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钰人是在村子里待着,但不是与世隔绝了,他还是知道这个手机一般不会做活动,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谢谢哥。”蒲钰抬起头看向季知还说道。
季知还揉了把他的头发,说:“该去剪头发了。”
“你带我去吧。”蒲钰抓了把自己有些遮住眼睛的头发。
季知还笑着向他:“行,明天带你去。”
两人把车上剩下的东西搬进了房间,蒲钰又留季知还在家里吃饭。
“你回去还得自己现做,不够麻烦的,家里有现成的,热一热就能吃了。”蒲钰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给我热吗?”季知还问他。
“我热的估计不好吃,我让奶奶给你热。”蒲钰理不直气也壮。
其实都不用蒲钰说,奶奶已经在厨房热菜了。
吃饭的时候,蒲钰还跟着蹭了两筷子,季知还吃完饭回去的时候,蒲钰还把他哥给他带的吃的给季知还分了一半,季知还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挨不过蒲钰说拿过去,他去的时候好吃。
晚上,蒲钰把旧手机的数据都导入进新手机里面,虽然只有几张照片,但他也得走这个流程。
导完数据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视频给季知还。
“你看,新手机相素好不好?”蒲钰问道。
季知还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穿的睡衣领子似乎有些大,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带着水渍,听见蒲钰问他后,点点头:“挺清晰的。”
“嘿嘿。”蒲钰憨憨一笑:“要是带点美颜就好了,这也太清晰了,毛孔都看见了。”
“皮肤挺好的。”季知还擦擦头发,走到房间的桌子边坐下,静静看着蒲钰在视频里照镜子。
“那是,毕竟我天生丽质嘛。”蒲钰朝季知还眨眨眼睛:“说好了,明天带我去剪头发,你别忘记了。”
蒲钰特意提醒了一下这件事,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蒲钰就打电话要季知还带着他去剪头发。
季知还车都开到蒲钰家门口了,被他爷爷拦下来,是因为他爷爷听见蒲钰要跟季知还去剪头发,忙说:“不用了,那么麻烦,你爷爷我有推子,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理的头发,我给你理就行了。”
蒲钰不愿意,被他爷爷直接拿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我不要,爷爷,不是我不相信你,你那跟光头有什么区别!”蒲钰连带着被捆在一起的椅子逃跑。
只是带着椅子行动不便,很快又被他爷爷给抓回来了,爷爷还叫了季知还一起帮忙,蒲钰看见季知还伸手的时候,两只眼睛里都充满了绝望:“放开我!!!”
家里没有挡头发的披风,奶奶就去角落里找来一条‘尿素’的袋子,在上面开了口,从上到下套在蒲钰身上。
“奶奶,我不要这个,臭!”蒲钰皱皱巴巴的反抗。
“不臭啊,宝贝儿,坚持一下就好了。”奶奶说完直接转身不看他。
“奶奶!你别以为你背对着我,我就不知道你在笑。”蒲钰幽怨道。
电推子插好电,在爷爷手里嗡嗡直响,蒲钰都害怕爷爷直接把电推子插进他脑袋里,咧着嘴说道:“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啊!”
“我知道,你放心吧。”爷爷拿着电推子微微一笑。
这一下让蒲钰毛骨悚然,觉得这一刻比那些电影里的恐怖情节比起来,都弱爆了,人家是“电锯杀人魔”,爷爷是“电推子杀手”。
“你别笑啊,太害怕了。”蒲钰手里都出了一层薄汗,回头一看,季知还手上拿着小喷壶,笑的正开心。
蒲钰还想挣扎一下,可爷爷的电推子已经在他头上了,看着自己的头发掉落在地上,蒲钰承认,那一刻他是很崩溃的,可在听见爷爷说了一句:“糟了糟了,忘记调刻度了。”之后,他彻底破防了。
“啊!”蒲钰尖叫出来,颤抖的伸出手摸向自己被推掉的头发。
后脑勺已经秃了一块,摸上去毛茸茸的还扎手:“爷爷,你不是说你有经验的嘛,有经验还给我剪秃了。”
“哎呀,头发还能再长的嘛。”爷爷丝毫不在意,干脆利落的下了第二下推子。
蒲钰感受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一点一点脱落,他彻底心死了,只是在剃完头后,看见季知还和他奶奶非常明显的憋笑后,彻底破防了。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头,跑到屋里的镜子里一看,一颗光秃秃的圆寸出现在镜子里。
“啊!我的头发……呜呜呜……”蒲钰没忍住委屈起来,尤其是听见罪魁祸首和两位帮凶在外面笑的猖狂,更加难过了,反手把眼泪一抹,冲出来大喊:“都不准笑!”
三人停顿三秒,紧接着又爆发出更猛烈的笑声。
蒲钰气的一跺脚,扭头跑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任谁去哄都不开门, 甚至奶奶拿吃的都没把他哄出来。
一连消沉了好几天,蒲钰才算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顶着一头短到极致弟弟头发出了门。
隔壁吴漾的奶奶都有点不认识蒲钰了,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问:“是蒲钰吗,咋把头发剪这么短,我都没认出来!”
