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阳没有理祁英，而是接着问道，“神族的魂魄不用成为魂树的养料，是也不是？”
“是。”敖癸说道。
“魂树生长一个神族的魂魄，需要很多养料，是与不是？”祁英接着问道。
“是。”敖癸答道。
“严谨来说，魂树生长的每一颗魂果都需要很多养料。”祁英看着姚阳扫视过来的目光，笑着说道，“你接着讲，我只是补充而已。”
“那么，尊贵的殿下，请问，为什么我们要经受轮回之苦？为什么神族用我们的魂魄去供养你们的魂魄？就因为我们生而不同吗？所以，我们就一定要低于你们吗？”
“魂树也生长人族魂魄。还有，天庭有一大部分都是为人族服务的，阎王殿也是为人族服务的。”敖癸说道。
“你们那是为了更好的收割人族的魂魄，好用来供养你们神族。”一旁的张礼胜大声说道。
“现在，段老大找到了一种方法，能够让我们脱离轮回之苦，像神族一样，活着。”张礼胜笑着说道。
“不可能。”敖癸下意识地打断并反驳了这个观念，说道，“魂树所结的普通果实和专属神族魂魄的果实是不同的，如果想像神族一样，那么最开始的魂魄就是不同的，就是不能像神族一样。”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于意识，接着打了一个比方，“就比如，人族的食物包子，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是馅是不同的，味道做得再怎么像，馅也是不同的，就说明了这是不同种类的包子。并不是包子的问题，是最开始包进去的馅就是不同的。”
“关于这点，我也可以证明。”祁英说道，“现今有七株魂树，神族拥有四株，我们魔族拥有两株。在我们魔族的两株中，也经常会结一些不适用于我们魔族的魂果。另外，适用我们魔族的魂果，我们无法采摘，会在新生儿降生的瞬间，进入到ta的体内。我想，神族也是如此的。”
“是一样的。”敖癸说道。
“我之前一直在研究魂树、魂果，魂树是如何知道我们新生儿何时降生的，如何区分新生儿的族类的，会降生多少的，他们是不是比我们更高维度留下的产物。”祁英摊了一下手，说道，“但是，ta们觉得我的研究过火，禁止我接近神树。”
祁英的话没有转移众鬼的注意力。窃窃私语的声音，手指轻轻触碰手机的声音，不只敖癸听地清楚，朱武也听地清晰。
敖癸有些担心地看向朱武，他想看清对方的表情，了解对方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上界产生了无可缓解的反感，加入到段老大的阵营。
朱武同样看向敖癸，笑着示意敖癸放松。
只不过这个时候，表情太苍白了，无法真正地传递想法。
“殿下，我知道，我们在场所有鬼的力量加起来，都敌不过你。”姚阳的声音，再一次吸引到了所有鬼的目光。
“但是，这是因为你生来如此，我们生来就是平凡人。”姚阳不再把目光落在敖癸身上，而是敖癸身后所有的鬼身上，“现在，我们有机会和敖癸一样，和神族一样。这是段老大为我们争取来的机会。”
“段老大，没有做错什么，他这么做是为了我们鬼，为了我们人族，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不再受轮回之苦，为了我们不再当神的肥料，为了我们能够和神一样，拥有同样的力量。”姚阳的声音，像是地府不曾拥有的太阳一样，照射在每个鬼身上，作用在每个鬼身上。
“如果想加入我们，那就过来吧，我们欢迎每一个鬼。”姚阳的声音像是清风，拂过每个鬼的身上，扫去他们身上的阴霾。
敖癸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
“我相信你说的，那是不可能事情。”朱武看着敖癸，用不太大但是每个鬼都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要么段老大被骗了，要么段老大在骗我们。”
敖癸朝朱武笑了一下，已经开始想要是把阎王殿的鬼差都换成神族，神族的劳动力还够不够用。要是把现在的鬼差都杀掉，重新组织阎王殿的鬼差，需要几十年，这几十年还是得需要神族来暂顶。
“神族当然会说不可能了。难道神族会说，这里有方法，快来取代我们吗？”张礼胜嘲讽地说道。
一个鬼从鬼群中走出，走到了对面，姚阳和张礼胜的后边。
之后，又有一个，两个，三个........更多。
朱武这边只剩下了敖癸、芈原、张凡、李珈竹、袁玎、祝春、冯湘君、金莺、祁英。
当然，这不是最后，听到刚刚发言的还有很多未下来，留在办公室支援的一些技术部的鬼差。此时，也都走了下来，一些走到了姚阳和张礼胜的旁边，罗念今和秦墨留在了朱武的旁边。
“我不会和害死将军的人，站在同一阵营。”名为金莺的鬼说道。
鬼如其名，她的声音就如同夜莺一般好听。
