑的Omega。
长得白白嫩嫩，又有灵气，其实挺招人喜欢的。
姜叙站直身体：“明天？没问题。”
医生点头，鼠标熟练操作两下，开始拉单子。
拉完他把东西叠好交给姜叙，顿了几秒补充道：“阻隔贴和阻隔药对你作用都不大，很可能抑制剂对你也没有什么用。这种情况临床上比较少见，但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好，谢谢医生。”姜叙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见下一个病人还没进来，他见缝插针问，“医生，你说阻隔药和阻隔贴对我作用不大是什么意思？”
他说完，医生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的信息素一直在外溢，可能你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感觉到，但对别人来说有点明显。”
医生安抚道：“别担心，等明天看看检查结果。”
姜叙老老实实按照医生安排的项目检查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
什么叫信息素一直在外溢……
也就是说，他吃的药、贴的阻隔贴，实际上根本没用？！
姜叙打开手机搜索，系统却自动给他跳转到了另一个类似的问题上。
[Omega一直往外释放信息素是什么意思？]
底下自动出现了答案。
[人类发明了抑制剂、阻隔药、阻隔贴，就是为了防止Omega信息素外露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信息素浓度过大、失控应当直接送往医院救治，如果始终向外释放低浓度信息素，通常情况下会被认为是X暗示，情节严重可能涉嫌X骚扰，需要负法律责任。]
X暗示，X骚扰……
姜叙沉默了。
他哀嚎一声，护士看了他一眼，叮嘱他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周二他们还有课，他却已经没脸上了。
一旦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社死，过往的一切都像一根鞭子，时不时抽他一下鞭笞他“乱放信息素”的恶习。
第二天，等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姜叙抱着书就跑。
检查的结果全部交给了医生。
对方看着那一叠报告沉默片刻，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有伴侣吗？”
“啊？”姜叙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没有。”
“你的这个情况不算病，是一种很罕见的体质。”医生把报告还给姜叙，“你的信息素只能被Alpha信息素覆盖，目前现有的医疗手段无法替代。”
他认认真真道：“我建议你尽快找个伴侣，让他把你临时标记，甚至终生标记，压住信息素。我这给你开两支药，你试试能不能行，如果不行，还是考虑我说的那个方法。”
“……好，谢谢医生。”
医生给他开的新药其实是抑制剂，加了新的科技，很贵，一千一支，副作用比说明多，还不进医保。
姜叙去领了药。
下午还有一节课，回宿舍的时候舍友都在休息。
大部分Omega喜静，像姜叙那样喜欢打游戏，从事主播行业的其实很少见。
今年他们宿舍有个舍友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姜叙推门而入，就立刻被另外两只团团围住。
他的两个舍友一个叫阮软，另一个叫于麟跃。
前者人如其名，是他们学院出了名的软O，贼招Alpha喜欢，后者是姜叙的同班同学。
Omega数量太少，他们基本都是混寝。
阮软下午没课，已经换回了他的粉色睡衣，说话也软绵绵的：“姜叙，你没什么事情吧，医生怎么说？”
于麟跃挠挠头：“软软中午想请你吃甜点，但是你不在，我就跟他说你生病了。”
姜叙了然点头，毫不在意道：“没事，我去做个小检查。”
他说完，不由得想到之前医生提到的信息素外溢的事情。
从聊天记录看，原主和舍友的关系还不错，没事情的时候会发消息互动。
姜叙有些摸不准情况，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医生说，我体质特殊，除了Alpha信息素，什么抑制剂阻隔药阻隔贴对我都没用，信息素还是会溢出来。”
他平静地说完，时刻观察他两位室友的反应。
出乎他意料的，阮软听完直接哭了。
“对不起姜叙，呜呜呜，之前于麟跃想跟你说这件事的，但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你自己想把信息素放出去，所以我就没叫他说。”
阮软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大：“我恶意揣测你，对不起呜呜呜呜——”
“啊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姜叙被他吓了一跳。
他听得出阮软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恶意：“我以前……确实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真没事，很正常。”
他纠结几秒，伸手去抱阮软。
等阮软安静下来，于麟跃去给他倒了杯水，问姜叙：“那医生怎么说啊，有特效药吗？”
“开了两支抑制剂叫我试试。”
姜叙把说明书递过去。
于麟跃和阮软看着满满一页的副作用说明，露出了和当时的姜叙一模一样的表情。
“别太担心，我心里有数。”姜叙安慰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室友。
“咚咚——”
宿舍的门被敲了几下，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站在门口道：“是姜叙的宿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