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入海气旋>第110章 少年永不褪色(终)

  胸膛里氤氲着热意,引领着姜阈朝沉睡的人走去。

  梁东言的轮廓比上次走的时候还要深,这近十天里大约瘦了些,他眼下映着淡淡的黑眼圈,不知是怎么日夜不息地挤出时间来接他的。

  姜阈想碰一下梁东言,又担心把他弄醒,便只探出手,很轻地碰了下他长翘浓密的睫毛。

  指尖下的睫毛颤了下,然后睁开了眼,那双深阔如海的眸子淡淡望着俯身的姜阈,只定了一秒,便把人往自己身上揽。

  “吃完了?”梁东言声音微哑,透着一点鼻音。

  “嗯。”姜阈被他抱着,发现他眼底血丝明显。

  “怎么来了?”姜阈问他。

  梁东言醒了醒神:“来接你。”

  说着他坐起来,给姜阈看自己准备的东西,还带有刚睡醒的讷然:“杀青快乐。”

  “谢谢。”胸膛中的热蔓延到眼中,姜阈凑过去亲了亲他:“我很高兴。”

  梁东言笑起来:“要喝杯香槟庆祝吗?喝完就走,施卓远还在追杀我。”

  “好。”姜阈欣然点头:“你偷偷来的?”

  梁东言点头:“准备演唱会真的好累。”

  除了排练、和各团队协同、还要练乐器、还要练舞、还要健身、还要控时长......

  “嗯,看出来了,瘦了。”姜阈给梁东言倒了半杯:“少喝点吧,剩下的带回国慢慢喝。”

  两人的香槟杯在温馨沉静的房间里轻轻一碰,“砰”地一声,香槟的泡沫被晃开,淡金色的液体像柔软的河流,在爱意里流淌,又在细密的吻中决堤,汇入海洋......

  梁东言行程紧张,两人便没再西班牙逗留,隔天便回了国。

  到国内的时候又是深夜,梁东言的保姆车已经在出口等待,深夜的机场人烟稀少,梁东言推着姜阈的行李箱,和人一同走了出去。

  “回来了。”上了车,梁东言长松一口气,他握住身旁姜阈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紧紧抓着:“没丢。”

  姜阈笑了一声:“是怕我不回来所以去接我?”

  梁东言目光闪了下,诚实道:“有一点,不过主要是想接你。”

  “现在去你家么?”姜阈问。

  梁东言点了下头,点到一半又摇头,声线裹着羞涩:“我们家,行么?”

  姜阈被说得耳廓也不自觉红起来,他看向前排似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梁东言,没说话。

  “我们家,好不好?”梁东言望着他,轻声重复。

  姜阈看不了他这个模样,只得撇过头,嗓子含糊地“嗯”了声。

  梁东言眼睛却亮起来,握着他手的力道愈重,像是无处宣泄内心的愉悦。

  姜阈一开始以为,梁东言要他承认那是“我们家”,只是单纯地强调两人同居这件事。

  直到到了梁东言的住处,打开门,姜阈的脚步有几秒的滞后,那一刻,他才理解了梁东言口中的“我们家”是什么意思。

  姜阈来过梁东言的住处好几次,已经对里面的格局和软装有了印象,但今天映入眼帘的,明显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沙发对面多了一面巨大的幕布,原本硬朗的灰色皮质沙发被换成灰蓝色的布艺沙发,看起来更加柔软。

  而客厅靠近阳台的那一面,多了两架天文望远镜,望远镜旁,落地着一颗巨大的地球仪。

  沙发的另一侧,多了一个五层的木质书架,书架上摆放的书都是全新未拆,全都和姜阈的专业有关。

  “进来啊。”梁东言回头看姜阈,脸上划过一丝得意的狡黠:“我带你去看你的书房。”

  梁东言退后一步拉住姜阈的手,把他拉进房中,转向他原本健身房的位置。

  “这个房间大、采光也好,健身器材我都挪到后面那个房间了。”

  梁东言看向姜阈:“时间很紧,东西可能还不全,你看看还缺什么,我们一起去买。”

  见姜阈不说话,梁东言似乎又响起什么,眼底透了点心虚:“还有...客卧的床,设计师说和主色调不搭,我让人撤了,过两天新的才能到,所以...”

