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予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我到门口背过身去,你好了叫我,可以吗?”

  没人知道被omega变了质的信息素影响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他没法把段霖一个人放在这。

  这次段霖没再执着,一个人慢慢向墙体挪动,每一下都很艰难,却始终没有开口寻求帮助。

  云予说话算话,在门口背过身后,如同守护神一般守护着这间房子,听见安静的空气里间杂的吸气声也没有回头,只是耐心地等待。

  好不容易挪到墙边,段霖轻呼一口气,仰头双目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心如一潭死水。

  完了,全完了。

  之前无论那个中药的omega散发出多么诱人的信息素,他都能凭借着引以为傲的顽强意志撑过去,再不济他还有一块碎玻璃。

  但当云予进来后,那只冰凉的手掌碰到他头的瞬间,身体里仿佛狂风过境,海啸飞卷。

  他无可自抑地抬了头。

  玻璃捏碎了都没用。

  作者有话说:

  绝望小狗:我脏了。(


09 功臣优待

  ◎“段霖,你今天做的很好。”◎

  段霖的处境十分艰难。

  生理的本能促使他兴奋,内心的惶恐却使他无比厌弃这样的自己。

  他将伤口抵上墙壁,用力碾了碾,试图用疼痛唤醒即将被神经兴奋盖过风头的理智。

  他咬紧牙关,不知是在和云予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很快……就好了。”

  再等一等,再忍一忍,屋子里放着冻柜,温度那么低,很快身体的热潮就会褪去。

  他默念着清心咒一般的心理暗示。

  如果此刻向欲望低头,那他和自己最讨厌的那类alpha有什么区别?又将他和云予初见时放出的豪言壮语置于什么位置?

  忍到最后,墙上留下密密麻麻可怖的血手印,口腔内壁找不出一块好地方,段霖眼前几乎快要浮起白光。

  几步之遥的地方,云予紧盯着眼前那扇木饰门上的微小蛀孔,看似认真数着洞,实际上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身后的一举一动,段霖的每个状态,仅能靠声音判断。

  直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难捱到恼人的低吟声,他怔住了。

  段霖单凭自己可能过不去。

  他现在过度亢奋。

  云予的右手不动声色探进风衣口袋,摸到出发前临时带上的强制镇定剂。

  凡是名字里带有“强制”二字的药剂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东西是给发狂的alpha用的,能强行将人从极度亢奋的状态中拉出来,进入昏厥状态,云予本以为会派上用场。

  现在看状况好像确实也能派上点用场,但云予忽然把药剂往口袋深处推了推。

  他不想给段霖用药了。

  此刻,他好像彻底将身后这个alpha和门外世界里的所有alpha一分为二。

  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是药就会有副作用,对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段霖今天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该被这样对待。

  也许是同一个姿势维持得过久腿酸了,云予换了个站姿,始终不曾回头。

  段霖忍得难受,身上不知道哪里的伤口细细密密地疼着,压着的声音逐渐变得难以克制,云予猝然出声,把段霖的哼唧都堵在嗓子眼里。

  “段霖,再努努力。”

  也许是兴奋得神经错乱,段霖觉得云予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点儿温度。

  不消片刻,空气里多了一点儿金属片碰撞的声音,很脆。

  云予看不见的背后,段霖悄然无声地平躺下来,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那抹笔挺却略显削薄的背影,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远远隔空用虎口掐了个开口的半圆,觉得那人的腰有点儿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