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姐,我要拉不住你啦!”小白团说完这句话后,沈惊尘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一次下坠,失重感再次来袭。
“啊啊啊啊啊!”
沈惊尘看着死死抱住自己乱叫的小白团,下意识的将他护在怀中。
两人迅速下落,耳边刮过一阵阵呼声。
不过,幸运的是,两人掉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上。沈惊尘做了小白团的肉垫,皱着眉头半天没有松开。
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掉下来的重力加上身上还有一个人,沈惊尘到底还是感觉自己受了不小的内伤。
“啊!姐姐!你没事吧!”小白团赶紧从沈惊尘身上爬起来说道。
沈惊尘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长相精致的小白团,特别是他那一双圆圆的葡萄眼,明亮且清澈,沈惊尘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
沈惊尘慢慢从地上坐起来,抬头望向上面的悬崖,又低下了头,不禁有些苦笑。
想死,就这么难吗?
“姐姐?你怎么了?!”小白团看着突然情绪有些低落的沈惊尘,蹲在地上然后向上去看沈惊尘的脸。
“是不是哪里痛啊?!”
“………”沈惊尘一把将小白团推开,面无表情的盘腿开始修复体内的内伤。
小白团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闭着眼睛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他也没再开口讲话了。
过了一段时间,沈惊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内伤不严重,只不过短时间内恐怕不能使用任何内力了。
他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西下,大概不出一个时辰,太阳就要完全落山了。
按理说这时候的气温应该比较低了,但沈惊尘竟没有感觉到冷,他一转头就看到自己肩上被披了一件白色斗篷。
余光看见那个小人蜷缩着身子躺在自己身边。似乎是有些冷,小人不禁往沈惊尘这边靠了靠。
“………”沈惊尘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轻轻盖在小人身上。尽管他的动作很轻,但小人还是惊醒了。
“……姐姐?”小人揉了揉眼睛,又将身上的斗篷盖到了沈惊尘身上。
“我不冷的,姐姐你这么瘦在这里穿这样单薄的衣服是会生病的。”
沈惊尘看着他身上不比自己的衣服厚多少的黑色长衫沉默。
“这谷底被四面环山,我们只有上面可以出去的。”小人抬头看着上面的悬崖皱眉道:“也不知道那个臭老头能不能找到我。”
“对了对了!我叫顾凌川,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里?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咱俩幸运,摔在那歪脖子树上,不然可就要死翘翘了。”
顾凌川一顿叭叭听的沈惊尘一阵头疼。他揉了揉眉心说道:“闭嘴。”
顾凌川听到沈惊尘的声音一下就住嘴了,他望着沈惊尘眨巴着眼睛道:“呃……你不是漂亮姐姐啊……”
沈惊尘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两人还在树上没有下去,一手拿着斗篷,一手提着顾凌川,然后脚尖点地,两人就到了地上。
虽然不能使用内力,但绝尘教的轻功与旁人不同,他们使用轻功的话,是不需要经过内力提气的。
“哇!”顾凌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咻的一下从那么高的树上到了地面。
“漂亮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顾凌川一脸崇拜的抬头望向沈惊尘。
但沈惊尘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放下顾凌川后,自顾自的向前走。顾凌川见沈惊尘没有搭理他,倒也没多少沮丧,紧紧的跟在沈惊尘后面。
“漂亮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你这么好看的人,一定是从天上来的吧?!”顾凌川一路上一直在沈惊尘后面说话,但沈惊尘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原因无他,一是沈惊尘他身上的内伤还没有好全,二是他不想。他跳下悬崖本就是一心求死,结果这小孩一下给他拉住,这就导致他掉下的位置发生了偏移。
他所愿落空,沈惊尘心中烦闷极了。
沈惊尘走到一处崖壁,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一处溶洞,弯腰就走了进去。顾凌川也跟着钻了进去。
沈惊尘随意往地上一坐,靠在冰凉地墙壁上发呆。
掉在树上的那一刻,沈惊尘就知道自己死不了。出于人的本能,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复自己的内伤。
为什么?
这样活着好痛苦,为什么死不了呢?!在绝尘教有老教主在,虽然自己经常受伤,但他根本不会让自己有性命之忧,哪怕是自己想自杀,老教主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将他身上的致命伤修复。
然后鞭刑。
“惊尘,你要成为这乱世唯一的神,这天下腐朽不堪,唯有你才能拯救世人!你怎能死去!我将你扶养长大,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才让你成长至今!”
“……是,惊尘明白。”
这样的痛苦仿佛无休止,让沈惊尘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感觉到窒息。
沈惊尘双目无神的望向前方,忽然一双明亮的眼睛闯入他的视线。
“漂亮哥哥,你的胳膊受伤了!”
沈惊尘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他的左前臂上有一道划痕,此刻正在渗血,他身着白衣,红的有些刺眼。
但沈惊尘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管它,他以前受的伤可比这重多了,这不过一道划痕,流点血而已。
顾凌川看着那伤痕,抓起沈惊尘的手小心的扯开伤口周围的衣服,露出血肉外翻的伤口。
“这么深的划痕,肯定很疼!漂亮哥哥你要是疼的话,可以哭的,我不会笑话你的!”
挨过二十道鞭刑都没有掉一滴泪的沈惊尘:“…………”
“我没有药,我给你吹吹好不好。这是我阿娘告诉我的,阿娘说只要吹一吹,就没有那么疼了。”顾凌川双手捧着沈惊尘的手臂,低头凑近轻轻呼了呼。
沈惊尘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顾凌川,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面上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