  刚刚满腔的感动和爱意瞬间被眼前人的小九九打得七零八碎,姜阈笑起来:“所以我睡沙发?”

  “不、不是,你睡主卧呗。”梁东言越说声音越小。

  “那你睡沙发?”姜阈又问。

  梁东言被姜阈绕了进去,他沉默两秒,认真地问:“我们不是...情侣吗?不能睡一起?”

  “对啊。”姜阈明晃晃看着他,梁东言一愣,差点被他的肯定气懵,但紧接着,姜阈又笑着说:“我们不是情侣么?为什么还要把客卧的床拆了才能睡一起?梁东言,你在害怕什么?”

  梁东言很快明白过来姜阈的意思,眼底的郁结化开,他将人拥入怀中,心跳热烈:“对不起,我想多了,我们本来就应该睡一起。”

  停了停梁东言又怕姜阈觉得他小动作太多,主动承认错误:“我刚刚是不是看起来太心机了?”

  姜阈抬眸看他,不知道怎么措辞才能让梁东言明白他远远够不上“心机”这二字,他斟酌两秒道:“还好,看起来...大智若愚。”

  “夸我?”梁东言不确定地问。

  “你就当夸你吧。”姜阈憋不住笑,走出去继续看梁东言把房子改成什么样。

  梁东言没多想,立马跟出去给姜阈介绍,所以生活必需品他都备了两人份,整个房子处处是同居的气息。

  最后,梁东言拿着手机给姜阈录人脸和指纹,之后姜阈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两人忙到凌晨三四点才洗漱完毕,躺上床的时候窗外天色已蒙蒙亮。

  但很快,微白的窗外,闪过两道闪电。

  黄梅季又来临了。

  雨水很快落了下来,姜阈下床拉开窗户,站在窗边看飘洒的雨丝,看凌晨还在沉睡的城市,片刻,有人从后面抱住他,梁东言环住他的腰,把头搁在姜阈肩上:“睡不着?”

  姜阈摇头,睡不着是痛苦的情绪,但他现在一点都不痛苦,他快乐极了:“就是想看看雨。”

  “那我陪你看。”梁东言说。

  “不是上午就要去舞室么?”姜阈问。

  “那是上午的事,我现在就要陪你看。”梁东言强调。

  姜阈勾了勾唇,他转身抱住梁东言,和他接了一个温柔清浅的吻,然后一起在江南雨季的凌晨,安稳地沉入睡眠。

  -

  梁东言的演唱会只剩10天,体育馆周边的酒店早已被预订一空,体育馆现场也封锁起来,进行最后舞台的布置。

  而同一时间的姜阈,则飞往了美国。

  他和当年的导师取得了联系,在辅修戏剧的同时打算继续在地理专业上继续深造,导师的时间难约,恰好只有六月上旬有空。

  姜阈答应梁东言会在演唱会之前回来,他这次是去定研究方向的,用不了多少时间。

  定好研究方向后,导师却没让姜阈立刻走,姜阈是位非常有灵气的学生,导师惜才,又带着他见了几位老友,有航行了半生的老船长、有物理学界的泰斗、有比姜阈还聪明的年轻天才......

  姜阈只得改签了回国的时间,差不多能掐着演唱会开始的点赶到现场。

  等导师要姜阈再留两天,想带他跟考察船出趟海的时候,姜阈眼睛亮了一下,他感谢了导师,但还是没做考虑便拒绝了。

  他说:“教授,抱歉,我不得不回去了,我的爱人正在等我,我不能不信守和他的承诺。”

  跟考察船出海非常吸引姜阈,但距离梁东言的演唱会只剩一天。

  导师先是表达了遗憾,却又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他敏感地捕捉到姜阈拒绝里的细节,他反问:“He?”

  姜阈笑了下:“Yeah,My partner is a boy.”

