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也不指望万成会帮他,双手撑地强行站起来,在他刚被拖进一剑宗大门时,体内灵力便被万成封禁,如今他的身体也就比凡人强健那么一点。
凌剑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一剑宗...一直干这种事吗?”
万成听到后面的声音,满不在乎的问道:“哪种事?”
凌剑看着万成的背影,他在戒堂跪着的时候已经把前后全想清楚了。
他现在问万成,只是想听他曾经敬重的师兄亲口说出。
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万成半晌没有听到凌剑的回答,回头收紧了手里的缚灵索,把凌剑拽了过来。
揪着他的衣领,表情扭曲:“你想问用活人引邪修吧?呵,师尊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软蛋!”
“就因为天生灵骨吗!就因为你学会了‘一剑归无’吗!”
万成隐藏许久的杀意,在这一刻如有实质般冲向凌剑。
凌剑淡淡的看着他,其实心里早已乱成一团解不开的麻绳。
不知过了多久,万成松开凌剑的衣领,捂着脸缓了缓,再放下手时,已变回来时不屑的模样。
“走。”
——何守屋内
凌剑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何守,万成在旁看到凌剑如此嚣张,抬脚对着凌剑的膝窝狠狠一踹。
凌剑跌跪在地,膝盖传来阵阵钝痛,让凌剑不禁眉头紧皱,但他表情依旧不服。
何守只当小孩子闹脾气,没有理睬,凌剑是他最喜欢的弟子,他可不希望就这么一件小事,影响了凌剑的剑心。
“万成说你纵容你的朋友对他出手?”何守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椅子扶手,无形的压迫感向屋内两人袭来。
凌剑顶着头上那道压力,声音有些发抖:“是他先对弟子动的手。”
何守闻言,目光投向万成,后者身体一僵,艰难开口。
“弟子对凌剑出手,是因为当时凌剑阻挠弟子抓捕邪修,情急之下才...”
“用凡人是吗!”凌剑打断万成的话吼道。
“放肆!”
何守一拍桌子,大乘期修士的威压顷刻间降到凌剑身上,把凌剑压趴在地。
凌剑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呼吸逐渐不畅。
“你可知错?”何守站起身,来到凌剑身前蹲下。
凌剑双目充血,手上青筋暴起,何守本以为凌剑会服软,没想到凌剑根本不知道“服软”二字怎么写。
“弟子...不知有何错。”
何守被凌剑气的手指骨节咔咔作响,满脸怒意,抓着凌剑的头发,把他的脸狠狠撞到地上,又抬了起来。
“本以为小心翼翼护着你的剑心是对的,现在来看,大错特错!”
凌剑像一个被人丢弃的破衣服一般,任由那人折磨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嘴里呕出一大口血,鲜血模糊掉他的眼睛,不过他的眸中却是模糊不掉的失望。
“错?弟子何错之有?”凌剑突然笑起来,眼中流下一滴血泪。
“师尊,您从小就教导我,修士修炼,是为了有能力保护弱小之人,而现在您却用凡人的性命来引邪修,还说是我错了。”
凌剑双眼一闭,似是不愿再看,也或许他此时的视线已经被鲜血遮挡,没有需要看的必要了。
“我的道乃守护之道,无法接受一剑宗的做派。”
话音落下,凌剑召出自己的本命剑,抬手劈下,顿时长剑失去光芒,断成两节。
凌剑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劈剑的手流血不止。
“...断剑为证,今日...我凌剑退出一剑宗,从此与贵宗再无瓜葛,贵宗...所做之事,咳咳...我不会说出去。同样也请何宗主以后,莫要再为难...我的朋友。”
何守一直耐心听完凌剑的话,凌剑不尊他,他忍了,断掉自己的本命剑,他也忍了,可凌剑现在竟然要离开宗门!
“你要叛出宗门。”
“不是叛,是退!”凌剑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凌剑不在乎现在或是以后会如何,他要的就是无愧于自己,无愧于这天地。
何守看着眼前倔强,不服,强硬的徒弟,有一瞬间竟想就此毁了也好。
天道于十四年前降下天缘,让天生灵骨降生于一剑宗管理范围内,这些年来,他半点不敢行差踏错,生怕有什么扰乱凌剑的剑心。
可如今凌剑竟想走,他怎么可能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