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敢拦我!”

  赫连氏闯进来的一瞬间,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

  拓跋濬若无其事地放开云蘅:“知意便安心住下来吧,本王不会叫你失望。”

  云蘅瞥见赫连氏眼底的恨意,皱了皱眉,心想等武功恢复后,要立刻离开。

  囚禁

  院中跪了一地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黎纲望着紧闭的房门,焦躁地走了个来回,最后压低了声音质问领头之人:“怎么回事!把姑娘一个人留在燕都?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

  那人一脸无奈:“黎舵主,这是姑娘的命令,您说我们到底听谁的?”

  黎纲瞪了他一眼,正欲伸手敲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连忙低头:“宗主!”

  梅长苏神色淡然,除了面色微微发白以外,并未看出什么不同来。

  黎纲奇怪地多打量了两眼,在接触到梅长苏凛冽的目光时打了个寒颤,心觉今日定会有人倒霉。

  “宗主,如今阿徵还留在燕都,必然会照看一二,等姑娘武功恢复了,七皇子府还不是来去自如,您别过于担心,身子要紧。”

  “啊”的一声,众人抬头望去,眼见一只八哥自房中飞出,落在梅长苏肩上,原来是云蘅自小驯养的小黑。

  梅长苏用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黑光滑油亮的羽毛:“去吧,她还在等你。”

  小黑偏了偏脑袋,忽闪着翅膀,很快在天空中变成了一个黑点。

  “好了,你们别跪在这了,按照阿蘅的安排,都回廊州去吧。”

  领头之人大惊失色:“宗主!您不要赶属下走!属下愿回燕都救出姑娘,将功赎罪!”

  “属下愿往!”众人齐齐俯首。

  梅长苏叹了口气:“你们再回去,阿蘅的心血岂不是要白费了?沧巫阁是她一步一步建起来的,每一个人她都不希望出事,我并非要赶你们走,而是回到廊州再行安排,日后北燕会陆续换上新人,以防被盯梢,你们也有可能会被派往其他地方。好了,都走吧,不会有事的。”

  “黎舵主!”众人都看向黎纲。

  黎纲偷偷打量了一下梅长苏的神色,对那些人摇了摇头。

  众人有些慌张,但却不敢不听从梅长苏的命令,互相看了看,只好行礼告退。

  梅长苏闭了闭眼,黎纲有些紧张地凑近一步:“宗主?”

  梅长苏忽然睁开双目,黎纲呼吸一滞,只觉那一瞬又看见了当年往来无败的少年将军。

  “告诉拓跋泓,他的条件我答应了,唯有一条,我要阿蘅平安回来,否则,必将倾江左盟之力,屠戮北燕皇族。”

  黎纲一颤,伸手接过江左盟檄令,连忙俯首:“是。”又犹豫了一下,“如今姑娘还在燕都,我们的人也大多撤走,这话会不会激怒拓跋泓?若是他鱼死网破该如何?”

  梅长苏眯了眯眼:“若是拓跋濬必然沉不住气,可拓跋泓不会,他考虑的永远是利益最大化,我许给他的是他最迫切的,面子这种东西,对拓跋泓来说毫无用处,否则他也不会假借流连花街之名潜伏多年了。”

  “更何况,”梅长苏轻轻把玩着手间暖玉佩,“我并没有说笑,若是阿蘅出事,我会让北燕皇族付出代价。”

  ······

  封闭经脉时固然不难,可要解开却需要施针三日,每次施针后的一个时辰,都会陷入极度的虚弱。

  拓跋濬日日都要来乌藤院耀武扬威一番,直至昨日拓跋濬被派去京郊四营巡视,五日后方归,云蘅这才开始着手恢复武功,又怕被仆役发现异样,只敢在深夜行针。

  已经是第二日了,蔓延至五脏六腑的疼痛让她如虚脱了一般,甚至抬不起手够到桌子上的茶盏。

  忽然,有人将茶杯塞进了云蘅手中。

  她一个激灵,猛地睁眼去看,看到的人却让她一怔,甚至以为自己在梦中:“怎么是你?”

  来人有些粗暴地从她手中夺下茶盏,径自给她喂了下去,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云蘅想说话,但最终还是伸手按住心口俯下身去。

  那人看着她额头豆大的汗珠,皱了皱眉,伸手去探她的脉,神色变幻莫名:“你把自己的武功封了?为什么?”半晌,咬了咬唇还是扶住了云蘅,以防她一头摔下椅子。

  云蘅终于缓过了这阵,伸手推开那人:“你怎么会在这?”

  唐凌被推得后退一步,见云蘅恢复了,遂抱拳挑眉道:“小爷听说你那些属下把你丢在燕都了,便来看看沧巫阁的笑话。”

  云蘅无语,不想说话。

  唐凌笑道:“小爷进来时,可瞧见有一个姑娘正躲在府外,奈何她武功没我高,是进不来的。”

  “阿徵?她没受伤吧?”云蘅看向唐凌。

  唐凌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云蘅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了,一年前,双刹帮的尸山血海中看见的那个冷峻的小男孩,一定不是眼前这个神经病。

  云蘅看了一眼天色,对唐凌道:“你该走了。”

  唐凌睁大了无辜的双眼:“你居然赶我走?小爷好心好意来救你出去的!”

  云蘅扶额,好端端的双刹帮少主怎么就长歪了?季大侠真的不会千里追杀自己吗?

  “我不需要你救,如今还不是离开的时机。”

  唐凌一动不动,皱着眉看她:“你又不是北燕人,为什么要搅进这摊浑水?是为了梅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