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视频，颜昊不知道对面什么情况，听到猫叫声，就笑着叫了一声：“大白，小乌在你身边吗？”
“喵。”大白对手机低头嗅了嗅，抬起爪子又想扒拉。
乌云赶紧变回去，把手机拿回来：“在。这么快就到家了？”
“不快，我都洗完澡了。你呢？准备睡了？”
乌云听他说洗澡，下意识想到之前和颜昊一起在浴室里洗澡。
停！打住！
“嗯。”
“那你先睡吧，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乌云继续变成鸦鸦，不过这回他能翻个身了，跳下沙发，一步一挪，到卫生间去蹲了半天：“大白，帮我拿个手机！”
大白：“不要！”
“噫！人家猫猫都会守护家人上厕所的。”
“那是在野外有危险，你在家里又没有危险。”
鸦鸦从厕所里出来，猫猫追在他身后闻闻。
鸦鸦扭头：“干嘛？我冲干净了。”
猫猫热情：“不用我帮你舔屁屁吗？”
鸦鸦崩溃：“不用！”
晚上闹得比较晚，乌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不是很有精神。
这一天事情也特别多，忙活到下班，整个人都蔫儿了。
颜昊过来找他，借口都是现成的，把装了衣服的袋子递过去：“怎么这么累？”昨天回去应该也不算太晚啊？
乌云接过纸袋，看到他觉得今天的亮晶晶感觉格外闪亮，整个人都恢复了一点精神，甩锅给不在的猫猫：“昨天晚上大白半夜跑酷，没睡好。”
“大白呢？”
“出去看她儿子抢地盘了。”
“哦，那一会儿我们去和崔阿姨一起吃饭？她拍的素材可能还要你帮忙。”
乌云本来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什么的，但一听有正事，就只能答应下来：“那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颜昊就顺杆子说道：“好啊。那我送你回去，一会儿借你的地方干会儿活，晚点再一起过去。”
乌云不知道自己是睡眠不足，还是被亮晶晶弄得闪瞎了眼，一点都没质疑，乖乖跟着人走了。
颜昊真恨不得乌云变成小小一个，揣口袋里带着走。
这么好骗！
随随便便说一句就跟着走了！
“红英！”乌云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白色的鹦鹉很快就飞了过来，落在乌云肩膀上：“回家了吗？”
“嗯，回去了。”
飞行逐渐熟练的鹦鹉，现在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待在屋子里，但它不敢飞太远，也不敢飞高，只在周围来回盘旋，能够自己待在树上，对它来说已经是很惊心动魄的挑战。
单纯的野外环境，鹦鹉的天敌很多。
他们这片其实还好。
红英作为一只中型鹦鹉，对它能构成威胁的，就是徐玉玉一家和小游一家。
徐玉玉一家它已经混得很熟了，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通常会给乌云这个保洁兼半个保育员一点面子。
小游一家就比较高冷，而且活动时间和红英重叠，很让鹦鹉害怕。
这些情绪红英都不用明说，乌云就能够感受到。
他现在羽毛也快换好了，到时候带着红英多飞一些地方，应该就能改善很多。
当然，这只是练胆量，不是让红英对自然界傻大胆。
颜昊看着红英一副白胖精神的样子，觉得距离红英被送走应该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红英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而且红英只是身体恢复了，本来它最大的问题就是心理问题。越聪明的动物，就越容易产生心理疾病。要是再被送去关在笼子里，那红英是不是又要复发？回头再送过来一只赤膊鸡？
没这么折腾的。
鹦鹉经常在他办公室里练习飞行，颜昊相处久了，总会有点感情，希望它过得更好。
当着红英的面，颜昊不去说这些可能会分别的话。
红英的语言天赋太好了，能听懂。
乌云倒是没有颜昊那种紧迫感，作为红英的实际救助人，他对于红英的健康状况有更清晰的判断，知道距离下一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别说是动物的心理问题了，就是人类的心理学研究都远远谈不上透彻。
回到宿舍，乌云给颜昊倒了杯冰水：“你忙，我去楼下拿个快递。”
“好。”颜昊已经自己在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很自然进去里面卫生间洗手洗脸，并且用上了自己的毛巾。
别问，问就是开心。
