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予站在角落里,段霖个子高大,像第四堵墙将这里围成一个狭小的私密空间,此时即便有人路过也不会察觉,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一把凶器利落地抵上段霖的胸口,将他逼退几步,段霖低头一看,是由一个本子卷成的空心圆筒。

  “站开点儿。”云予见段霖退到适当距离才抬了抬下巴,道明来意,“你落在公寓里的东西。”

  段霖的反应有点奇怪。

  常人找回忘了的东西应当是惊讶,但他似乎只是有点尴尬。

  “哦哦哦,原来落在公寓了,我说找不到呢,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不是专门。”云予说。

  “?”

  “准备一下,去医院体检。”

  段霖十分不理解,“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安排体检?”

  云予稀松平常地抬了下视线:“看病,你知道自己有梦游的毛病吗?”

  段霖哽了一下:“这个,有时候……有时候确实起床点和入睡点不太一样,但只是极偶尔的时候!”

  “什么时候?”

  “和你一起睡的时候。”段霖说完发觉有歧义,遂更正,“呃,就是和你呆在一个空间里的时候。”

  “……”

  云予没打算和他商量:“去医院。”

  “奥。”

  军区附属医院,问诊室。

  头发花白的医生拿着病历在灯光下研究,时不时和对面的年轻人交谈。

  “除了不定时梦游,身体上还有什么变化么?”

  “没了。”段霖笃定道。

  旁边的云予看了他一眼,说:“特别容易泪崩。”

  “并没有!”段霖表示不服,“我只是情绪比较容易激动,再说也只在你面前这样……”

  医生一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当即有了诊断,在病历上写下一串他人看不懂的符号:“没什么大问题,alpha分化或多或少会产生一点生理变化,只不过你精神力太强,症状比较突出而已。”

  “之前出现过类似病例,受到伴侣信息素影响就会变成泪失禁体质。”

  如果说医生的话对段霖来说是一颗定心丸,那么对云予来说就是炸天雷。

  他永远都忘不了初次见面时,段霖哭得死去活来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原来那么早段霖就能感知到他的信息素。

  云予暗自平复下来:“医生,开药吧。”

  医生微微一笑:“目前没有药物可以治疗。”

  段霖惊起:“我得了绝症???”

  医生拍拍他的肩,目光忽然有几分暧昧:“小伙子别紧张,根据以往的经验,alpha成年了和omega结合后会自愈,所以不用过于担心。”

  “结,结合……?”段霖磕巴了一下,脸逐渐泛红。

  “是的,通常来说,完成标记后症状会逐渐减轻直至消失。”

  云予深吸口气,直接离开了诊室。

  心想,你还是得绝症吧。

  他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段霖才从诊室出来,不知道和医生有什么话可说。

  “签字。”云予拿了一沓资料和一支钢笔塞给段霖,“赶紧,就诊记录要入档案,签完走人。”

  “好。”段霖接过那沓资料,看也没看,听云予的直接签到最后一张。

  最后一个字尘埃落定,云予松了口气,拿回资料:“你自己先回,我去交资料。”

  他从中抽出一张签了字的表格,步子果断拐向了抑制剂申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