  导师“Wow”了一声,表示那也没办法,只能让姜阈先回国。

  “梁东言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即将在一小时四十分钟后举行,上海市交通广播提醒各位司机,目前上海市体育馆周围已经开始拥堵,有出行需求的司机请尽量绕开体育馆附近的道路。”

  傍晚六点,上海市出租车的交通广播里出现这样一条信息,天空灰蒙蒙的,落着细雨。

  但道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交警和特.警轮番上阵维持交通,体育馆周围秘密慢慢围满了人,几乎连只麻雀也飞不进去。

  整个体育场外都铺满了梁东言的物料,横幅、易拉宝、注水旗、宣传车......这些印有梁东言的画面在风雨里摇曳着,出租车像是驶进了只有梁东言的世界一样。

  时间过去十分钟,出租车却没开出去二十米,手机上又收到一条消息,来自梁东言:你还没到。

  “师傅,我现在下车。”姜阈语气急迫,付了钱便利索地打开车门,跑进浩浩荡荡的粉丝群中。

  姜阈戴着口罩,但捧了很大一束花,个子又高,在以女生为主的人群里依旧很惹眼。

  姜阈低着头往前跑,不停说着“借过”,他回来时的飞机晚点,一个小时前才落地上海,行李都没顾得上拿,便打了车朝体育馆来。

  却没想到出租车在距离体育馆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不动了,车辆和人群的密度骇人,几乎是万人空巷的程度。

  而此时体育馆后台的梁东言已经换好了第一身演出服,蓝黑色的演出西服,装造上也尽量贴合深海的概念,整个人充满破碎而凌厉的美感,他看了眼一旁的施卓远,问:“还没到?”

  施卓远拿起手机看了眼:“估计来了,我待会儿到旁边看一眼,这会儿给他打电话打不通,说明没信号了,没信号就代表已经到现场了。”

  演唱会现场观众太多,手机信号基本都断断续续。

  梁东言脸色却没好一点,后台众人都忙碌着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在为他服务,他没法贸然去找人。

  工作人员在给梁东言调试着麦,梁东言闭了闭眼,扫清脑中的杂念,只想着姜阈或许已经坐在台下,开始将注意力专注在待会儿的登台和第一首歌上。

  晚上7点30分,所有观众基本入场完毕,“入海气旋”的网络直播通道开启,一瞬间便涌入千万观众。

  7点35分,体育馆所有灯光被熄灭,原本嘈杂吵闹的观众席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巨大而激动的尖叫声。

  “Hi,你们到了吗?”黑暗中,梁东言沉磁的嗓音穿过巨大的场馆,观众席再掀一阵欢呼,大家不约而同地高声回答:“到了!”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忽然间,全场响起“嘀嘀嘀”的警报声,伴随着梁东言冷静的解说:“入海气旋倒计时......”

  警报声愈发尖锐频繁,最后连成长长一条,几乎要把耳膜刺穿,伴随而来的是飓风、雷鸣尖锐的响动声。

  同一时间,全场红光闪动,似是出现了故障,梁东言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先是咳嗽一声,才开口:“很抱歉,我们本次航行遇到了风暴,接下来请坐稳扶好,让我带你们穿越这场风暴吧!”

  舞台上一束白色的灯倏然打亮,身着蓝黑色演出服的梁东言孤独地站在舞台中央,身前是一把立麦。

  尖叫、欢呼、掌声经久不息,梁东言望向黑黢黢的台下,他的脸被高清摄像机投送在大荧幕上,大家看到他目光似乎正盯着某个方向,而后他幅度很小地勾了一下唇,眼底有快意划过,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好撩啊!!!”

  “拽死了拽死了,救命!”

  “大哥你在爽什么啊?!!说给我们听听呢!”

  ......

