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癸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你一个忙，我帮你减少一半任务量，你帮我调查这个魂魄的前世都是哪些。”敖癸看着朱武说道。
“这个比你上一个提议要靠谱，但是往生簿依然不是我想看就能看到的，我没有那个权利。”朱武说道，“但是，如果是刚收进来的魂魄，还是有些可能的。”
朱武本来不想帮敖癸这个忙的，可是如果敖癸看自己不帮忙，去找吴山，那就更加麻烦了。
“这倒是一个往前推演的好办法。”朱武对敖癸这个方法感到赞许，但是敖癸能这么做，也代表敖癸在怀疑，自己的鳞片并不是在吴琼良所拥有的魂魄上。
“你这么执着于这个魂魄，并不是真的对他念念不忘？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吴琼良了，不论怎么轮回都不是他，哪怕是一个魂魄，也不是他。”朱武晃了晃手中的可乐，“你一直在乎的都不是那件事，你一直都不是想和吴琼良再续前缘，你是怀疑？”
朱武说到这里莫名松了一口气，也有稍许的难过。
“合作的第一条定律，难道不应该是少探听对方的事吗？”敖癸抬眼盯着朱武说道。
“你也用口水在我手上画一下，如果我想说出去，就让我魂飞魄散。”朱武蹲到敖癸的面前，双手握住他的手，之后把自己的手摊到了对方的面前。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着了段老大的道，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者被段老大从自己这里探听到。
干脆，把这条路封死好了。
他近乎讨好地把手伸到对方面前，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朱武主动这么说，让敖癸感到无比安心，也让他觉得朱武是可以信任的。
可是，谁又能是永久信任的呢？
敖癸反握住朱武的手，“你愿意许下誓言吗？”
“我愿意。”随着朱武的话语，从敖癸的右手小拇指飘出一根蓝色的丝线，这根蓝色的丝线在空气中飘舞着，最后缠绕住朱武的手腕。
朱武看着这新奇的事物，直到这个线的一端，从自己的手腕钻进自己的皮肉里。
“斯～”
“我俩所说的关于吴琼良的所有话，作为秘密保守下去，直到永远吗？”敖癸抬起头，正巧碰到朱武的眼睛，问道，“你愿意吗？”
“我愿意。”朱武回答完后，看到线消失了，就连自己皮肤破损的地方也恢复了，自己甚至没有用法力修复它。
“如果我说出去，会发生什么？”朱武问道。
敖癸松开握住朱武的手，发现朱武正在反握自己，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手腕一眼。
朱武尴尬地笑了一下，把手松开，坐回了沙发里，说道，“你总得告诉我会发生什么吧。”
“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只不过，你在任何地点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的时候，我都能够看见。”敖癸说道。
“你不害怕我和别人说，只想看到我和谁说？”朱武问道。
敖癸点了点头，缓慢说道，“虽然我在天庭没有什么非常实际的权力。但是，就算是我舅舅发现了，我母亲发现了，顶多也就责怪我一下，不会怎么样。他们俩我都不怕，其他人就更不需要怕了。就是，被更多的神知道，会让我这件事情更麻烦，更不好做。”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怀疑你的鳞片被动了手脚呢？”
“吴琼良你是听说过的，如果他出卖父母、朋友，只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你相信吗？”
朱武摇了摇头。
“如果，他为了自己过得更好，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别人你相信吗？”
朱武再一次摇了摇头。
“如果，他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趣，你相信吗？”
朱武摇了摇头。
“我也不相信。”敖癸闭上眼睛说道。
“如果，吴琼良的转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呢？就算吴琼良的转世不是你杀死的那个人，而是一个更糟糕的人呢？”他见敖癸没有讲话，接着说道，“你知道的，魂魄转世之后就是另外一个人，完完全全另外的人。”他见敖癸没有搭话的意思，开玩笑地说道，“也许我的前世还是一个很好的人呢，也许是个穷人，也许是个女人，也许只喜欢女人，也许是和吴琼良完全一样的人。”