她口中的将军，想也不用想，必然是姜若。
“我们死了也有一千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有奴性？姜若已经不是我们的将军了，我们和阎王殿也都只是雇佣关系，我们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一个女鬼说道。
“小琴。”金莺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之前她是我的将军，是她对我的恩情。小琴，你忘了，将军对我们的恩情了吗？”
“代红娟、马仲权、罗福寿、季文渊、公冶振、尚怡、从玉文，你们忘记了吗？将军对我们的恩情。”金莺夜莺般的声音重重地砸在了这些鬼的脑中。
“我没有忘。只是，现在将军已经不在了，我们总该为自己考虑吧，我们总不能死守着将军，放弃更好的事情。”其中一个男鬼说道。
“一边是一个神族说的话和一个迷恋神族的鬼领导的队伍，里面还有魔族。一边是鬼，和我们同类的鬼。金莺，你说，我们会相信谁的话？”另外一个鬼说道。
还有其他鬼准备说话，但是都被金莺轻轻的声音打断了。
“那你们就去死吧。”金莺盯着对面，从那个几个鬼脸上扫过，“我管你们能不能拥有神的力量，反正你们今天都得埋葬在这里。这里就是你们永久的坟墓。
金莺指着要从对面走过的鬼，“滚回去，墙头草们。”
“没错。”芈原拿出了自己的铁锤，朝着旁边的墙壁的重重砸过去，“杀死一个不亏，杀死两个赚到，我绝对饶不了你们这些背叛将军的叛徒。”
“别怕。”张礼胜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敖癸不敢让我们魂飞破灭，我们可是珍贵的养料。”他看着敖癸，挑衅地笑着说道，“还是说，殿下，您还想再被关几百年，你....”
飞过去的封枪打碎了张礼胜要说的话。
只不过封枪的枪尖未沾到张礼胜的衣角，便已被一把铁扇挡住了，并把枪尖夹在了打开了的扇缝之间。
手拿铁扇的姚阳，说道，“朱武，作为你半个师傅，我总是教导你，不要冲动。看来，你是半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朱武在看见封枪枪尖被夹住的瞬间，便让封枪消失了。
作为曾经的搭档，朱武太了解姚阳的魂器了，这把扇子锋利无比，能够割断大部分的东西。
“姚阳，你不是最讨厌段老大了吗？”张凡朝着姚阳慢慢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么听命于他？你真的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吗？那个老狐狸说的话，十句话可有一句真？你真的那么在乎力量？要是照你们说的，动物们宠物们是不是也要奋起反抗，他们的寿命比我们少，没有武器，就是因为投胎不同吗？当然，他们没有那个意思，这只是个不恰当的比喻。”
剑架到了张凡的脖间，张凡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但是她的嘴依然没有停，“我说这些，只是想说，你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会在乎这些的人，你不是能因为这些就和段老大合作的人，你不是能见到姜若魂飞破灭而无动于衷的人。”
“够了。”姚阳看着张凡，喊道，“你懂什么？没有力量，什么都不是。”
姚阳不再看张凡。
张凡看了一眼握着剑的张礼胜，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同时，两手中多出了一副十字拐。
“张凡，回来。”朱武看着准备攻击的张凡说道。
朱武看着回头的张凡，点了点头。
张凡往后退步到了朱武的后边。
“敖癸，这个情况，你应该可以出手。”朱武说道。
这个位置，这个数量，如果没有敖癸的加入，真正打斗起来既耗费时间，又耗费精力，还不一定能够完全保护好李珈竹和罗念今这两个刚来到阎王殿不久的新鬼，他们这边也会损失惨重。
朱武明白这些，也明白敖癸的加入会是降维打击。
“站在我后边，不要到我前面。”敖癸说完之后，强迫自己净下心来。
张礼胜在朱武还没有说完话便攻了过来，随之姚阳和几个鬼都同时过来，只不过这些攻击对于敖癸来说，无疑是蚊子在耳边飞。
敖癸轻易地就打破了他们的攻势，顺便给了他们几个攻击。
敖癸不想让这栋大厦坍塌，也不想让这些鬼灰飞烟灭，小心翼翼地精确控制自己的力量。
墙体还是裂开了，碎石渣从棚上落下，对面的一众鬼，都已无法起身，更有几个力量不足，已八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