过了一会儿，乌云风风火火回来了，手上还在打电话：“哦，好啊。周三我休息的，那我过来。不用接，我自己过来就行了。我早点过来吧，正好还能帮你搬东西。”
颜昊把他手上的箱子摞箱子接过来。
乌云空出了手，就不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了：“不用提前过来，我早上过来。不住，我晚上就回H市。不是有长途大巴……好像都不用长途大巴，有跨城公交。从我这儿过来，应该要不了多久。我去查路线，晚点再跟你说。嗯，拜拜。”
颜昊看他挂了电话，问：“周三要出门？”
“嗯。我姐……我小姑的女儿，在Y市买了房子，装修好了，叫我过去暖房。”
乌河和关丽姝关系好，以前工作生活都在一块儿，做什么事情都相互帮忙。
乌云和钟霞的年纪也相近，从小生活在一起，跟亲姐弟也差不离。
颜昊听他说起乌家的亲戚关系：“那跟我和小恺差不多。”
甄元恺也是他姑的儿子，从小在他家的时间更多，到现在还跟他爸妈的小儿子似的。
乌云突然瞅了一眼颜昊，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话在嘴里面转了个圈，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没名没分的，还是不用瞎撩。
颜昊看他这幅样子，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之前是自己操之过急，现在的进度已经不错了，慢慢来就好，不用非得赶着这会儿到乌云的亲戚家去刷存在感，就对他说：“乘车过去太麻烦了，要不我把车给你，你开着去。”
“啊？”
“你不是有驾照吗？”
“有是有，可是我拿了驾照没开过几天车。”平时自行车、小电驴倒是用的多，但这跟开车能一样吗？
“那这两天我带你去练车吧。我们现在农场里跑跑，农场那边没人。练上几把，再去外面马路上。”
新手上路，有个老司机在边上看着，确实要安心很多。
乌云觉得这个安排很不错，哪怕不是为了去钟霞家，以后他也是要买车的。
颜昊也没马上就带乌云去练车，认真忙了一会儿工作，到点了按照原先的安排，和崔婉婷他们一起吃饭。
崔婉婷还真的需要乌云帮忙：“有几个镜头要补，晚点要麻烦乌大夫协助一下。”
“没问题。”
因为要拍摄萤火虫，得等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
吃过饭后，乌云还有一段时间，就被颜昊带着去练车。
农场和农家乐不一样，这个点除了保安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空旷的道路随便开，还有仓库门前巨大的场地能够练习停车。
乌云刚上手有点生疏，但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颜昊在边上都不用怎么指导，只一个劲夸：“这个和游览车差不多的，你平时开那个没问题，开这个稍微熟悉一下就行。”
“嗯。那我上路试试？”
“走。我们绕着苏园路开一圈。明天我们再去镇上转一圈。”
苏园路道路宽阔，又处于镇的边缘地区，车少人少，路况简单，很适合新手上路。
镇上人多车多，对新手驾驶员还是有一定的挑战。
乌云听着安排，觉得问题不大，很平滑地开出去，刚开始速度还很慢，等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够保持正常车速了。
回来把车停好，他就信心十足地对颜昊说道：“明天晚上我请你吃小龙虾。”
“好啊。不过吃小龙虾就不用开车去了，没地方停车。”
乌云都还没考虑过停车的问题：“我查查我姐那儿有没有地方停车。”要是不方便的话，他还是飞过去得了。
手头有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吃小龙虾的就变成了十人桌。
其实本来是忙完工作后，小赵带着崔婉婷的两个助理招待吃个夜宵，然后遇上沈深和同村的小伙伴一起出来吃，最后又遇到了乌云和颜昊带着猫溜达过来，跟一家三口似的。
一群人年纪都差不多，尴尴尬尬地坐在了一起。
还是颜昊当惯了老板，和乌云一起喝了一口饮料，就站起身：“你们吃着，今天我请客。我跟小乌先走了。”
他们这一走，显然让整张桌子凝固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尤其是沈深的几个小伙伴，全都一个个捂着胸口：“那就是你老板？瞧着年纪也跟我们差不多，怎么气场这么强？”
“要不怎么是老板呢？”沈深已经习惯了。
他算是和乌云走得比较近的，哪怕没那么多见到颜昊，只要细心一点观察，就能够察觉颜昊的存在感。
也就是颜昊是老板，换成是身边这几个儿子，他肯定得吐槽一句，狗圈地盘呢？
什么吃的用的，不是颜昊同款，就是颜昊送的。
偏偏乌云这傻小子还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灰狼叼走。
