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前脚刚出城门,后脚所住的宅子就被烧毁,那红色的火光看得苏沉直心惊,看守城门的人中有大部分都是鲛人,大离王朝中的官员可以说是有一半都是鲛人,这些年来鲛人一族一直没有放弃过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入大离。
“我们就这样离开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放宽心,好好睡一觉,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大离都城的南边,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夏淮摸了摸苏沉的脑袋将薄毯搭在苏沉的身上,“睡吧,等醒了我们也出了都城的范围了,只不过接下来的路程要让你扮成女子。”
“我没问题。”
对于扮成女子的模样苏沉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么多任务以来别说穿女装就是在任务中成为一名女子他都是可以的。
更何况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夏淮得到回答轻轻地笑了笑,让苏沉枕着自己的腿,好在马车够宽敞。
寒风唿啸的吹着,夏淮将车窗都关的死死地只留了那么一小条缝用来透气。
众人没有选择走官道反而选择走了小路等天亮便改成水路再南下。
“公子,有信。”
“小点声,王夫睡着了,把信给我吧。”
“是。”
小桃从哪留的车窗的小缝之中将信递进去,那信上还沾染着淡淡地梅花的香,整个大离谁爱梅花不言而喻。
夏淮接过信拆开,寥寥数笔可意思却不言而喻。
“把这封信烧了,告诉他继续监视,还有顺便让他告知十三和十一暗中保护好宋遥就行,每三天汇报一次没有涉及生命时不用暴露自己,如若暴露立即撤退。”
“是,王上。”
马车颠簸一夜,苏沉倒也睡的安稳,可能是因为长期任务的原因哪怕是在颠簸的马车上苏沉也睡得挺好。
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下意识地看向一旁靠着睡着的夏淮。
凑近细细地瞧着,看着那纤长而又浓郁的睫毛,缓缓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醒了就不老实了?”夏淮睁开眼,握住苏沉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稍微用力一拉将人带入怀中,另一只手攀上苏沉的腰。
“饿嘛?”
苏沉摇摇头,耳尖泛着红稍稍动了动,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夏淮捏了捏苏沉腰侧的嫩肉。
“害羞干嘛,都是老夫老夫了。”
夏淮的这句话成功的让苏沉红了脸,不在挣扎干脆直接摆烂,将脸埋在夏淮的怀中,夏淮瞧着苏沉那害羞地模样,将人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
“王上,我们要换乘水路了。”
“好,先把东西搬上去,对了船舱之中记得将厚的地毯铺上顺便再将带来的幽月花找个素净的瓷瓶插上放在船舱里面。”
“是。”
“幽月花,是什么?”
“我们鲛人一族的圣物,我从东海带来的,幽月花百年一开,只开五株,这幽月花算算时间已经有三百年了。”
“嗯?三百年还能存活!”
“虽说是百年一开花,但保存得当千年不败。”夏淮抱着人下了马车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船。
进了船舱将人放在椅子上轻轻地将暖炉往苏沉的面前推了推。
“这就是幽月花。”夏淮接过小桃刚刚插进瓷瓶中的幽月花递到苏沉的面前。
那幽月花散发着淡淡地蓝色光芒,整朵花都近乎透明,花瓣较大也偏软还带着一些细小的绒毛。
“好看,这个花有什么寓意嘛?”
