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怎么红成这样？”
坐在饭桌前，凌双看着李棫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嘴唇，问道。
李棫被问得脸一热，桌下对着安翊就是一脚。
这该死的绿茶就是会得寸进尺，刚说了他吻技差就被按住亲了半天，亲完还揉着李棫的嘴唇说：“我学的很快的，你多和我亲几下，我肯定会有进步的。”
妈的。
光是这么想着，李棫拳头就硬了。也不知道是该先把脑子抽抽了的自己先捶死还是先把这个绿茶给弄死。
“是吃了什么辣的东西了吗？”凌双倒了杯水推到李棫面前，“喝点吧。”
李棫端起杯子呡一口，将内心翻涌着的杀意收起来，说道：“应该是有点上火。”
凌双视线在他嘴上一扫，点头道：“看起来还挺严重，下午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吧。”
“怎么了？”景诗端了盘布丁过来，顺势看了眼李棫的嘴唇，说道，“是不是偷吃辣条了。”
李棫心虚地伸手揉了揉破了皮的下唇，敷衍地嗯了一声。景诗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下：“多大人了还吃辣条。”
赵修附和道：“就是，多大人了还偷吃辣条！”
李棫难得不与他争辩，兴致缺缺地趴在桌上出神。
凌双从口袋里翻出一条软糖递给李棫：“赵修买的，给你一个。”
李棫撕开包装吃了颗，剩下的丢给安翊，看向凌双问道：“还有其他味的不？”
凌双翻了翻口袋：“应该有……”
李棫看着她翻出了一只唇釉……
凌双看着唇釉说道：“那应该是没有了。”
李棫：“哦——等下！”
凌双疑惑：“怎么了？”
李棫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唇釉，打开看了眼颜色，瞬间恍然大悟，将唇釉拧好还回去后一脸严肃地凑近说道：“又又姐，赵修他偷涂你的口红！”
凌双接回唇釉的手一抖：“……啊？”
李棫说道：“他回来的时候嘴唇上沾了你这个口红的颜色。”
凌双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点头：“然后？”
李棫断定道：“肯定是他把你口红拿去偷偷涂嘴上了！”
凌双与一旁没忍住扯着嘴角笑了的安翊对视了一眼，沉默几秒后说道：“嗯，好的，我……到时候问问他？”
李棫一脸开心：“最好揍死他！”
凌双：“……好。”
景诗在家的时候，李刀刀基本上不用李棫操心。有着漂亮阿姨的投喂，李刀刀很快醉倒在温柔乡里不再粘着李棫。
对此，李棫赏了他一个狗头弹指，结果李刀刀直接跑去找景诗呜呜叫着告状。
李棫点着狗头骂道：“你这狗子怎么这么势力！”
景诗抱起李刀刀柔声哄着，对李棫说道：“小点声，别吓着刀刀。”
李棫：“……”
下午，这么个大热天，赵修非要拽着凌双出去玩。李棫不满地看着他握着凌双的手，问道：“你要带又又姐去哪？”
赵修变本加厉地伸手揽住凌双的肩，挑衅道：“我和她私奔去。”
李棫上去就是一脚：“我跟你说，我从小就决定，将来谁要是敢把我又又姐拐跑，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凌双没有挣开赵修的手，这就么靠在他身上，语气平淡道：“李棫，其实……”
李棫没仔细听，只顾说道：“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赵修怒了：“你什么意思？”
李棫坦言：“就你这傻样，又又姐肯定看不上。咱仨从小玩到大，我能不知道你？你最怕的就是又又姐好吧。”
赵修撸起袖子就要走过来，凌双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对李棫笑道：“对对，很对，我跟他出去办事，等会回来。”
他们走远后，安翊没忍住笑了一声。
李棫看向他：“你笑什么？”
安翊眼睛里隐着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三关系还挺好的。”
李棫回道：“那是当然，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走吧，上楼，这天也太热了。”
安翊跟着他走回房间，突然问道：“那你为什么高一的时候不跟他们一起去市里读书而是来了南区十六中？”
步伐一顿，李棫转头戏谑地看向他说道：“当然是因为——”
李棫拉长了声音，继续道：“当然是因为我的白月光了。他在南区十六中，我当然要追着他去。”
安翊目光一颤，说道：“你还是忘不了他。那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他看向他的目光着实有些难过了。
李棫心想。
叹了口气，李棫伸手捧住他的脑袋：“安翊啊……你啊……”
真是个傻子。
被凶被骂，这个傻子不会后退半点，倔强地用哪些不知从来学来的绿茶套路一次次朝着李棫靠近。
“你的白月光，知道你喜欢他吗？”安翊垂着眼睑，轻声问道。
李棫摩擦着他的嘴角，说道：“不知道。他是个傻逼。”
安翊抓住他的手，殷切看向他：“那你别喜欢他了，你都说了他是个傻逼。”