  姜阈捧着花,一路奔跑的喘息还没平息,就见梁东言在偌大的舞台上看向自己,很轻地朝自己笑了下。

  姜阈下飞机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一身适合远行的背包客行头,风尘仆仆地坐在观众席,和周围观众的模样格格不入。

  只是他捧了一束很大的玫瑰,玫瑰被他抱在怀里,和他一起,望向舞台上耀眼极了的梁东言。

  他说,带你穿越风暴。

  所以,我不再迷恋海洋,而是赶来赴你的约定。

  舞台上梁东言已经开始演唱第一首歌曲,第一首歌是他出道前原创的一首歌,就是因为这首歌,他才在这个圈子里崭露头角。

  梁东言的状态很好,他让姜阈想起了导师带自己见的那位老船长,让人心安、又令人向往。

  大部分粉丝都在跟随梁东言一起唱,有些唱得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姜阈看向他们,又看向舞台上游刃有余的梁东言。

  真好,姜阈想。

  你不仅给我力量,你给了很多人力量。

  姜阈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像梁东言的粉丝一样,抬起手,长久地给他录着屏。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姜阈被偷偷溜过来的秋和带去了后台,后台休息室里大家忙成一团,梁东言不在。

  “他让我带你在这里等他,他换衣服去了。”秋和说,姜阈点点头:“你去忙。”

  “好。”秋和很快离开休息室,去处理自己的事,姜阈站在休息室一角,尽量不影响大家的工作。

  三分钟后,门外声音嘈杂,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梁东言穿着换好的白色演出服在众星捧月中走了进来。

  他似是早早料到了姜阈会站在哪,进门后他直直朝姜阈走来,姜阈看向他,然后被他很轻地拥了下。

  “你差点迟到。”梁东言轻声抱怨。

  周围工作人员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7点30进来的,不算迟到。”姜阈没再靠近,他怕弄乱梁东言的演出服。

  梁东言站在他跟前不说话,目光不时扫过那捧花,半晌终于没忍住问:“人都在这了,不送?”

  姜阈失语片刻:“演唱会还没结束呢。”

  难道不应该是结束的时候送吗?

  “现在就要。”梁东言嘟哝。

  姜阈无奈地点头,捧起花,递到梁东言怀里:“祝你演唱会顺利。”

  “谢谢。”梁东言满意地接过花端详,然后被随后进来的施卓远催促着要上场。

  “你待会儿还是从刚刚秋和带你来的那条路进观众席。”梁东言嘱咐姜阈。

  “人家比你聪明多了,没票也能混进来,你急啥呀。”施卓远从后面走过来:“快点,赶时间!”

  梁东言没细想施卓远的话,和姜阈道了声待会儿见便离开了休息室,施卓远一脸揶揄地看着姜阈:“姜阈你说是不是,你不是正规途径进来的吧?”

  姜阈面色尬了下:“是系统的bug,不怪我。”

  原本姜阈来演唱会是直接走内部通道的,但他来得太晚了,外面都是人,工作人员全都忙得脚不沾地,而周围又没有信号,谁都没能接到姜阈。

  姜阈在下飞机的时候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他记得梁东言演唱会的所有赠票位置是直接锁定不对外售卖的。

  所以他只要在一个小时内制作一张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赠票码,再绑定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了。

  进来的时候保安和安检都没有怀疑他,甚至因为他赠票码的位置在内场,还走了快速通道。

  施卓远好气又好笑:“幸好就你发现了这bug,否则全场乱套了。”

  “不会的。”姜阈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放心:“全国只有我是程序的管理员,其他人发现了也没办法。”

  施卓远:......

  梁东言演唱会的下半场以乐器弹唱为主,大多是钢琴和吉他伴奏的慢歌,一首首歌曲唱毕,这场演唱会也逐渐走到了尾声。

  “其实大家应该知道,除了刚刚的那些乐器,我还会一种乐器。”梁东言站在舞台上,喝了口水,看着台下说。

  将近两个小时的演唱会并没有让大家乏味,所有人兴致勃勃地在台下大喊:“二胡!二胡!”

  “对。”梁东言笑了下,然后又看了下第一排坐着的人:“没在公开场合拉过,以前觉得拉这个...不太吉利,后来有人跟我说,我能把二胡拉得这么好,明明是值得骄傲的事。”

  “对!!!”众人高声附和,叽叽喳喳地喊着“很吉利!”“超欢快!”......