说到吴琼良的时候，敖癸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把眼睛移到了朱武的身上。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可能是他。”敖癸站起来说道，“那不可能是他。”
“我只是告诉你一种可能性，转世之后，可能变为任何一种人，甚至不是人。”朱武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递到了敖癸的面前，“放心，这回没有放任何东西。”
“我还挺好奇的，那个是放了什么，居然能让我晕倒。”敖癸不想再和朱武谈论任何有关吴琼良的事情了。
“我前几年从琉璃岛买的新鲜玩意。”朱武坐了回去，说道，“我自己试过，没有任何副作用。”
“琉璃岛？”敖癸没想到自己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朱武点了点头，“琉璃岛虽然在神族的领土范围里，但是人族、妖族、魔族、鬼，都可以去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你没记错。”敖癸说道，“只不过是我没想到你有去到那里的信物。”
“地府和你们上界可不一样，不那么高高在上～”朱武阴阳完上界之后，转头看到敖癸的眼神，补充道，“我有一个炼器师朋友，他带我去的。”
敖癸为了想拿到的东西，下定决心忍气吞声，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问道，“我听说过，那里有很多新奇的发明，我从来没去过。既然你去过，看过他们的发明，应该对我拿出的小玩意，没那么惊讶啊。”最后，敖癸还是没有忍住，阴阳了回去。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东西，你拿出来的东西，可以看出来都很稀少，原材料也非常稀少，附着法力非常强大，非常纯洁。那儿的东西不一样，法力没有那么足，有的材料甚至都很平常，重要的就在他们的用量、搭配、制作过程什么。这些东西，和上界的法宝是完全不能比的，顶多在功能上，能让你们神族觉得有点儿意思。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凡界会唱歌的小玩具一样，会觉得好玩。”
“你平时也会研究这些？”敖癸问道。
朱武摇了摇头，说道，“不了解，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就是那个炼器师朋友，他给我讲的，他总是能用很普通的材料，做出很新奇的东西，用人类的话讲，他是一个奇才。”朱武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儿可惜了，是巫族。”
敖癸听出了朱武的话外之音。巫族原本是神族的巫氏，于三万年前被旻氏赶出了神界，并永远从神族中剔除，不允许他们以神族自称。
“他现在多少岁，你知道吗？”敖癸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从书中看过，巫氏当时六百五十三名从上界被赶出，年纪最小者为三十岁，如果活到现在也已经三万三十岁，但是没有经过轮回过一次的魂魄还不足够坚韧，存活不到三万年。
巫氏曾经隶属于神族，神族的魂魄都是魂树所产，每一个能用来做神族魂魄的果实都被记录了下来，每待神族有新生儿降临之时，魂树中能做神族魂魄的果实就会少一颗。
“800多岁？”朱武看着敖癸，觉得有些奇怪，“别看他年纪不大，修行不足，但是在炼器上确实是一个奇才。”
难道，魂树现在仍然承认巫族是神族的一份子？
明明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巫族的？”敖癸追问道。
“他自己说的啊，他说他是巫族。”朱武看着敖癸的表情说道。
“为什么可惜呢？巫族？”敖癸追问道。
“你们上界的神就是高贵呢，被你们踩在脚底下的，能有什么好下场？”朱武忍不住再一次阴阳怪气，“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巫族现在被所有种族所鄙视的原因。”
也是，才三万年，这么重大的事件，自然各个种族都会在自己的历史中记载。就连神族也记载了不少其他种族发生的事情，作为五界史学习。