李棫盯着他，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故意道：“我那么喜欢他，哪是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
安翊皱眉：“可是你亲了我。”
李棫问：“所以呢？”
安翊理所当然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这是我初吻。”
李棫摇头：“我是渣男，我们渣男都是只撩完不负责的。”
安翊显然没想到李棫会这么说，想了半晌，说道：“好吧。”
李棫挑眉：“好吧？”
安翊下定决心道：“反正我喜欢你，就算你是渣男，我也喜欢你。你只是亲了我一口，我也不会少块肉，这没什么的。你不想负责那就不用负责，我会尽力忘记你亲过我这件事的。”
“我喜欢你就要包容你的一切，就算你忘不掉你的白月光，但是我会努力在他回来找你之前让你忘掉他。”
“如果……如果直到最后我都没办法让你喜欢上我，那也一定是我不够好的原因。我已经很幸运了，虽然没办法成为你的爱人……”
安翊的神色很认真，认真地让李棫心口有些抽痛。
这个傻子。
不管是装腔作势还是发自内心，李棫都没办法忽略自己胸口这股难言且难掩的感觉了。
“安翊，”李棫打断他，说道，“你看着我，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都给我好好听着，我只说一遍。”
安翊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紧，依言与李棫对视，模样认真却忐忑。
“我脾气很差，总是跟人打架，会讲脏话，十六中里大半人都觉得我是个校霸，学习成绩全靠着一门数学吊着才勉强不算垫底，”李棫盯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后悔——我确实……有个很喜欢的人。”
安翊的呼吸都要静止了，生怕李棫下一句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应该是你的喜欢太满了，都有些溢到我这边来了，”李棫说道，“我觉得我有些……拒绝不了你了。”
安翊有些耳鸣，他突然有些不明白李棫在说这么，张了张嘴唇，干涩着嗓音问道：“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李棫说道：“意思就是，你喜欢我吧，我不拒绝你了。但如果以后你觉得这个时候喜欢我的你自己是个傻逼，我是要揍你的。”
安翊大脑突然宕机，怔愣地重复：“这是什么意思？”
李棫将手心伸至背后擦了擦汗，伸手勾住安翊的脖颈，与他呼吸交错，开口道：“意思就是，以后我想亲你就亲你，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你也可以亲我。”
绿茶的嘴唇好像也是绿茶味的。
李棫贴上安翊的唇瓣，不确定地探舌舔了一小口对方的下唇。
安翊猛地睁大眼睛，托住李棫的脸毫无章法地与他深吻。磕碰间李棫的嘴唇再次被他咬破了皮。
李棫抽着气用力将他推开，气道：“还敢说你进步快？这叫进步快？”
安翊凑过去抱住他：“李棫，我好像在做梦。”
李棫对着他的头发一顿乱揉：“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你技术就是差！”
安翊扶着他的后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说道：“李棫，谢谢你愿意接受我。”
李棫伸手抹去他眼角水雾，不自然地的别开脸，说：“那……不客气？”
这后天习成的绿茶精只知道怎么跟人软磨硬泡，却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能让李棫松口接纳他。所以面对李棫的亲吻时，比起激动他很多的是无措。
暗恋像一杯果酒，被安翊珍藏于地下随着时间发酵的醇香却又带了酸涩。
李棫觉得他一定是用未熟的青李子酿的果酒，酸的都有些发苦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安翊如梦初醒，有些紧张地问道。
李棫认真道：“咱俩都是男的，虽然现在时代在进步，但传出去还是会被人诟病，再加上你姐，她要是知道了……啧，你是好学生，难不成还想早恋？”
安翊想了想，问道：“那如果我不当好学生了，你会讨厌我吗？”
李棫一拳揍过去，刚要开口骂他就听见他说：“好吧，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那在毕业之前，我们就一直是偷情的关系了。”
李棫：“……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东西吗？”
安翊用自己的认知理解道：“没有名分，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不就是偷情。”
李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