他看着两个人带着猫走的背影，在内心深深叹息。
他是不屑于帮助老板干拐骗小朋友的缺德事的，他和小赵这货可不一样。
小赵隐约感受到沈深的鄙视，不以为意。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无论是乌云也好，沈深也罢，都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只是乌云被老板看重，从而有了特殊地位，也就有了特殊价值。
但他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提供一些微小的情报。人家乌云也没有对颜昊无动于衷啊。
既成全了一段姻缘，又让他更快地升职，不是双赢的大好事吗？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大盆的龙虾、成堆的烤串上来，气氛马上就热络了起来。
乌云就带着颜昊去了另外一家海鲜烧烤：“这家的小龙虾没有那家好吃。”
“烧烤很地道。”
两人吃得不算多，明天都还要上班呢，时间没弄太晚。
吃完，两人特意绕了个弯，避开沈深他们吃饭的那一家店，回去开了车继续练。
周二晚上，乌云直接就拖家带口地住在颜昊家。
等周三一早，颜昊还特意早起送他出门：“你慢点开，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或者施叔。”
“好。”乌云本来动手能力就挺强的，练了两天车找到手感之后，就觉得只是开上两个多小时的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去钟霞家比去席文斌那边的山庄路可好走多了。
钟霞的新家在市区，都是城市道路，全是平平的，一点山路都没有。
颜昊叮嘱：“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
颜昊看他一副很乖的样子，感觉后牙槽有点痒，心里面更痒。
臭小子，装乖特别像一回事。
“那我走了，你回去继续睡吧。”乌云冲他摆了摆手，一脚油门就独自上路，副驾驶上绑着个大乌鸦玩偶，说是给新手驾驶员壮胆的。
乌云早上5点出发，沿途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7点多就到了钟霞现在租住的地方，敲门。
老公房一梯好几户人家，隔音基本没有，居住有很多老年人，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头一个反应就是带着警惕的好奇：“小伙子，你找谁啊？”
“哦，我找住这儿的……”
乌云的话还没说完，钟霞就已经打开了门：“你来得这么快啊？正好帮我搬东西。”她对热心的老太太笑了笑，解释，“这是我弟，跟我长得像吧？”
姑表姐弟长得有三分相，尤其是眼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又叮嘱两人：“以后搬出去了自己住也要注意点安全。”
“好的，那我们先忙了。”钟霞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大件东西我已经搬过去了，就剩下一些随身物品。”
东西不多，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纸箱，剩下就是被子枕头这些。
有乌云帮忙，两个人一趟就搬完了。
房东过来收房，看到屋子里几乎和刚出租的时候一样整整齐齐，什么都没破坏，打扫地也很干净，一点废话都没有就完成了租约，还感慨：“要是租客都像小钟你一样就好了。”
两人和房东道别，钟霞坐上乌云开过来的车，等车出了小区，才说道：“可以啊，都开上豪车了。”
“不是我的，我老板借我的。”乌云解释，“我有钱肯定先买房子。”
钟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舅妈应该存了挺多钱的啊，不够钱买房吗？”
她爸妈加起来都没二舅妈精明，好在知道跟着聪明人走。
她家这种跟屁虫都能存的下这些钱了，二舅家不应该买房吃力啊。
哪怕他们要买的是H市的房子，颜昊现在工作的高新区的房价不算高，还是说：“你们准备买市中心？”
“没有。”乌云现在也一团乱麻，“我妈还让我看看服装批发市场那边的店面，我现在完全没方向。”反正先踏踏实实赚钱。
“别说我了，你怎么租这么破的房子？”没亲自来不知道，还以为钟霞租的一套房子环境有多好，结果就这？
钟霞“嘿”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女孩子和你们这种糙男孩不一样，单身独居很危险的。这种老小区最好了，陌生苍蝇飞进来都要默写三张纸。前面路口右转。”