“我有一个朋友也非常喜欢发明，一直想去琉璃岛，你能带我俩一起去吗？”敖癸觉得这个岛是必须登了，他很想看看那个巫族到底是不是真的巫族。
“可以，但是你最好别说自己叫什么，他可能会介意你是旻氏。”朱武看着敖癸说道，“等到七恩节放假十天，我带你俩去，我和其他小组说一下，把我俩的值班连着。我们地府和凡界时间是相同的，琉璃岛是凡界时间的2倍，在琉璃岛一天，是在凡界和阎王殿的两天。你朋友是做什么的？我们地府的节日，不知道ta有没有时间？”
“她有时间。”敖癸没有想到朱武这么痛快地答应自己，毕竟巫族和神族并不对付，所以立刻想也没想就说了易江有时间。
“那个魂魄现在在哪儿？”敖癸觉得自己要操心的事情真多，现在要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了，虽然他的直觉现在带鳞片的不是吴琼良的魂魄。
但是，他还是想看一眼。
“二十楼。”朱武说道。
“彭壮，也在那？”敖癸突然想到这个特殊的魂魄，这个魂魄不需要调查吗？
“在培训基地了。”朱武说道，“王判官审完他，就送他去那了。”
“培训基地？”敖癸第一次听说阎王殿还有培训基地。
“入职阎王殿都需要去培训基地，培训一段时间，根据个鬼情况，培训时间不同。唯一没有经过培训的，就是殿下您了。”朱武笑着说道。
敖癸没心思搭理朱武的阴阳怪气，况且现在还有求于对方，便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你们家这是在哪？最近的通往的地府的门在哪？”敖癸想了一下现在的时间，距离要上班的时间不长了，他还要先去看一下魂魄。
“还在九区。”朱武走到门口，穿好了鞋子，说道，“走吧。”
“你也去？”敖癸问道。
“众魂营容魂处今天当值的，我认识，能好说话一些。”朱武说道，“你在凡界还没有驾照，我开车还能送你，毕竟凡界禁止法力飞行。”
“谢谢。”敖癸没想到朱武能突然之间能够这么友好，敖癸觉得凡界有些书可能说得并没有错，秘密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不用客气，殿下。”朱武从鞋柜里拿出了敖癸的鞋子，“就当做是我把你搞晕的补偿吧。”
敖癸点了点头，他没办法轻松地说出没关系，他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因为一个道歉就结束，虽然他现在也并不怎么生朱武的气，但是迷晕根本就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
朱武开的车和工作时间开的车并不是同一个，敖癸坐到副驾驶上说道，“你有两个车？”
“工作的车是阎王殿和凡界提供的工作车辆，不可以用于私人行程。况且，阎王殿的预算可买不起这么贵的车。”朱武摸了摸车把，踩了下油门，“这个座椅、这个声音，这个速度，开起来的感觉，不是很棒吗？”
敖癸在凡界生活，深知凡界的物价，他们赚的工资属实不算太多，朱武又和自己不一样，死后不会带走生前的任何财富。
朱武看出了他的疑惑，说道，“我的陪葬品，也是我的东西。”
“不愧是你。”敖癸朝着朱武竖起大拇指。
朱武敲了敲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浑身发红的，就连瞳孔都是红色的。ta的头发银白，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让人觉得闪闪发光，头上长着两个黑色的角，好似在彰显着拥有者的力量。
敖癸觉得不用猜，甚至都不用感知ta的法力属性，就能知道ta是魔族。
“什么事？”ta的声音有些雌雄莫辨。
敖癸活了一千来年，见过的魔族很少，更不用说和魔族说话了。他早就听说过魔族没有雌性和雄性的概念，和其他种族完全不一样，但是今日一件，还是用刻板印象想了一下对面这个魔的性别。
“神族的？”ta低头离近嗅了嗅。
朱武把ta凑近的脑袋推了过去，“我的新搭档，敖癸。这是众魂营容魂二处的看守者祁英。如你所见，是魔族。”
“嗷，原来是太子殿下。”祁英拍了一下自己的角，角立刻消失了，就连像是被煮熟了的皮肤也变得白嫩了起来，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入乡随俗，我这魔族到了这儿，也得变成这副样子。刚才那副样子吓唬吓唬刚到这儿的鬼，符合一下他们对阎王殿的期待。”
“你们来这儿有什么事吗？”祁英问道。
敖癸感到好奇，为什么魔族要来阎王殿打工，明明魔族不归神族管理，这里是神族管辖的地方，魔族为什么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