  “嗯,所以待会儿要给大家拉一首二胡曲子,等我去换个衣服,五分钟,行么?”梁东言问。

  姜阈周围的粉丝们纷纷应声,梁东言很快跑向后台去换衣服。

  五分钟后,梁东言拿着二胡,从台侧走了上来,观众席的尖叫声再次高涨,甚至比刚刚那些时候还要激动——

  ——因为梁东言穿了校服。

  姜阈瞳孔紧了紧,他直起身子,看着穿着东吴一中秋季校服的梁东言奔跑上台,眼神明亮地朝自己笑。

  恍惚间,时光一跃而起,将他扯向九年前的高三。

  姜阈怔怔地望着台上,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比全场几万人都要专注。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梁东言握着那把万月兴的二胡坐下,全场寂静,沉寂九年的二胡,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

  姜阈紧紧咬着牙,生怕自己落泪,但泪腺无法控制,水意积攒在眼眶之间,他微微抬着头,浑身发麻地听梁东言熟练又完美地演奏着二胡。

  二胡声悠长,围绕着硕大的场馆,像在诉说一个泫然欲泣又无比动人的故事。

  演奏的尾声里,姜阈终于没忍住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落下,他肩膀不停颤动着,在清亮、古朴的二胡声里泣不成声。

  演奏缓缓停止,全场寂静无声,但只两秒,便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梁东言拿过麦克风,他眼底情绪很淡,不过面上隐着浅浅的笑,目光落在台下某个位置,语气宠溺:“怎么还有人哭了啊?”

  姜阈用力闭了闭眼,然后通红着眼眶,在梁东言的注视里抬起了头,和他对望。

  梁东言目光闪了下,只浅浅地望着人笑:“是我拉得太好,还是太喜欢我了?”

  “都是!!!”全场观众齐声回答!

  梁东言见人眼睛虽红,但不再流泪,松了口气,他将二胡和椅子都递给工作人员,再次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下一首歌,也是这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

  粉丝们纷纷高喊着不舍、让他再唱几首,梁东言看了眼时间:“风暴已经过去了,宝贝们。”

  一声“宝贝”让那些因为演唱会即将结束而哭泣、难过的粉丝们瞬间打满鸡血,刚刚的那股恹然立马消失不见。

  梁东言笑起来:“这首歌还没发过,是封情书。”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梁东言在微博上找主人的那封情书。

  观众席的姜阈却怔了下,他明明记得,梁东言最后没有用他改的词。

  歌曲的前奏响起,姜阈发现并不是自己听过的那首曲子。

  是梁东言重新制作的新曲。

  台上的梁东言从立麦上将麦克风拿下来,他温柔而深情地注视着观众席某处,声音带笑:“这首歌唱完,我想跟你回家。”

  姜阈仰着头,脸上缓缓绽开笑意,朝梁东言点头。

  梁东言握住麦克风,盯住与自己对视的姜阈,仿佛偌大场馆只剩一个姜阈,他只是在唱给姜阈听。

  唱姜阈的表白、唱少年的情愫、唱热烈的青春、唱他的心上人。

  演唱会在最后一首充斥热恋和宿命感的歌曲中落下帷幕,所有观众恋恋不舍、回味无穷。

  他们不远万里,来奔赴这场对于少年梁东言来说梦一般的盛会。

  观众散场时,姜阈静静坐在位置上,等人走得差不多,台侧有个人飞快地跑向自己,他穿着校服,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场高考后的深夜。

  终于没有离别和心如刀割,梁东言满眼希望地站到自己面前,然后俯身把自己抱住。

  “生日快乐,宝贝。”梁东言在姜阈耳边说。

  姜阈也紧紧抱住梁东言,紧紧抱住带自己越过风暴的男孩,抱住自己十七岁的心动,再也不会松手。

  在万人空巷的盛夏里,少年永不褪色,他们比星光耀眼。

  ——下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