“那你买的房子，不会也是这种老破小吧？”
“不是。我买的安保严格的小区。”钟霞指点他路径，“等过完年，我爸妈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
钟霞买的新房子，距离她原先租住的小区不远。
小区里的停车位还很充足，乌云很容易就找到了位置，下来之后被拉着跟钟霞站一起，拍了张照。
钟霞高高兴兴发了个家族群，然后指着前面的一栋楼：“喏，那边就是你老姐我干活的地方。是不是瞧着很高大上？”
乌云朝她竖大拇指：“是的。老姐真厉害！”那大片的玻璃幕墙，高高的天际线，确实很高大上。
钟霞带着他认门牌号，一起等电梯上了楼。
遇到几个住同一栋楼的邻居，看到钟霞一大早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露出有点意外又不太意外的神色：“早啊，男朋友啊？”
“早。”钟霞也不解释，到了楼层之后，拉着乌云出电梯。
“我们家是东面。1001，是不是很好记？”
新装修好的房子看上去宽敞明亮，只是有点空空荡荡。
钟霞带着他四处看了看，三室两厅的房子，每个房间的面积都不大，堪堪够用。
钟霞感慨：“还得买好多东西。”
乌云倒是觉得这么空荡荡的挺好：“不是什么都有吗？还要买什么？”
钟霞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给他：“喏，来个客人来个茶叶都没有。”
“你列个单子，我们去超市买呗？”
钟霞一拍手：“果然还是弟弟好，来给我当壮劳力。”
乌云就准备去拿车钥匙带她出门，结果被她往刚才没仔细看的小杂物间里一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杂物间，而是一个正经的小房间。
之所以显得像个杂物间，是因为里面堆满了还没组装的家具。
乌云斜眼看了一下钟霞：“不会吧？”
钟霞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上吧，皮卡丘！就几块板子，要不是没人搭把手，我自己就拼完了。”
这种成品家具安装确实不难。
乌云觉得还是早点把活干完得了：“那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搬回来的？”
钟霞的手往一个方向一指：“那边就是个大型家居广场，离我这儿不远。我下班周末的时候过去一趟，搞一辆平板推车就慢慢拉回来了。”
“不远是多远？”
“三公里多点？”
乌云拿手机在地图上搜了一下。
可以的，3.9公里，确实是三公里多点。
乌云很小就开始跟着乌江干活，又有钟霞在边上配合默契地帮把手，还有一套钟霞借来的电动工具，干活速度比预料中的要快很多。
最耽误事的反倒是拆包装和清理垃圾。
中午，钟霞给他叫了一顿特别丰盛的外卖。
乌云看着一桌子的炸鸡汉堡：“你等着，我拍照去告状。”
“告吧告吧。远水救不了近火知道不？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就得听我的。”钟霞拿着快乐水，指着进门的鞋柜，“我自己装了个鞋柜，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间留了那么大一道缝，还高低。一会儿你帮我调整一下。”
“行叭。”
两个人忙活了一整天，才算是把房子收拾完。
钟霞晚上倒是下厨做了一顿饭，算是新家正式入住，吃过饭对乌云说：“都这么晚了，你在这儿睡一晚，明天再走吧。”
乌云今天拼了数不清的柜子，对自己的窝有了新的灵感，恨不得飞回去：“不了。借的车，得赶紧还。”
钟霞想想也是：“那你路上开慢点。”
“好。”钟霞一路送他出小区大门，然后给他发了个大红包。
有邻居看她一个人回来，问：“你男朋友走了？”
钟霞礼貌性地笑了笑：“嗯。他不住这儿。”
“那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害怕啊？”
“我不是一个人住啊，过两天我爸妈就过来了。”
“哦，这样啊。你男朋友开的车挺好的，家里干什么的啊？”
“养猪的。”
“哈哈哈，小钟真会开玩笑。”
钟霞进了家门，感觉到有种不安全感：“要不养条狗？”以前养猪场是一直养狗的，她之前就想养狗，只是租的房子养狗不太方便，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养条狗比较安全。
她就上网搜索了一下，本来想找一下距离近的宠物收容中心，结果看到有很多收养群、领养社区之类的。
她就先申请了两三个群，再查找了一下，她现在所在地对于犬只的管理条例。
等她查找完，那边群已经飞速通过了申请，按照群规则改好了自己想领养，然后马上就有一群人找上自己。
“免费领养手续？”