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玩心大起的云蘅,摇了摇头,退了一步。

  眼看着对方虎步生风,大刀呼啸至眼前,云蘅摸了摸下巴:“嗯?还有两下子啊!”

  “看招!”大当家怒喝道。

  围观群众只觉眼前一花,他们的大当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栽倒在对面的树下,而那把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云蘅手中。

  云蘅将一把头发放在刀刃上,吹了口气——头发没断。

  “喂,你这刀不行啊,不会还没开刃吧?”

  斜躺在树下的大当家伸出一只手指:“你!我那是好刀!你懂什么!”又顿了顿,“你哪来那么多头发?”

  紧接着,树林中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啊!你!把小爷的头发还回来!!!我跟你拼了!!!”

  “大当家!”山贼们一个没抓住,他们的大当家再次冲向云蘅。

  云蘅望着对面披头散发,虎头面具也摇摇欲坠的少年,有些内疚,没有出手只是不停地闪躲,嘴上却不停:“我说,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是怎么坐上大当家的位置的?你这些兄弟还没被你饿死?”

  “关你屁······啊,何事!”

  “不如你跟着本姑娘吧,包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胡说,我堂堂九尺男儿,如何能跟着一个女人混!”

  “九尺?”云蘅嫌弃道,“你有九尺么?”

  大概是前些日子跟蔺晨呆久了,连那只大鸽子的毒舌本性都学会了。

  大当家气得嗷嗷叫,山贼们无动于衷,心中默默认同着云蘅的话。

  云蘅躲闪几次后,突然一个诡异的转身,大当家还没搞明白,面具却已经被小姑娘摘走了。

  “啊!”他连性命都不顾了,立刻双手护脸,转身往回跑:“快走快走,小爷的身份暴露了!快撤!”

  只是一瞬间,也足够云蘅看清了,云蘅叫道:“喂!我们是不是认识啊!我觉得你很眼熟啊!”

  大当家的脚步更快了:“不认识!”

  云蘅腾身而起,甩出腰间长鞭卷住了那人的腰,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山贼们齐刷刷停了脚步,却没人试图解救。

  “喂,你转过来啊。”云蘅扯了扯长鞭。

  那人依然保持着栽倒的姿势,将脸埋在地上:“我就不!”

  云蘅气乐了,山贼们抬头望天,不好意思,这位大当家我们不认识。

  “你起不起来,我要揍你了哦!”云蘅威胁道。

  “······”大当家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身份暴露更可怕一点,“我就不!”

  云蘅倏地收回长鞭,作势要抽打,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夹杂着无奈:“小蘅。”

  云蘅的鞭子落在一边,地上趴着的人颤了两颤,山贼们立刻行礼:“大公子。”

  来人一袭黑色锦衣,腰间一枚墨色玉佩,俊朗无双,正是郢州楚家的少主楚逴。

  云蘅绽开笑颜:“师兄!”

  楚逴同云忱见过礼后,缓缓走来,伸手摸了摸云蘅的头顶:“小丫头长进很大啊。”

  地上的人又颤了颤,楚逴淡淡道:“还不起来?”

  云蘅眨了眨眼,看着那人慢慢爬了起来,蔫头耷脑地站在楚逴面前,云蘅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他是?”

  楚逴叹了口气:“舍弟顽皮,让二位受惊了。”

  楚远嘟囔道:“也不知道谁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

  他自以为声音小,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哪有听不见的道理。

  云忱好笑道:“原来这位竟是楚家二公子,失敬。”

  楚远嘟着嘴不理会,楚逴不怒自威:“你的礼节哪里去了?”

  楚逴虽仍是少主,却接手楚家多年,人人敬畏三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自然也是,楚远抖了抖,低声回礼。

  楚逴轻哼了一声,那些山贼打扮的下人更是矮了三分:“带着二公子回去,你们知道规矩。”

  “山贼们”扶着楚远蔫头耷脑的离开了,云蘅“喂”了一声,楚远回过头来。

  “你的刀,刚刚逗你玩呢,的确是把好刀。”

  楚远接过刀,眼睛亮了几分,挤出一个笑容。

  看着一行人走远了,云蘅问道:“师兄,你不跟着?万一再跑了呢?”

  楚逴负手而立,笑道清俊:“他们不敢。”

  对面不识

  官道上一辆深青色马车晃晃悠悠地缓慢行着,四周极为静谧,偶听得蝉鸣鸟叫声。

  尽管没有车夫,马儿也走的四平八稳。

  车内一人捡起一边的书看了起来,皱着眉头道:“长苏啊,你说这江左盟好端端的怎么把大笔的银钱都投进了边境贸易,这些年边境战乱不停,若不是几家商会勉强撑着,只怕江左盟都要解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