“奶奶,你别说了,我已经够伤心了。”蒲钰忍住心酸。
季知还这几天都有来找蒲钰,只是每次他都躲在房间里,难得今天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舍得出来了。”季知还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短短的有些扎手,但意外的舒服。
虽然这个发型没有发型可言,但蒲钰头很圆,加上长得好看,也算撑起了这个发型。
“挺好看的啊。”季知还见他不说话,安慰道。
“好看,那我也给你推一个。”蒲钰瞪他一眼。
要说他变成这样,季知还占一大部分责任,当时他爷爷摁住他的时候,季知还还在一旁帮忙,那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的力度,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没你好看,肯定剪不出你这么好看的效果。”季知还说:“走啊,我去给你画画。”
“不去。”蒲钰扭过头。
“那我教你画画,上次那幅画你到现在也还没画完呢。”季知还有说。
“不去。”蒲钰依旧不理。
“那咋样你才能原谅我?”季知还问。
蒲钰这下来劲了:“你得跟我剪同一个发型才行。”
“行,我也剪。”季知还妥协。
蒲钰有些不敢相信,季知还竟然真的答应了,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真的?”
“对啊,也叫爷爷来给我剪吧。”季知还点点头。
蒲钰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骗自己的意思,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季知还剪跟他一样发型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走吧。”
“去哪儿?”季知还看着出了门的蒲钰问道。
“你不是说要去画画吗?”蒲钰回头说道。
季知还眼角带着笑意,跟着蒲钰一起往自己家走:“真的不让我剪了?”
“怎么你很想剪吗?”蒲钰反问他。
季知还连忙摇摇头:“没有。”
“切,我就知道,”蒲钰不屑的看他一眼。
画室里,蒲钰上次画的那张画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季知还把椅子推给他问:“你想自己画,还是让我画你?”
蒲钰思考了一下,说:“你画在画画的我嘛。”
“行。”季知还点头,去拿画画的颜料了。
蒲钰已经找好合适的地方坐好,拿着季知还的原画跟自己的对比,分析自己应该添加哪些细节。
季知还也已经做好准备工作,拿起铅笔开始在画纸上画轮廓。
“好好画啊,一会儿我可是要检查的,画的不好看我就起诉你侵犯我的肖像权!”蒲钰抽空说。
季知还没说话,只是朝蒲钰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两个人就这样,在画室里坐了一下午,从太阳西斜,一直到日暮黄昏,蒲钰坐在漫天霞光里,时不时跟季知还对视一眼。
季知还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很放松也很愉悦,他也发现了,自从自己跟蒲钰待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也不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就连晚上的失眠也好了很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他床头柜里那瓶安眠药了。
蒲钰似乎是累了,在椅子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整个人放松的窝在椅子里,肆无忌惮的观察起季知还来。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觉得一个男生可以这么好看,季知还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V领毛衣,内搭一件黑色衬衫,看起来干净又带着些禁欲,面容清冷,鼻梁挺直,眉头随着手中的动作微微皱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季知还发现了蒲钰一直盯着自己看,问他:“怎么了?”
“我可以起来活动活动嘛?好累。”蒲钰自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可以,我也快画好了。”季知还点点头,又继续给自己的画上色。
蒲钰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才站到季知还的身后看他画的自己。
画上的人,眉目温柔,看着自己手中的画板,眼神专注,身后夕阳正好,整个人沐浴在夕阳里,仿佛从光里走出来的一般,蒲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自己,觉得有些奇妙。
“这是你眼中的我吗?”蒲钰蹲在他身边小声问道。
“不好看吗?”季知还问他。
蒲钰说:“好看,但是觉得你画的好温柔,感觉都不像我了。”
“不像你像谁?”季知还看了眼自己的画,又看看蒲钰的脸。
“像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做出这么温柔的表情来。”蒲钰仔细观察后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像我这么仔细的观察过你自己。”季知画上好最后一点颜色,把画笔扔进水桶里。
蒲钰摸摸自己的脸颊:“我每天都有照镜子啊。”
“这不一样的,镜子只会让你看见你自己想看的一面,就像人一样,总是习惯的包装自己,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但内心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季知还看着自己的画,一字一句道。
“明明你也不是很大,为什么总是有种你已经活了几辈子的通透感呢?”蒲钰摸了把自己光秃秃的头发。
“可能经历的比较多吧。”季知还也顺手摸摸他的发茬,不小心把手上的颜料留在了他的头上。
“说的你好像一把年纪了一样。那你经历了什么?”蒲钰把他的手拍开。
“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吧。”季知还把他头上沾染的颜料轻轻擦干净。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蒲钰瘪瘪嘴,又指着这幅画问:“这幅画到时候展出吗?”
“你想展出吗?”季知还反问他。
“展出吧,我这么帅就应该多让人看看,到时候让我哥把这幅画买回去。”蒲钰说。
“为什么让你哥买?”季知还不理解的问。
“就让他买,你到时候把价格开高一点,像他这种有钱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蒲钰一脸不争气的看向季知还。
“出多高的价格我也不会买的。”季知还摇摇头道。
蒲钰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这幅画很有意义啊,这是我第一幅人物画,想自己收藏起来。”季知还笑道。
“那也是我第一次让当模特呢,我也想收藏啊。”蒲钰说道。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争夺者这幅画的收藏权。
最后还是季知还获得了收藏权,并保证下一幅画一定交给蒲钰收藏。
也是因为这次画展的原因,季知还凭借着优异的外表和精湛的画作在网上小范围火了一把。
起初是因为有一个去看展的小姐姐,无意间拍到了季知还讲解的视频,发到网上后,引起了一部分人围观,纷纷夸赞季知还的长相,还有不少人在那条视频下面寻求季知还的联系方式。
这条视频还是蒲铭看见后,分享给蒲钰的。
蒲铭:看!你家季知还在网上火了。
蒲钰点开那个视频看了几遍,然后偷偷点了保存。
然而这件事,要不是老路打电话给他,季知还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