“若非说有什么寓意大概就是,愿心爱之人余生平安喜乐。”夏淮握上苏沉的手,拿过那瓷瓶,眸色缱眷,将那门关上便又沉入那温柔乡。
江上的风并没有海上的大,再加上也快过了那寒冬,从大离都城的江上出发南下到地方怎么也得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足够发生许多事。
夏淮坐在桌子旁看着十三传来的信,眉头一皱轻嗤一声。
“让十三告诉宋遥,他一直这样下去他那孩子也保不住,还有给十三送一些安胎的去,让十三交给宋遥,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腹中的孩子考虑,让他们那边也开始行动吧,新的棋也该下下去了。”那轻叩着桌面的声音,传入一旁榻上人的耳中。
苏沉从榻上爬了起来,胡乱的披了件衣裳跌跌撞撞地走到夏淮的身旁坐下。
“怎么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夏淮将信递给了苏沉,打了个哈欠接过那信,大致看了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是让人气愤的很。
“季清这种行为不怕引起民愤嘛,还有宋遥怎么……”
苏沉没有比划下去,叹了口气,覆上夏淮的手背。
“季清本就对宋遥没有感情,算算时间他也显怀了再怎么瞒也瞒不下去,不过各地因为之前的暴雪而引发的血灾他到没有放在心上。”夏淮拿过那封信顺手丢进暖炉之中。
“不过,他不管总有会管的。”
夏淮丝毫不急,季清越不管也就意味着他的目的能够完成的越好,既然这个大离王不行那为什么不扶持一个自己的大离王。
鲛人族和大离的恩怨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可双方再怎么挣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永远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更何况有一些事儿或许并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最初双方的关系那么好突然分崩离析,可真是有些奇哉怪也。
得先把这儿搞清楚才能更好的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夏淮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苏沉的头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阻且长啊。
苏沉乖乖地坐在夏淮的身旁,一只手戳着那矮桌上的瓷瓶中的幽月花。
这花的颜色时不时有些变了?
苏沉凑近了瞧着那花,明明一个月前还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幽月花此时却散发着淡淡地粉色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花的颜色是不是变了。”
“幽月花的颜色随着四季而变。”
“随,四季而变?”
苏沉惊讶地看向那幽月花。
原来这花还可以随着四季而变换颜色啊。
“那,没有摘下来的幽月花也会嘛?”
“不是,要是不摘下来只能存活七天,七天之后就会枯萎,所以,每次开花都会摘下两朵,毕竟百姓们都会在开花时来供奉它。”
夏淮将那幽月花那起放在苏沉的手上,又取下自己用来束冠的发簪,戳破自己的手指任那鲜血滴落在幽月花上。
只见他沾了血的幽月花散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待光芒散尽苏沉手中的幽月花也消失不见了。
“花,花不见了!”
苏沉焦急地比划着,那么大一朵那么好看的一株花就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
“他在这儿。”夏淮出右手食指轻点在苏沉的眉间,“闭上眼,细细感受,那幽月花就在你的体内。”
苏沉乖巧地照做,闭上眼努力地感受着幽月花的存在。
“静下心来,去感受它接纳它,让它与自己融为一体。”
夏淮收回手,安静地看着苏沉,早在成亲时夏淮就想将那幽月花送给苏沉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那幽月花能够和鲛人融为一体,但却有个条件须得和鲛人王有过肌肤之亲且以鲛人王的血液为媒介才行。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苏沉这才睁开了眼,吐出一口浊气,有些疲惫地看向夏淮,他想告诉他自己感受到那幽月花,可还是没有抵住那幽幽困意,手刚一抬起就睡了过去。
将人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褥,夏淮出了船舱去了甲板之上。
“王上。”
看见来人,小桃行了礼。
夏淮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如此,随性地席地而坐,示意小桃拿些吃食过来。
“坐。”
“是。”
小桃依言坐了下来,说来也不奇怪小桃虽说是侍女但地位却要比其他的侍女高上许多,如若用大离的制度来说,那就是除了夏淮以外的权力最大的人,鲛人一族的制度和大离不同,王统领着全族,其次就是王身边的人,是侍女也可能是侍卫。
任何事物都会经过王身边的那位鲛人之手,族人们都称为御。
而小桃就是这一任的御,她和夏淮宋遥自幼一起长大,是御也是侍女。
“王将幽月花给王夫了。”
“嗯,那幽月花本就是他的。”
幽月花本就是因为混血而生,最初的幽月花并不叫幽月花,而是叫冥,在鲛人一族中代表着死亡之花,可是混血的出现幽月花成为了鲛人一族的圣物,也是因为混血幽月花才一直庇佑着鲛人一族。
“王夫知道幽月花的来历嘛。”
“不知道,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幽月花能够保护他,若是有一日我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够因为幽月花而活下来,能够平安回到东海,他本就是混血,体质本就没有纯血强。”
“嗯,王夫是个温柔且坚强的人,王,你不觉得王夫很像王儿时遇见的哪位嘛?”
“不瞒你说,有一瞬间我也将他认成了他,刚开始我将他从地牢之中带出来是想折辱欺辱他的,可他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夏淮苦笑了一声,“后来和他成亲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混血,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眼睛太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