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辰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已经把自己又蜷缩进被子里的许楠鑫:“我记得,十八号监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某个囚犯在劳改期间表现过于差劲,会被首领“请”喝茶。”
许楠鑫听到这话,又露出了半个脑袋,不解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会有囚犯在劳改期间把自己的表现故意搞得很恶劣。
萧时辰朝他摊摊手,耸肩说:“好巧,我也没听说过。”
“是我自己刚刚随便扯的。”
“不过,万一成了呢。”
许楠鑫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到门外有急促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
萧时辰提前再一次跟他在心底道了一声歉,三天他可真的等不了。
他现在就要让那个人来见自己。
“顺便,还想以后能找到对象的话,把手捂着点脸。”
说完最后一句话,许楠鑫眼里一个大拳就朝着他落了下来。
中心塔的中心大楼里,首领办公室里的汇报声一度跟被人搞坏的机器似的不断在作响。
报告,罪犯萧时辰殴打了同房间向导,造成一人轻度损伤。
报告,罪犯萧时辰殴打狱警,造成一人重度损伤,二人中度损伤,二人轻度损伤。
报告,罪犯萧时辰侵犯同楼层哨兵,造成一人精神受到损伤,手部骨折。
报告,罪犯萧时辰当众引起群殴,造成十几人中度损伤,数十人轻度损伤。
报告,罪犯萧时辰……………
坐在首领座位上的哨兵抬手关掉了汇报,也将手中正在阅览的书籍合上。
“扣扣——”
门被人从外扣响,有人推门而入,鞠躬示意后报告:十八号监狱监狱长请求您的指示,对于罪犯萧时辰该进行怎么样的处置。
“请转告他,我现在会立刻前往。”
陆怀川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旁站在金属栏上的乌黑色渡鸦站在他的肩头,微微煽动自己的肩膀。
走过汇报人时,又退回了一步:
“也请帮我转告一下总执行官。”
“请让他陪同,与我一起前往。”
萧时辰如愿在有意泄出自己精神力后受到了脖颈上感应圈的制裁,项圈刚收缩一秒,他就被身后眼疾手快的狱警给扑了上来,三两个电棍直戳着他的腰部,让他根本无法动弹瘫倒在地上。
没办法,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一个星期,也就是说他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和他的亲亲阿严见面了。
萧时辰单方面宣布,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项酷刑,没有之一。
他被摁着脖子打了强效镇定剂后被关入了禁闭室内,这是一个四面面围墙,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大约只能容纳四五个人左右,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送饭口能勉强维持房间里的空气流通顺畅。
也没有可以用来照亮的灯光,矮小逼仄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安静能清晰地听清自己一深一浅的呼吸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心跳声。
萧时辰曲着一条腿,靠坐在角落里,等待着镇定剂带来的眩晕感慢慢逝去。
左右手指关节处都有了被磨破的伤痕,但还算不上太严重,若是用力篡紧倒是会有一种数十只蚂蚁在上面啃食的灼烧感。
不过,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他没有在食堂引起争乱,而是在被当作操场的那一片空地上,不然他此时此刻身上一定会弥漫着食物残留的熏臭味。
萧时辰抬起手,向背部沿着脖颈处的一方肌肤触摸,果不其然摸了一个牙印。
在关押车内,他被动地任由自己的向导
同发泄一般撕咬着自己,如狂风暴雨,带着些许隐忍地恨意,而后却又雨势作小,像是某种温顺听话的小动物,用舌尖轻轻舔舐被他刚刚咬破的伤口。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萧时辰想,是个很甜很甜的糖,是裹着蜂蜜的糖,直甜入心坎里。
“萧时辰。”
严绥安单手掐着他的双颊,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即便是在黑暗的山洞里对方的眸子也格外地澄澈透亮。
向导很专注地盯着他,目不转睛,半响,才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真的……”
“……好不听话。”
但是没关系,他们已经达成了链接,注定让他们彼此再也无法分开。一个人的胸腔里滋生出了两朵血红色的花,根茎与叶相连,是束缚也是依靠。
从精神链接建立的那一刻,他们便无法在肆无忌惮地行事,只因顾忌着心口里另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
而后,萧时辰又听到严绥安沉哑着嗓子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是,但又不是。
萧时辰没有办法回答。
他其实可以有很多种手段,其中有许多稳妥,甚至都不用他当面出现的作法,但他偏偏选了一个最荒唐,让自己最遍体鳞伤的方式。
他是故意借机拿北方塔开刀报复,是故意被捕入狱,为了只是能和三年前的严绥安重叠,承担他所未尽的那份保护,去经历自己向导所经历过的一切。
这是个很疯狂,把自己推到狼牙虎穴的做法,在绝大部分人眼里,这一定很愚蠢,很无理取闹。
但萧时辰他乐意,而且他坚信也有那个本事把严绥安想要的东西带出来。
但他实在不愿严绥安和他一起来到这里,哪怕他的向导很厉害,厉害到连四五个哨兵同时进攻或许都伤不到他一根汗毛,但萧时辰实在是不想让严绥安再来到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地方。
痛苦的回忆并不会随着时间消散,也不会被渐渐淡化,只会被反复回溯,成为心里那永远无法被抹平治愈的丑陋疤痕。
但他又不是故意的。
萧时辰从没想让严绥安为自己而伤心难过,也没想到对方竟会被他逼到只能和他进行精神链接才能看住他。
他只有一个很纯粹的小愿望,就是希望他自己守护的人可以开心自在的生活,不需要去看任何的眼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生无忧无虑。
但萧时辰似乎总是忘了把自己也规划到这个名为“严绥安”的愿望里。
他是一个优秀的守护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有光进来,斜斜地照亮了哨兵半张憔悴瘦削的脸。
萧时辰垂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徐徐迎着光线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不声不响地等着门口狱警的指示。
对方好像是怕他再次发疯,并没有进来,虚张声势地拿着棍子敲了两下门边,让他自己滚出来。
萧时辰沉口气,许是这个姿势坐得过久了,起身时两条小腿都如同被持续电击过一样阵阵发麻。
他假装被手脚上的锁链缠住,抖动的时间替自己的腿部再度适应自己身体重量,而后才慢慢走了出去。
四个觉醒者包围着他,好像他是什么国际巨星似的,为了防止狂热的脑残粉丝靠近将他层层圈在中间。
可惜的是这里有脑残囚犯,却没有狂热粉丝。
萧时辰老老实实地跟着走,拐弯进入了一个审讯室。
房间被中间的一扇从天花板垂至地面的栏杆给一分为二,他坐在审讯室一侧的椅子上,脖子上的锁环后有个额外的环圈,被狱警扣上铁链连接到椅子后焊死在地面上的另一个环圈。
这样,哪怕审讯中途罪犯被触及到敏感字眼,一时激动起身也会被铁链给先牵制住。
大约一分钟后,对面也有两人出面入座,一左一右,此情此景,在萧时辰眼里莫名联想到了过春节时人类门口都会张贴的哼哈二将。
“你和齐穹是怎么认识的。”
“打牌认识的,他输了,我赢了,欠了我一个亿。”
两位审讯官相互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萧时辰,本着职业操守继续问道:“在本次袭击北方塔事件里,你是主谋,还是齐穹是主谋。”
萧时辰有问必答:“他,他要我跟他回北方塔拿钱,他有认识的人在。”
“齐穹在北方塔认识谁。”
“那些被我打过的人他都认识,但是他们都没钱,穷得很。”
隔着一单面玻璃窗外,记录官的手在听到那句“穷得很”时停了下来,犹豫不决又像是求助般地望向了身侧的两位高层,不敢吱声却也觉得真要按照萧时辰这个说法记下来真是有损他这多年的职业操守。
审讯官们大抵也是头一回遇到如此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的人,原先一直开口询问的那位张了张嘴后,还是选择了先闭嘴。
于是,只能换了另一位硬着头皮问他:
“在带队抵达西方塔后,你假装称病,不仅以此理由迷晕了东方塔向导许燃,还绑架了西方塔哨兵沈洲,这点是否属实。”
萧时辰点头,说是。
“你迷晕绑架这两位的目的,是否和齐穹有关。”
萧时辰意外沉默了片刻,垂下眼帘,做出思考的样子。
“也没多大关系吧。”片刻,被锁在位子上的哨兵才懒洋洋地开口,犹如说着什么家常便饭的事,顺手捏来:“我一开始就是牌瘾上来了,于是就装病,拉着许燃陪我打牌。”
“结果这个家伙输不起,想耍赖。”
“于是我顺手兜里有几片安眠药,就一时上头全塞他嘴里了。”
作者有话说:突然想到,如果定义mbti的话,小萧就是i人为i变e。
以及,小许也是个中二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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